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开始是一个眼神,
爱的最后是无限的苍穹。
连续的地下情,让我们都有一种不见天日的感觉。
时常半开玩笑半真的说,
“就是偷情也不用这么辛苦吧。”
终于等到一次外派的任务,他要去土耳其某不知名小镇拍摄封面,我发短信嘲他,
“你这在演艺圈平平无奇的颜值,是要到欧洲这种极品美景加持才能出片了。”
“平平无奇,才配傻傻呆呆的你啊”
土耳其虽然景如尤物,可惜纷争不断,一场小小的拍摄任务,外联改了几次不成行,只能一直等待,眼看着周末是我们认识一年的纪念日,
“周末你还回得来么?”
“估计不行,我们定的场地还要再等三天。”
我算着日期,上订票网查了半天的红眼班机,盘算着13.5个小时的飞机该怎么熬过,周五一早,我整理了简单的行李,带上充足气的枕垫和拖鞋,千里迢迢为爱奔赴。
下了飞机后,正是土耳其的凌晨,亚热带地中海气候的最大特征就是温差太大,加上10几个小时的蜷缩,整个人像被抽干水份的树叶,蔫到极点。机场距离宾馆有一段距离,我并没有通知他,因为若把他置于那个接不接的境地,并不是我此行的目的。
我只希望能陪伴他一个生日,仅此而已,即便要付出不可道出的一点辛苦。
从巴士站下来走了差不多2公里,拖着行李箱,包里还背着几瓶给他这几天解馋的老干妈,我有些后悔自己的婆婆妈妈,这一路累下来,我还不如土耳其当地给他买,不是早说,全世界都被老干妈征服了么。
当我磕磕绊绊,翻译软件用到极致,终于在八点的时候到达了他住的宾馆。入眼处并不是很豪华的接待大厅,略显得老旧的装潢,角落还有伊斯兰教的各种摆设,恍惚间还能闻到一些香料的味道。陌生而迷离。
我结结巴巴办好了入住,这种年少时候的爱的奔赴有的时候总是欠缺思虑,不是找不到入境卡,就是看错了入住日期。我的房间莫名其妙变成了明天入住,土耳其酒店的服务人员,英文很不熟练,我亦是。
最终我连投诉发火的说辞,被酒店小哥一个听不懂的表情,搞的哭笑不得。
就在这鸡同鸭讲的时候,他下来了。
蓝色的应景衬衫,卡其色的裤子,看到我的瞬间,他一秒迟疑都没有,走下楼梯,没有惊吓,就好像早知道我会到一样,他放下手里的杂物,轻轻拥抱了我,那个瞬间,胸腔有力的共鸣,驱走了我所有的燥乱。
“对不起,没跟你说就来了。”
“我知道。我很想你。”
白日的时光静寂缓慢,我们注视着前方,努力不使之偏向,就像夏日的红玫瑰逐日盛开,时光静寂流逝,永不复返。——鲍勃·迪伦
这个拥抱有些长,许或是因为在国内,我们始终胆战心惊的处境,每一次靠近,都像惊弓之鸟一样的心情。
而在这土耳其素简的大堂里,我们可以无视异国路人的眼光,只有在远离现实世界的地方,我们才能无所顾忌。
土耳其的行李小哥打断了我们,因为无法入住,他也就无法处理我的行李,他开始急促的表达,林一的英文比我好,简单的沟通,让小哥把行李拿到了他房间。
上楼梯的时候,有人喊他的名字,我一秒就拔出被他拽着的手。朝他使了颜色,独自跟着小哥上了房间。
在土耳其,很少有带电梯的大酒店,都是这样古旧的房子,无数旧时的印记在这些老建筑上,我看着他奔下楼,才意识到自己灌了铅一样的腿有点迈不开步子。等到小哥都快消失在楼梯口,我才咬咬牙紧跟上去。
进了房间,来不及整理行李,我就被袭来的疲倦包围,窗口摆了一张旧式的沙发,我倚靠着想眯上一时半响,竟不知小哥何时带门出去。
没有年年的永远。只得秒秒的瞬间。
如果爱真是这么简单,
一张沙发,一场私奔,一个异国。
睡梦中,我梦到赤足踏过大树林立的森林,荆棘丛生,我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这样一直奔跑,迷迷糊糊间听到电话声,于是醒来。
刚伸手,才发现自己早已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的厚厚的盖毯,他则坐在桌前,压低声音与人通话。
“我收到公司的邮件了,但是附加的条件太过分了,我想再考虑下。”
“我知道了,你也不用多啰嗦了。反正我有自己的考虑。”
大概听得我醒了,他挂了电话转身。
“总算醒了,快,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没来得及搭腔,就被他拉拽着塞进了盥洗室。
匆忙下了楼,他带我在酒店隔壁的小餐馆点了简餐,酸酸腻腻的土耳其特色,我根本吃不惯,就着几口烤肉,吃了几口沙拉,几分钟就解决完了一餐。
就好像熟门熟路一样,跟着他的脚步,我们走过二个街口,一处类似教堂的建筑前面的空地上,聚集了好多的人群,有节日的热闹。
刚站定,一声巨响,烟火四溅,火树银花,不似国内烟火的五颜六色,我只看到蓝色和白色的光影布满天空,就好像倏忽即至的流星雨,让人目眩神迷,我不由的随着人群大呼小叫。
喧哗时,他对着我的耳朵说。
“我预感,你会来,和我赶上这场烟火。”
我回头,迎上他笃定的目光。
那一刻,许成永恒。至少对他来说是的。
早已经习惯了荆棘做的窝
雨离开云朵跳入河
遇见漩涡相约好一起漂泊
与他相濡以沫没选择
——【相濡以沫】
一大清早,前台就跟我确定我的房间已经ok,他早早的出门工作,我于是开始重新整理行李,他的电脑在此时跳出邮件。
我想,那时的我还是太幼稚,至少比起如今,因为现在的我永远不会去窥看身边爱人的任何短信和信件,不为怀不怀疑,只为那是他的世界,我不应打扰。
邮件的标题“最后一次机会”
我没按捺住好奇,想起他电话里的言语,我点开了邮件。
是公司负责人亲自发来的邮件。
“如果你觉得签约期间不可有任何真实感情(含被曝光和未被曝光)的条件不能做到,我想我们只能终止合同。”
我怔住了。
没有人知道你真正想要什么,这欲望藏在你内心的深处,连自己都很难发现。
摸爬滚打,横冲直撞,为的只是让自己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我看着他桌上涂抹的几页曲谱,还有昨晚节日小摊上他卖给我的幸运玩偶,新加坡的那一幕猝不及防的击中了我。我竟重新看到舞台上他屈辱的眼神。那是我再不忍看到的一幕。。
“对不起,我考虑好了,我尊重公司的意见,我会处理好最后的感情。”
我打完这几个字,快速按了Send。
昨天的小哥勤快的帮着我搬运,我看着走道里不知名的各个世纪的欧式壁画,和小哥不知所云的聊着,不给自己思考的哪怕一秒。因为我怕我的泪水会吓坏这勤快的小哥,也会击溃自己。
深夜,泡了酒店提供的免费红茶,我站窗口呆呆地看并不旖旎的土耳其夜色。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看到气急败坏的他站我面前,还是一样,不等我回应,他进来,把手中的电脑重重的扔在床上。
“这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权利替我决定。”
“因为这才是正确的。”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赌上的是我和你。”
“是,我要你成功,我要你成为那个你梦想中的你。”我一口气的说着,
看他刚要开口。我怕我的悲痛袭来,会让我后悔。
“我知道你要什么,就算那样的你不属于我,我也无所谓,你懂了么?”
“那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凭什么你一个人做主。”
我叹气。
凭我比你更早的被这血雨腥风的江湖历练,凭我比你看到更多悔之不及的年轻,凭我知道有些路,远比你想象的要难。
“难道你要回到从前,难道你觉得那些在地道卖唱的人,能拥有美好的爱情。”
他语塞。
“你不要侮辱感情,也不要侮辱音乐。”
我知道我下一秒可能会崩溃,可能会拥抱他,但是我不想我成为他未来后悔遇到的那个角色。
于是我声嘶力竭。
“你能不能醒一醒,我睡过多少你这样的乐队歌手,难道每一个都相濡以沫,你能不能不要天真。”
那一秒,他彻底被我打醒。桌上的玩偶被他抡起,重重砸在窗户的玻璃上。
他讶异的是我的变化,而我只想看到他平顺起来的未来,即便未来里没有我。
摔门而走的他留下我一人。
我不要日日耳鬓厮磨
我要他不久的将来想起我,了无怨怼。即便也了无爱意。
土耳其的红茶味道很重,茶叶炮制得太久,苦涩的让人想哭。
我捧着杯子。热气逐渐迷腾我的眼。
没有不会淡的疤
没有不会好的伤
没有不会停下来的绝望
最想靠近的胸膛 曾经是
最想听的那声乖 曾经是
最想守护的那段日子 曾经是
晚安 我与你最好的时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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