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深度好文丨从农田到餐桌，全球粮食供应链经受疫情严峻考验！

转21财经深度丨充足时的危机！从农田到餐桌，全球粮食供应链正经受疫情严峻考验！

21世纪经济报道 和佳 北京报道

2020-05-15 19:43

粮食充足的时候也可能发生粮食危机，这就是我们今天的处境。这一次是供需危机同时发生，并且是全球性的。

据媒体报道，新冠疫情肆虐全球，正值粮食丰收、粮食储备充裕之际。然而一系列贸易保护限制、运输中断和加工厂停摆，打乱了全球粮食供应，也使最脆弱的地区处于危险境地。“粮食充足的时候也可能发生粮食危机，这就是我们今天的处境。”联合国粮农组织高级经济学家阿巴斯安(Abdolreza Abbassian)说。

由于一些国家实施出口限制，引发恐慌性抢购，在全球许多城市，大米和小麦等主食的价格大幅上涨。贸易中断和封锁措施使农产品难以从农场运往市场、加工厂和港口，导致一些作物烂在田间。同时，随着经济下滑、人们收入减少，再加上依赖旅游业或石油等大宗商品的发展中国家货币贬值，进口食品更难以负担了。

“过去，我们总是要么处理需求方面的危机，要么是供应方面的危机。但这一次是供需危机同时发生，并且是全球性危机，”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首席经济学家侯赛因（Arif Husain）说，“这使之成为前所未有的未知危机。”

世界贸易组织副总干事艾伦•沃尔夫(Alan Wolff) 4月30日指出，此次新冠疫情中，在实施出口限制的80个国家中，有17个国家对粮食实施了出口限制，其余的限制主要针对个人防护装备、医疗设备和药品。他强调，在疫情期间，对食品实施的任何出口限制必须是临时性的，而且要尽可能提前通知其他国家，以免影响他国的粮食安全，特别是在全球并不缺粮的情况下。

“我们对2008年粮食危机的经验表明，许多粮食出口限制在危机过后很长一段时间仍在实施，其中40%是在大米上，约30%是在小麦上。我们必须尽最大努力防止这种情况再次发生。我们还没有在这场危机中看到同样规模的出口限制措施。”他说，“在贸易中，最能体现道德层面的莫过于基本食品的供应。事实上，世贸组织现行规则已要求出口国考虑禁止粮食出口或限制粮食出口对其他国家粮食安全的影响。”

“我们也开始看到进口国正在采取一些措施，例如对某些农产品加征关税，以应对价格下跌和保护国内生产者。我希望这不会成为趋势。”沃尔夫说。

劳动力短缺，今夏加拿大或面临食品短缺

由于新冠疫情扰乱了供应并导致劳动力短缺，加拿大政府对该国的食品安全感到担忧。据媒体5月14日报道，加拿大农业部长比博（Marie-Claude Bibeau）称，食品价格可能会上涨，一些产品可能会在超市里买不到。今年4月，新冠疫情的蔓延导致加拿大一家最大的牛肉加工厂暂时关闭，一些家禽和猪肉加工厂被迫暂时停产或减产。

“我们有足够的食物继续定期送达店铺。但很明显，疫情正在严重扰乱我们的食品供应链。”比博称，“因此，加拿大人可能会在店里看到更少的品种或食品价格的波动。”

嘉吉公司位于阿尔伯塔省High River的牛肉加工厂爆发疫情，导致工厂2000名工人近一半患病。位于加拿大阿尔伯塔省布鲁克斯的JBS工厂爆发疫情也导致生产放缓，供应紧张已迫使加拿大的麦当劳进口牛肉。这两家艾伯塔省的工厂约占加拿大牛肉屠宰能力的85%。我们将继续使用进口牛肉，直到加拿大的原材料供应持续稳定，”麦当劳加拿大公司周三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说。

在加拿大，种植、收获水果和蔬菜作物严重依赖于外国临时工。超过6万名工人帮忙做各种事情，包括修剪苹果树、种植芦笋等，农民们正努力招工来完成这些工作，然而目前只有大约一半的工人到位。圭尔夫大学亚瑞尔食品研究所的数据显示，一些安大略省的蔬菜种植者担心产量会下降30%，消费者的成本也将相应增加。经济学家Armine Yalnizyan表示，劳动力供应中断意味着加拿大最早可能在6月就面临食品供应问题。“完全可以预见的是，如果不引进外来务工人员，或者他们开始生病，我们的食品安全将在某种程度上受到威胁。”她说。

5月初，加拿大总理特鲁多宣布向农民和食品公司提供2.52亿加元（合1.79亿美元）的资金，帮助农业从业者获得个人防护装备，额外的仓储以避免粮食浪费，以及补贴疫情带来的其他成本。

疫情叠加干旱，大米产业受冲击

联合国环境署5月14日称，新冠疫情正在打击大米产业。当前，大米生产、价格和国际贸易都受到疫情和大范围干旱的影响。一些大米出口国实施出口限制或禁令，而一些进口国为国内大米价格设上限，导致进口量减少。再加上封锁措施造成的物流中断，全球超过一半的大米供应（来自五个主要国家）现处于危险之中。目前，大米价格的飙升极大地损害了以大米为主食的贫困家庭的利益，而大米在这些家庭的月消费中几乎占到一半。

封锁措施也使农民更难获得种子、化肥和田间劳动力等重要生产投入。隔离措施迫使流动工人回家，已经种植的作物因缺乏劳动力而面临风险，错过播种和收割窗口将会破坏产量。

“由于新冠疫情爆发，我们不能聚集在一起，不能与合作成员开会来准备下一季的作物，也不能为即将生产出的大米签新约。”越南安江省Vong Dong合作社主任Nguyen Phu Cuong称。此外，由于老年人更容易感染，而稻农的平均年龄不断增加，生产力受到威胁。

新冠疫情爆发之际，占世界大米出口50%的东南亚正在经历40年来最严重的干旱。可持续水稻平台（SRP）执行主任Wyn Ellis称，新冠肺炎疫情引发的大米贸易困境，是对未来气候变化后果的预演。但气候变化对农民和粮食价值链的影响并非暂时的，而是可能会持续几代人。“这次疫情向我们表明，不作为的后果将多么具有灾难性，以及气候变化如何加剧当前危机。”

联合国环境署指出，超过35亿人将大米作为主食。在今天8亿2千万挨饿的人当中，近60%的人生活在大米占每年谷物饮食40%以上的地区。然而矛盾的是，世界上最缺乏粮食保障的往往是那些种粮食的人。

世界贸易组织副总干事艾伦•沃尔夫(Alan Wolff) 4月30日指出，一些主食的国际市场供应紧张，使我们对彼此的依赖更加重要。大米是一种交易量特别小的商品，全球只有5%的产品在国际上交易。因此，大米市场的限制可能导致世界许多地区的主食严重短缺。

全球粮食供应链承压

沃尔夫表示，粮食安全日益依赖于国际贸易，因此保持粮食贸易流动至关重要。国际粮食贸易自2000年以来增长了两倍，贸易额已超过1.5万亿美元。

他说，世界上每六个人中就有一个人，饮食几乎完全依靠国际贸易，占世界人口总数的17%，约13亿人。目前，世界上有30多个国家必须依靠进口食品，不是为了增加食品种类，而是为了避免饥饿。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有很多，包括农业生产力低下，严重的土地和水的限制。这些国家中有许多位于非洲，还有一些位于中东。

据波茨坦气候影响研究所的研究，到2050年，世界约50%的人口饮食可能将依靠国际贸易，远高于今天的17%。这是人口增长和气候变化造成的。最依赖进口的国家位于北非、中东和中美洲。

沃尔夫进一步指出，即使一些国家理论上能实现粮食的自给自足，但脱离了化肥和其他农业生产投入的国际贸易，其农业系统也无法运转。全球化肥总产量的40%左右在国际市场上交易，许多国家还需要进口动物饲料，世界大豆总产量的60%左右用于国际贸易。

有媒体指出，从农田到餐桌，全球粮食供应链价值占世界GDP的10%，雇佣了大约15亿人。当前，这条供应链正在经历严峻考验。

报道指出，由于餐馆歇业，很多农民宁愿让农作物烂在地里，而不想为收割买单。一些农场主会破产，在低利率国家风险会降低，与上世纪80年代相比，美国农场支付的债务利息要少得多。而在负债权益比率和利率都很高的拉丁美洲，资本密集型农场的风险敞口较大。信贷不足也是一大风险，银行目前对任何形式的大宗商品交易融资都很谨慎。第三大风险是政府失去冷静。2007年至2008年有33个国家宣布实施出口管制，据世界银行的一份报告，这些禁令导致当时大米价格上涨116%。这次疫情期间，限制出口的国家目前接近20个，影响相对较小。

然而市场情绪十分紧张，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导致涨价，尤其是在交易量小的市场。世界第二大大米贸易商奥兰集团(Olam) CEO Sunny Verghese 称，只有4、5个国家的大米产量超过消费量。这也是越南的出口限制导致价格飙升的原因。出口管制促使进口国囤积粮食，造成恶性循环，出口管制和囤积的综合效应可能对贫穷国家造成毁灭性打击。

全球协作可能有助于遏制这场悲剧。沃尔夫4月30日表示，几天前，49个国家承诺支持开放和可预测的食品和农产品贸易，不扰乱食品供应链。这一倡议由加拿大牵头，这些国家共占全球粮食和农产品出口的63%和全球进口的55%。此外，新西兰和新加坡向世贸组织提交了一份协议，承诺在新冠疫情期间保持开放和相互关联的供应链，双方致力于促进贸易，避免对包括某些食品制剂在内的一系列产品实施出口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