• 12月24日 星期二

暨南人的上海牵挂:真如、康定路旧址保护传来佳音

编者按:2月25日,暨南大学对外联络处处长梁燕、副处长刘毓洁和教育发展基金会副秘书长李丹平一行来沪调研暨南大学上海旧址保护开发工作。上海校友会会长阮永平、执行会长邱克、副会长汪义生和秘书长徐忠陪同。致力于华侨华人研究的汪义生十余年来一直挂牵上海旧址保护一事,念念不忘,终有回响,他在调研行程后有感而发,写下此文。

暨南人的上海牵挂:真如、康定路旧址保护传来佳音

汪义生

暨南大学上海校友会副会长,1951年生于上海。1977级中文系校友,文学博士,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有《亦舒传》、《锡矿大王姚德胜》等二十余部。参与过国家重大出版选题,出版著作及发表文章获多项国家及省市文艺奖项。

荡气回肠的命运交响曲——写在暨大创立115周年之际

日历翻开了新的一页。2021年,暨南大学迎来115年华诞,这是全球暨南人、海内外一百三十多家暨大校友会的喜庆日子。

报春的信使

疫情的警报尚未解除,元宵节还没过,带着校领导和海内外校友的嘱托,暨大外联处梁燕处长、刘毓洁、李丹平一行便从温暖的春城广州来到春寒料峭的申城,了解真如与康定路两处母校旧址现状暨大上海校友会阮永平会长、邱克会长、徐忠秘书长和笔者陪同走访。

暨南人的上海牵挂:真如、康定路旧址保护传来佳音

调研团一行在上海康定路旧址合影

首站来到前不久摘得康定路528号地块开发权的览海建设发展有限公司总部。公司吕自强副总裁、总经理助理吴锴、投资部蔡陈钰副总经理热情相迎,吕总说:康定路地块上有一座白色三层楼的洋房,是重点文物,我们一定会保护好的。他坦言道:“对这座小白楼的历史和价值,我们了解还不深,听说这是当年暨南大学文学院旧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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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孤岛”时期办学旧址

梁燕向览海公司领导讲述了康定路528号的故事。这里是著名进步作家、当年暨大文学院院长郑振铎先生笔下“最后一课”的发生地,它记载着百年暨大历史上最悲壮、最神圣的一幕。暨大师生在日寇兵临城下的“孤岛”英勇地坚守了四年,一边坚持学习,一边积极投身于抗日救亡宣传活动。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孤岛”沦陷,暨大迁到福建建阳,创建东南联大。在抗战的烽火岁月,暨大是上海20多所大学中唯一整体成功内迁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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暨南大学校训宣传片中还原的“最后一课”

吕总表示公司近期正在制定小白楼加固修复及后续利用的草案,会全力以赴,努力将康定路528号地块打造成上海文化新地标。而后,双方驱车去康定路暨大旧址实地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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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康定路

次日,奔赴普陀区真如城市副中心开发公司,与公司邵新杰副总经理、陈工程师及区文旅局、规划局领导座谈交流。梁燕曾多次到过普陀区真如城市副中心开发管理部门。得知邵总新近上任,梁燕简要介绍了当年暨大在真如办学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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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普陀区真如城市副中心开发公司

1906年清政府在南京创立暨南学堂,1923年学校迁往上海真如。1927年,这所以中学为主的中等学校经扩充,正式更名为国立暨南大学。十年磨一剑,成为上海声誉鹊起的一流高校,桃李满天下。暨大校方锐意进取,大胆改革,学校名师云集,中西文化荟萃,人文鼎盛。校园学术气氛浓厚,各种流派活跃,开设众多学术讲座传播进步思想,学生中文体英才辈出。来自世界各地的华侨子弟在此学习科技新知,接受中国传统文化的滋养,他们学成之后努力在海外传播中华文化。忠信笃敬的校训,涵养出暨南人庄敬自强,励精图治,志存高远的精神和气质。

在真如的10年,是暨大校园文化养成的关键时期。1937年8月13日第二次淞沪抗战爆发,当天,日寇的大炮对准暨大狂轰滥炸,美丽的校园毁于一旦。学校并非军事要地,是日军误炸了吗?非也!人才乃兴邦之本,恶毒的侵略者就是为了摧毁中国的大学,遏制中国的人才培养,好让中国人沦为大日本帝国的奴隶。校方带领师生迁入租界,继续坚持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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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如校址的科学院今昔对比图

邵总表示:“暨大旧址地块在近期将公开、透明向社会招拍,一是欢迎暨大校友参与竞拍,二是欢迎暨大与中标单位共同探讨暨大旧址的修复方案,参与后续的具体开发利用。”

来沪考察交流工作圆满结束——两家相关单位领导都庄重承诺:“请你们放心,暨大旧址地块的开发即将启动,动工时绝不会出现拆除、毁坏学校旧址的情况。开发商一定会珍惜暨大旧址的文化价值,与上海文物管理部门专家一道周密制定方案,倾听暨大方面意见,把暨大旧址加固、修复、保护好,利用好,使之活化。”

十多年的辛苦奔波,终于有了结果,看到了曙光,海内外暨南人一颗悬着的心可以放下了!在我的眼里,梁燕处长及一行同事像是报春的信使,在母校115年华诞之际,给全球暨南人带来了喜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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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研团一行在真如城市副中心开发公司合影

屡仆屡起的“华侨最高学府”

每次听到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母校暨南大学。暨大的历史,她的前世今生,就如同一首荡气回肠的命运交响曲,催人泪下,激人奋起,令人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跌宕起伏,大悲大喜的旋律中,交织者悲怆,激昂,沉郁,坚定,果敢,活泼,欢欣,自信……其中的主旋律,彰显一种永不言败,越挫越奋的伟大的爱国主义情怀。

我常常想:在人类教育史上,或许没有一所学府像暨大那样遭受过如此多的磨难,没有一所学府像暨大那样坚韧不拔,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奋起,百折不挠。

1906年清政府在南京创立暨南学堂,这所学堂生于风雨飘摇的乱世。 1923年学校从南京迁往上海真如,1927年更名为国立暨南大学。民国初百废待兴,暨大在一片贫瘠的土地上倔强地挣扎、成长,在艰难中缔造了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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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时期的暨南学堂

十年后的1937年,八一三淞沪抗战爆发,日寇的炮火几乎将校园夷为平地。时任校长的何炳松处变不惊,带着师生迁至法租界继续坚持办学。在何校长的支持下,暨大学生抗日情绪高涨,惧日的租界当局一再驱赶,暨大寄人篱下,只能东搬西迁,颠沛流离,苦苦支撑。次年,何校长好不容易在公共租界康脑脱路(今康定路528号)觅得新址,全校迁入。

四年后太平洋战争爆发,租界沦陷,决不与日寇合作的暨大历尽艰辛,整体搬迁至福建建阳,成为烽火岁月中国东南联大的主体。抗战胜利后,暨大回迁上海,1949年又因院校调整而撤销。1958年在广州重建。然而好景不长,重建才几年又遭文革内乱停办。在改革开放的春风中,暨大再度复办,从此,如同一只火中涅槃的凤凰一飞冲天。

当年暨大在上海办学期间留存的几处旧址,是这所饱经磨难的百年老校世间硕果仅存的物质遗迹,弥足珍贵。海内外暨南人谆谆叮嘱:“你们上海校友会一定要看好啊,千万别让拆了。”暨大校友总会马有恒会长一直非常关心暨大上海旧址的保护、修复。十多年来,上海校友曾陪同刘仁怀、胡军、贾益民、林如鹏、宋献中等历任校领导视察暨大旧址,与上海市有关领导商谈旧址保护事宜;陪同校外联处同志一次又一次走访上海市、区有关职能部门,讲述暨大的历史。闻者无不为之动容:“暨南大学几起几落,真是太不容易了!

有一次,上海校友会老学长沈涌朗诵他创作的一首诗,歌赞年轻的暨南学子发扬暨大传统,在一次世界运动会上勇夺第一。老学长朗诵时眼眶红了,声音几度哽咽。边上一位服务员不解:年轻校友在运动会上夺冠,老先生为何会如此动情?我想,如果她了解暨大饱经沧桑的辛酸史,就不难理解老学长为什么如此动情。百年暨大一次次死而复生,一路艰难跋涉,终于熬到今天,迎来如此的辉煌,谈何容易啊?!抚今追昔,老学长们对母校的每一点进步和成绩,都感到由衷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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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校友会老学长沈涌(前排左四)

我曾无数次陪同海内外暨南人和他们的子孙到过上海的暨大旧址,我熟悉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扇门窗,每一条走廊和楼梯。暨大走过的路是如此的曲折艰辛,留下的精神是如此丰厚。站在母校的旧址前,那些久远的记忆,常常像电影蒙太奇在我脑海中一幕幕回放。

校运、侨运与国运

暨大走过的漫漫长路,暨大的坎坷命运,使我想起海外华侨。暨大侨生的背后站着海外千千万万华侨,百年暨大的命运,折射出了华侨的命运。一代又一代海外侨胞秉承中华民族优良传统,不忘祖国,不忘身上流淌着的中华民族血液。侨胞对祖(籍)国一向怀着血浓于水的深厚情义,素有为国分忧、为同胞解难、热心公益、造福桑梓的优良传统。

过去,由于国家积贫积弱,无力有效保护华侨权益。华侨漂泊到居住国后,曾饱受歧视、排斥,在屈辱和痛苦中挣扎,内心有深深的“海外孤儿”之感。广大华侨心中无不希望祖国富强,使他们能有靠山,得以扬眉吐气。因此,在推翻封建王朝的辛亥革命中,在民族和人民解放事业中,广大侨胞为拯救祖(籍)国的危亡,出钱出力,竭尽其赤子之心,甚至不惜为国捐躯。他们爱国爱乡的热忱与感人事迹,史不尽言。

我在暨大读书时潜心攻读华侨史。我深感,百年侨校的命运,折射出了华侨的命运。读着血泪斑斑的华侨苦难史,我会情不自禁想到老校友回忆文章中痛心疾首的描述,我看到:日寇的炮火将美丽的真如校园炸成一片焦土,师生们悲愤满腔,脸上流淌着酸楚的泪,在废墟中拼命地扒着,寻觅残存的图书资料和实验器材。

史书上记载着,十九世纪末,列强纷纷制定《排华法案》,政府腐败,山河破碎,民不聊生,弱国无外交,海外华侨寄人篱下,遭到任意驱赶、欺凌、屠杀。我读着读着,就会联想到,1937年在中国的土地上有国中之国的租界,外国巡捕作威作福,粗暴地驱赶暨大爱国师生,何炳松校长不得已带着师生东搬西迁。

华夏民族是不畏强暴的民族,中华尊严不可辱,中国人民不可欺!当我们民族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海外侨胞同仇敌忾,与全国人民一道,前仆后继,共赴国难,把守土保种的神圣职责自觉地担在自己肩上。诚如屈原在《离骚》中所言:“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我在新加坡参观“南侨机工”纪念碑、在菲律宾瞻仰马尼拉华侨义山抗日英烈墓时,不禁会想到暨大在上海办学期间,民族危难日益深重,师生们积极投身救亡宣传,教市民高唱抗日歌曲,组织起“暨大学生救亡团”,坚定国人抗战必胜的信念。暨大师生跋山涉水历尽艰辛来到福建建阳后,坚持在简陋的土坯屋里上课、开展科研。师生们都抱定这样一种信念:教育不亡,民族就不会亡!我采访过上海校友会的华侨抗战老兵,听他们讲述过当年投笔从戎奔赴战场杀敌的感人事迹。

暨南人的上海牵挂:真如、康定路旧址保护传来佳音

建阳时期牌坊

暨南大学是中国第一所由政府创办的华侨学府,“暨南”二字出自《尚书﹒禹贡》:“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声教讫于四海。”意即面向南洋,将中华文化远播到五湖四海。在积贫积弱的旧中国,“声教讫于四海”,只能是一种幻想。星移斗转,时移世易,今日中国,昂首挺胸巍然屹立在世界东方,海外侨胞扬眉吐气,再也不是无依无靠的“海外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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暨南大学校史馆

回眸历史,深感国运衰,则校运、侨运衰;国运昌,则校运、侨运昌。百年暨大从未有过今天这样的升平气象,正在发生日新月异的巨变,海内外暨南人从未像今天这样意气风发。然而,那些与我们血肉相连的历史根脉不能被遗忘。

上海暨南人欣喜地迎接一批又一批海内外年轻的暨大学子,前来母校旧址寻根,传承忠信笃敬的校训,努力把根留住。驰笔至此,耳畔又响起贝多芬《命运交响曲》的熟悉旋律,在我眼前仿佛看见一棵高大的英雄树,巍然屹立在南国大地上,苍劲的树干上伤痕累累,根深深扎入地底,茁壮的树枝直插云天,上面开满火红的花朵。这正是今日暨大的形象,高傲、伟岸、生机勃发、历久而弥新。

来源 :暨南大学上海校友会 汪义生

头条号编辑:林千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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