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草间弥生——在爱、和平与宇宙万物的蔓生

毋庸置疑，日本艺术家草间弥生Yayoi Kusama 已然将作品的展出轨迹带至了全世界。她除了在美国和欧洲举办大型巡回展，也来到墨西哥城、里约、首尔和新加坡等地与多元文化进行互动，并在前年向公众开放了位于日本东京的艺术家同名美术馆。当全球观众络绎不绝地前往这些美术馆和艺廊朝圣，用“全世界最受欢迎的女艺术家之一”的称呼形容 Kusama 似乎也并不为过。

草间弥生，《南瓜》（2019），“草间弥生：爱的一切终将永恒”展览现场图，复星艺术中心，2019 ©️YAYOI KUSAMA

图片由东京/新加坡/上海大田秀则画廊提供图片版权：上海复星艺术中心

“我听说现在上海的艺术场景非常精彩，观众也很热情。我感受到上海在呼唤我回来举办展览了。” 在接受卷宗Wallpaper＊的专访时，她如此解释自己的再次到来。暌违5年后，Kusama 于本月重返上海，在复星艺术中心带来一场花朵、圆点、南瓜和光影交织的艺术盛宴。事实上，早在 2014 年，上海当代艺术馆就举办了 Yayoi Kusama 的大型展览“我的一个梦”，并在闭展当天创下了逾 6000 人的单日访客记录，令其成为当年上海最成功的美术馆展览案例。

追寻草间弥生——在爱、和平与宇宙万物的蔓生

草间弥生图片由东京/新加坡/上海大田秀则画廊提供 ©️YAYOI KUSAMA

此次，于 3 月 7 日在上海复星艺术中心开幕的新展“草间弥生：爱的一切终将永恒”将尤为聚焦 Kusama 近期作品中的艺术思维与挑战。过去 40 多年中，Kusama 艺术创作的多产仍令人惊叹。“如今我的创作热情比此生任何时候都更强烈。通过艺术我明白了生死，以及这个世界上绵延存活的众生。”她说，“作为人类，通过创作，我不断学习爱与和平的真谛，宇宙万物的奥秘，我迫不及待要把这些都展现在画布上。”

追寻草间弥生——在爱、和平与宇宙万物的蔓生

《圆点迷恋》（2014），草间弥生 ©️草间弥生

或许最令人期待的是，Kusama 为本次展览“量身定制”的全新装置作品《无限蕴藏的波点希望将永远笼罩宇宙》（The Hope of the Polka Dots Buried in Infinity will Eternally Cover the Universe）。作品中极具视觉震撼力的扭曲图案源自艺术家 90 年代的一幅绘画作品，这也是艺术家首次将这幅画作以三维立体化的形式进行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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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间弥生，《无限蕴藏的波点希望将永远笼罩宇宙》（2019）， “草间弥生：爱的一切终将永恒”展览现场图，复星艺术中心，2019 ©️YAYOI KUSAMA

图片由东京/新加坡/上海大田秀则画廊提供图片版权：上海复星艺术中心

Kusama的其他新作则包含花朵雕塑系列“Flower Sculptures”的多件作品。艺术家在童年时期便与花朵结下了不解之缘。她经常带着素描本前往家中的花圃玩耍，“那里有一大片木槿花，而我会坐在花圃里胡思乱想。某一天，一朵朵槿花像人一样开始摆出不同的表情和我说话，它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我的耳朵开始痛，”Kusama 回忆道。

为了抵抗幻觉带来的惊恐，她拿起画笔，画出许多张牙舞爪的类花朵、类植物形态，后来也将其延伸至雕塑装置的创作，并将规格做的愈发庞大。她如此描述其他与花相关的经验：“在我看到铺满红色花朵图案的桌布之后，我抬头看着天花板，在那里我看到了相同的花朵，延伸到窗户玻璃和柱子上。我感觉整个房间、我的身体、整个宇宙都被红色花朵淹没......我必须逃开，否则我的生活就会被这些红色花朵的诅咒所威胁。”然而，即便 Kusama 以花朵为主题的持续创作反映了艺术家梦魇般的童年回忆，她也同时承认：“花朵暗示着神话、生活的奇妙与美好，正是这些奇妙与美好让我们人类得以生活在地球上。”某种程度上，花朵成为了 Kusama 的自我延伸，和艺术家的个体存在无法分离。

追寻草间弥生——在爱、和平与宇宙万物的蔓生

“草间弥生：爱的一切终将永恒”展览现场图，复星艺术中心，2019 ©️YAYOI KUSAMA

图片由东京/新加坡/上海大田秀则画廊提供图片版权：上海复星艺术中心

除此之外，著名的《无限镜屋》（Infinity Mirrored Room）也将现身此次展览——这件由曲面镜子构成的大型室内装置，通过镜子倒映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无限延伸景象，让观众在踏入屋内的瞬间仿佛坠入另一时空维度。“我的灵感要归功于宇宙的无限，而《无限镜屋》正代表着我对无尽宇宙的渴望，”Kusama 向我们说明。创作《无限镜屋》对她而言是场巨大的赌博。这件作品需要通过一系列繁复的灯光设置流程来确保光线反射的精准，历时许久。为此，艺术家也给出了自己的回应：“我创造了很多《无限镜屋》，每一间都极为用心。它们无比神秘，带给我们一种电子波点般的无限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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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间弥生，《无限镜屋——我永恒的灵魂熠熠生辉》（2019），（内景）“草间弥生：爱的一切终将永恒”展览现场图复星艺术中心，2019©️ YAYOI KUSAMA

图片由东京/新加坡/上海大田秀则画廊提供，图片版权：上海复星艺术中心

而在独特的艺术品风格外，Kusama 也总以一头亮色假发和一袭独具风格的波点套装亮相，在外型上成为辨识度极高的艺术家之一。可想而知，伴随着如此强大的曝光度，艺术家在社交媒体的力量不容忽视。光于 Instagram 上搜寻#yayoikusama 的标签，便可找到超过 77 万次的图片分享。对于自己作品在网络与社交媒体上所吸收的注意力，Kusama 表示，“我很高兴听到有这么多人喜欢我的艺术。永恒的无限宇宙、对人类的爱，以及对世界和平的渴望——这些概念都在我的生活和艺术哲学中扮演了越来越重要的角色。我总是把我对于宇宙间万物关系的永恒哲学融入我的作品中。”她如此向我们讲解自身的创作哲学。

然而，不论当作品成为人们自拍的热门之地，还是当艺术家被冠以#波点女王、#日本怪婆婆等标签，Kusama 在当下关注的依然只有创作。“我的灵感总是很自然地出现。关于创作过程，你应该要问我的手，我在画画的时候什么都不想。我有时对自己完成的画作也感到惊讶，”Kusama 的话语中透露着艺术家创作中某种“神来之笔”的特征。今年已 90 岁高龄的她，依然以非凡的精力带来空前旺盛的作品产出：“欣然接受心灵中涌现的爱、和平和宇宙，继续创作由衷感怀生命的作品。我相信，我在作品中所倾注的关爱与专注，会成为一种奇妙的生活经历，传递给所有的人。”

追寻草间弥生——在爱、和平与宇宙万物的蔓生

固然，Kusama 为当代视觉艺术和文化带来巨大的影响并作出独特的贡献，但与此同时，艺术家则特意提及，自己希望有意识地成为艺术界的局外人，“当我第一次来到纽约时，我渴望抓住城市里发生的一切，成为一个明星。当时，纽约居住着大约 3000 名行动绘画（action painting）的追随者。我没有关注他们，因为做同样的事是没用的。我内心深处一直把自己当做一个局外人。我没有时间去思索我究竟属于哪个艺术学派或团体。我也无法想象我往生后，艺术史将会如何对我进行分类。做一个局外人感觉很棒。” 可以想象，Kusama 也并不认同外界赋予自己的“女权艺术家”称呼，但即便如此，她依然回应道，“如果我的艺术可以鼓励年轻艺术家，我会很高兴。”

追寻草间弥生——在爱、和平与宇宙万物的蔓生

某种程度上，Kusama 作品的强烈吸引力与艺术家直截了当的个性有关。不论是她绘画迸射出的强烈色彩，还是其充满澎湃触感的雕塑作品，亦或装置中闪烁光感所营造似浩瀚宇宙的无垠无涯，它们皆具有强烈的视觉刺激，令人仿佛坠入迷幻境地。由此，Kusama 实则发展了一种超越界限和难以定义的艺术实践。同样，不难想象的是巨大且重复的圆点将蔓延至复星艺术中心展厅的各个角落，让观众在不知不觉中坠入 Kusama 打造出的异度王国。艺术创作无疑会一直伴随 Kusama，直到她生命的终结，“我的一生，我活着的每个日子，都必须与艺术相关，”她更说，“如果有来生，我还想再做一名艺术家。其余的我不太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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