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中山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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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我跟一旅行团去台湾旅游,从珠海乘船过香港机场搭乘飞机,在珠海码头排队办理行领托运时,我奇怪于前面一个50岁左右的男人怎么带辆轮椅出游,而且他办理手续时间比别人长很多,后面的人等得很焦虑,大家私下说,呵呵,看起来才50岁左右的人,还不至于要坐轮椅吧。到达目的地,相处一、两天后我才认全并弄清楚团友之间的关系,原来那位50岁男子是陪同83岁老母亲来玩的,这位男子是老妇人的二儿子,他俩在大陆参团,老妇人的三儿子则从加拿大飞抵台湾与他俩会合。七八天的旅游过程中,处处留下他们母子仨人的动人画面:
无论到哪个景点,兄弟俩都带着那辆轮椅,当母亲想自己行走时,兄弟俩轮流一人提轮椅,一人掺扶母亲行走;当母亲感觉累时,就坐上轮椅,兄弟俩在后面一人一边一起推着轮椅前行,并时不时低下头在母亲耳边细声低语——俩半百儿子陪老母亲同游,一路上那俩儿子对母亲的尽心陪护,让人动容!让人敬佩!让我深感惭愧——因为我做不到!
一
回顾自己,至当时止,还从没带父母出游过,理由有很多:孩子小,要照顾小家庭,走不开;工作忙,走不开;假期短,安排不了;还有总觉旅游高消费,自己钱少,怕无为的花销;而且总以为来日方长,等有钱啦,有闲啦,再陪父母出游也行——自台湾旅游归来后,我常常想,等有钱啦,有闲啦,想带父母出游时,父母身体状况是否还象现在这样健康呢?他们是否也老得走不动?何谓有钱?何谓有闲?难道非要等到父母老得要坐轮椅时,才推着轮椅带父母出游吗?也许那时自己也已步入人生半百岁月或更老,父亲近180斤的体重,是我想推就推得动的吗?其实,相比十多年前或者更早的年代,现代普通大众出门去旅游已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有钱又有时间的可选择长线游,比如国外的欧洲游、日韩游等,国内新疆、西藏等;经济有限或实在抽不出太多时间的,有众多的二、三日旅游线路供选择,最起码也可参加各自生活地附近的一日游吧。所以说,选择什么线路,什么方式的旅游,视各人经济、时间与身体健康状况等情况来定,丰俭由人,各取所需。
二
父母年轻时也是有雅兴之人,也曾利用有限的资金与时间, 走南闯北,略赏祖国大好河山,东北三省、北京、上海、广东、广西等地都曾留给他们许多美好的回忆,比如:北京天安门前、颐和园拱桥边、大连老虎滩风景区、杭州西子湖畔、广西桂林溶洞里,都曾留下他们俩人相依相偎身影或怀抱幼儿的温馨画面。后来,我们兄妹几个的相继出生,生活的压力渐增,直至想到该休息下、自己享乐时,已白发鬓鬓,想玩都没人陪。妈妈是个好玩之人,前几年也曾独自跟旅游团去过几次短途旅游,但后来,再报名时人家面有难色,婉拒!年龄太大,不敢接收啦。2011年开始,我与兄弟们商量,随父母一起生活的平时在家要多陪陪外,不在身边一起生活的一周最少1-2次电话问候,另外,在不影响各自工作和小家庭正常生活规律的前提下,大家合理安排下各自的假期,轮流带父母出去玩玩儿,一年最起码安排父母旅游一次。自那时开始至现在,我们兄妹几个,先后陪妈妈去过武汉赏樱花、去海南看海、往南去过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往北去过俄罗斯的莫斯科、圣彼得堡;欧洲的法国、英国、德国、意大利、比利时、瑞士等。
三
这几年母亲确实开心游了,但父亲由于年轻时的从军生涯,许多次恶劣环境中的执勤任务,造成身体的一些损伤,落下病根: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腰椎间盘突出等。现在,每次我们想带他出游,他都是摇头,有一次终于同意去了,到了景区门口却没进去,因为看到有一段不算太长的楼梯要步行下去,他止步了,拄着拐杖,叹了口气说:“你们下去玩吧,我在这儿等着,在这儿看看就行”。“下了楼梯就是平路了,前面的路好走的,景区里面真的好漂亮的,这么远都来了,来了不进去看,真的可惜”我说。但,无论我们怎么劝说,怎么掺扶,父亲就是不肯挪步,不肯走下那一阶一阶的石梯。 看到曾戎装素裹20多年,有着坚强的意志力和忍耐性的父亲,现在竟然被面前约50米长的阶梯难倒,一筹莫展,我的心里很难过。在我们兄妹的眼里,父亲一直都是那么硬朗、强健的,人生大半辈子中,无论心理还是身体上遇到什么挫折、什么磨难,从没喊过苦、喊过疼的一个人,现在却因腰椎间盘突出等疾病引起腰、大腿疼痛,而饱受痛苦的折磨。父亲又是个很要强的人,前几年陪他散步,想掺扶他时,他都会用力甩开我们的手,不要别人掺扶。近两年掺扶他时,他不再甩开,自觉难为情却又无奈,他不想服老,但又不得不服老。
四
我奶奶四十岁开始守寡,我父亲有兄弟五人,还有一个姑姑。父亲是老大,最小的叔叔还不到一岁——所以父亲高中毕业就去参军,自谋生路,撑起家庭重担,长子当父啊!在人生漫长的成长过程中,为了弟妹,为了负起家庭的重担,得放弃多少自己的兴趣、爱好及目标,有多少时候,受了委屈,得把泪往肚子里吞,人生大半辈子过得很不易。到了晚年本该享福,却又被病痛折磨。怎么让父亲也和我们一起分享下旅游的乐趣呢,一部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带给我一个启示,何不利用互联网平台,网购各地特色美食让不便出远门的父亲享受一场“舌尖上的旅游”。
我即刻对照中国地图,从东北三省开始,又从父亲最熟悉的辽宁大连特产开始,买一些他以前未曾吃过却又感到亲切的食物,比如:鱼豆腐、豆干、马面鱼片,烤鱼片等鱼干海鲜零食。父亲在品尝这些海鲜食物的时候,他是否会追忆起在此20多年的工作、生活细节呢?想起他海军生涯的许多难忘经历呢?在此生活近20年,他可曾吃过特别想吃的美食?比如水果——樱桃,稀少又贵。因为节省、因为负担,也许他从来就没动过买樱桃吃这个念头!以前不曾吃到的樱桃,现在每年5-6月我都会从大连产地网购邮寄新鲜的樱桃,至广州,给父母品尝。
吃完大连特产,顺便就到旁边的山东看看,选了山东烟台红富士苹果;吃完山东苹果,又选陕西洛川糖心苹果来个比较。为什么选苹果呢?因为父母对苹果印象一定非常深刻,以前在大连生活的日子里,生活物资贫乏,每年快过冬时,就要在地窖储备大白菜、土豆、苹果以备漫长的冬季,现在又吃到这些原产地的食物,也许他们又会忆起以前的甜蜜点滴;既然来到陕西,跟着去陕北,试试陕北特产狗头枣;之后,继续北上,去辽宁丹东尝野生黑枣、软枣、牛奶枣;再去内蒙古大草原,吃吃奶酪,边吃边想象——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美景;然后过新疆吃葡萄干,坚果;在云南,特选云冠柚子、冰糖橙这两个品种,是因为它们是著名传奇人物褚时健70岁才开始种植并取得效益的水果,又称励志果,我希望父母吃了这些果后,能抵抗岁月的侵蚀,健康长寿,也算平凡人的励志生活。我们幼时,你们陪着;你们老时,我们陪着;祈盼我们老时,你们仍安康!这是我们做为儿女的最大心愿。
感谢科技的进步,网购平台的普及化,让我为父母安排的“舌尖上的旅游”得以实现,足不出门,就可吃到全国各地,甚至全世界的美食。感恩国泰民安的大好时代,相信以后生活会越来越好,父母即使不便出门,想去哪里旅游,只要配戴着虚拟眼罩,就可以在家一边浏览各地旅游景区的三维全景虚拟画面,一边品尝网购送到家的当地美食,如身临其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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