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5月17日 星期五

我的心尖,始终为您开一朵花,花名叫永远爱

我的心尖,始终为您开一朵花,花名叫永远爱

我的心尖,始终为您开一朵花,花名叫永远爱‖老家许昌

文‖丁继珍


母亲出身故乡名门,从小熟读四书五经,写得一手好字,字体娟秀,工整流畅。人常说字如其人,用在她身上再贴切不过了。

母亲的针线活远近闻名,扎花刺绣样样精通,我常常看到她为街坊邻居画花,画鸟虫,画虎头,教她们刺绣、扎花,帮她们裁剪衣服,设计鞋样。

我们兄弟姐妹先后都有了孩子,这些孩子小时候穿的虎头鞋、狮子头斗篷都是她亲手缝制,件件堪称艺术品,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穿过用过还舍不得丢弃,一直压箱底。

小时候因为家境不好,即便是春节我们也很少穿新衣戴新帽。衣服常常是大孩子穿过小孩子穿,有时候母亲给我们姐妹缝补拼凑出来的裙子,照样会让小伙伴们心生羡慕。

从小学到高中,常听同学们说,我穿的衣服甚至补丁都很讲究、很艺术,当然这都是母亲的功劳。到了七十年代,流行在新衣服的肩上,胳膊肘处,膝盖上,屁股处都打上补丁,耐穿还赶时兴。呵呵,没成想一不小心咱也时尚过!

我的心尖,始终为您开一朵花,花名叫永远爱

那时候家里还没有缝纫机,我们的穿戴全是母亲一针一线纯手工缝制的。她曾经给我说过,小时候我们每人冬天穿一条棉裤,一件棉袄,脏了她就在晚上趁孩子们睡着了连夜拆洗,烤干再一针一线缝制好,不耽误早上起来穿。为了我们姐弟四人能干净体面地站在人前,母亲有多少个寒冷的冬夜通宵未眠啊。

上小学时我在学校的文艺宣传队,常常外出表演。有一次学校要求统一服装,红上衣,白裤子,白鞋。鞋子和裤子都借到了,只是上衣还没有着落,直到演出的头一天中午,我才怯生生地告诉母亲。她安慰我后就到商店截布,回家开始裁剪,缝制。

第二天早上准备去学校了,看到母亲还在赶制。我知道已经穿不上了,但学校还是要去的。好在到学校也有两个同学没有穿红上衣,老师没有批评我们,给同学们化好妆就出发了。

当走出两条街后,带队老师突然让停了下来,猛转头,发现母亲拿着红衣服追上来。老师和母亲帮我解开了本已系好了的腰鼓,直接套上了新衣服。

我低着头任凭她们给我穿好衣服,又系好腰鼓。此时分明听到母亲还在喘着粗气,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感动,泪水止不住往下滴。当我抬起头,看到老师的眼圈也红红的,母亲爱怜地抹去我脸上的泪水,轻轻拍我一下。

这件衣服我印象太深了,大红底小白点,颜色柔和自然,一直到上初中我还穿着,虽然已经褪色,却仍不失为我最钟爱的一件上衣。因为它是母亲专门为我缝制的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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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本来是学校教师,50年代我们姐弟三四个,无人照看,她无奈之下离职了,这样养家糊口的重担就落在了父亲一个人身上,那时父亲是七一路小学的校长。

当时80多岁的奶奶也在我们家住,还有我两个堂兄先后在许昌师范求学,住在学校,吃在我家。他们正年轻力壮,每顿一个人能一下吃八九个烙馍,快顶我们全家人吃的了。

母亲像对自己孩子一样,从来没有嫌弃过他们,每顿饭都是堂哥吃完了,才轮到我们姊妹们。后来,他们参加工作就很少和我们家有过联系了,但我从来没有听到母亲埋怨过他们——母亲是个懂情理,有涵养的人。

1958年,我10岁、妹妹5岁,母亲每天晚上要带着一岁多的弟弟去巡逻,家里只剩下我和妹妹。半夜醒来,她会哭着要妈妈,有时候哄哄就又睡了,记得有一次怎么哄她都不行。四周一片漆黑,我们两个就站在床上抱在一起哭,不知道过了多久,母亲可能巡逻到了家的附近,听到了哭声,开门看到我们,心疼地把我们搂在怀里,等安静下来,慢慢睡着,才又锁上门出去。

那个年代吃食堂,父亲和姐姐吃住在各自的学校,母亲整天带着刚会走路的弟弟在居委会忙。照看妹妹的重担就落在了我的肩上。可是我哪里懂得如何安排好我和妹妹的生活?

记得母亲当时把我和妹妹的饭票给我,并嘱咐说,不要浪费,这是我们一个月的口粮。我就是一个大傻瓜,一个月的饭票有多少?一天大概可以用多少?我全然没有一点概念。只知道不要浪费,更可怕地是认为不能多吃,要省着点。

至今还清楚记得,每天早上,一两半饭票可以买一碗粥,我就只买一两饭票的,也就是说大半碗粥,两个人分着喝,中午晚上也是买只够一个人吃的,生怕把饭票用完了。一个月下来饭票还余下将近20斤,可是我和妹妹两个人饿得皮包骨头,妹妹整天跟在我身边,拉着我说:姐我饿。

母亲看着那差不多20斤剩余的饭票,再看看饿得少气无力,只剩下无神的大眼睛的姐妹俩,心疼得热泪直淌。后来每当提及此事,她总是惭愧自责不断。

我们没有怨恨过母亲,相反她那舍小家顾大家,无私奉献的精神,一直是我们心目中的学习榜样。

大炼钢铁时,老师动员同学们交废铜烂铁。因为吃食堂了,就连家里的铁锅、铁铲、铜勺,母亲都拿居委会交了。所以我在家里到处找,什么东西也找不到,后来终于发现家里的半截柜和两个樟木箱子上有合页和箱扣,如同发现了新大陆,我想办法把那些家什弄了下来,交到学校。有些是用铆钉铆上的,实在弄不下来的,算是躲过一劫,但这些柜子和箱子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可以说都是缺胳膊少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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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子和箱子都是当年母亲的嫁妆。事过不久,母亲把我们姐妹叫到一起,指着柜子和箱子问是谁干的?我只好承认,她问干什么了?我说交到学校了,母亲没再说什么,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可是以后柜子和箱子都非常不好用了,因为没有后面的合页,打开时不能把盖子立起来,必须双手把盖子搬下来,放在旁边,拿完东西,才能再搬上去盖上,而且再也锁不上了。特别是那个柜子,是核桃木做的,盖子又大又沉,每次搬动都是对毅力和耐心的一次考验。

若干年后,每当母亲对着我的面开箱翻柜时都会笑着说,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母亲已经去世多年,那个核桃木黑漆柜子还在她卧室里摆放着,虽然它早已被我折磨得残缺不全,我们也舍不得把它丢弃。每当我伫立在熟悉的柜子前,仿佛又回到了童年,仿佛再一次听到母亲和蔼可亲的声音,她又在说:这都是继珍干的好事……一切犹如时空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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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轻轻地抚摸这个柜子,仿佛它有温度,仿佛我又触摸到了母亲那温暖的怀抱,领略到了博大温情的母爱……我不由得默默流下思念的泪水。

1975年7月5号,连降数天暴雨,舞钢的石漫滩水库决堤,造成沿线洪水淹没冲垮了不少村庄,许昌也安置了不少灾民。我们家对面是文化街小学,住满了灾民。母亲当时在居委会工作,又是街道组长,那些天她忙里忙外,先是动员群众从家里拿出来铺的、盖的、穿的,后又组织街坊邻居往灾民那里送吃送喝。

正值盛夏,母亲在院子里支起了临时灶台,烧水煮饭,起火烙馍。连续几天,加上天气炎热,又忙又累还得不到休息,一天母亲一边烙馍一边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汗,突然我看到她手里的小擀杖掉了下来。

母亲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往外冒,我赶忙把她搀进屋坐下,端给她一碗水,她说不要管她,让我先把烙馍和稀饭送去学校,看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她反倒安慰我说:“没事,可能是热的,停一会就好了。”没有办法,我只好按她说的把东西都送到了学校,她才放心,在我一再劝说下,她方躺下休息。

母亲就是这样,没有豪言壮语,只是踏踏实实做事,她其实是那个时代知识女性的缩影。

母亲本来是个识文断字的人,可是为了生计她也学别人挑个担子,借了一杆秤,不知道在哪里批发了一些西红柿,大街小巷去卖。她说开始怕碰到熟人,尽量离我们家远些,也不好意思大声吆喝,总是卖得不快,只好便宜点出手,这样一天下来有时候原扯原,有时候还赔点,很少挣到钱。但我们还是很满足,因为卖剩下的小的或者有磕磕碰碰的西红柿可以拿回来自己吃。虽然这只是不长的一段时间,但我印象深刻。

母亲知书达理,事事替人着想。她离开学校后当过幼儿园园长、当过街道居委会干部,工作任劳任怨,认真负责,和同事、街坊邻居几十年没有红过脸。遇事处处宁可自己吃亏也不愿意让别人受一点委屈。谁家婆媳之间有矛盾了,谁家夫妻俩吵嘴了,谁家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了,大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母亲,可见她在邻居心目中的地位。

如果发现左邻右舍谁家缺粮断顿了,她就会把家里并不富余的米面匀出来送过去,以解燃眉之急。

我的心尖,始终为您开一朵花,花名叫永远爱

有时我会突然发现,自己的衣裤穿在了邻家小孩子身上,不用猜,肯定是母亲的又一善举。

在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听到她大声说话,无论和我父亲发生什么矛盾也不会当着我们的面发脾气争论,也不会埋怨发牢骚。偶尔也会看到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但是为什么?什么时候哭的?是个谜。

母亲办事严谨认真,一丝不苟,不仅表现在工作上,待人接物上,即便在个人衣着上也是如此。不管什么年代,她都穿得干净利落,大方得体。困难时期身着洗得发白的补丁衣服,也会让人眼前一亮。不管居家还是外出,都穿戴得清清爽爽,虽不涂脂抹粉,但是落落大方,气质非凡。

她89岁高龄时,仍旧头脑清晰,思维正常。生活起居非常有规律,只要天气合适,她会到楼下,春秋广场散步,和熟人聊天。每天读书看报,按时收看新闻联播,还常常练习书法,与之相比深感自愧不如。

我的心尖,始终为您开一朵花,花名叫永远爱

经常有人问我:你妈妈是个高干吧?你妈妈是个大学教授吧?你妈妈是个归国华侨吧?可能这些人是看到我母亲的言行举止而凭空猜测的吧。

母亲是因为突发状况不幸去世的。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母亲的灵车启动时,我已经五十多岁的弟弟,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妈呀,我真想跟您一起走!他跪着,爬着追赶慢慢远去的灵车。顿时哭声四起,那一刻我才明白母亲真走了,我没有妈了,没有家了。

如今,母亲已经离我们而去九年有余,但她的音容笑貌却永远驻留在我们心中。她的优雅和美德是我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贵财富。

母亲,我们永远爱你!

2019年7月1日修改于新加坡

我的心尖,始终为您开一朵花,花名叫永远爱

【作者简介】丁继珍,1948年出生于许昌市,在许昌长大,1968年下乡,后到外地工作,1986年调回许昌,在许昌二高任教到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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