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场总理记者会，3次“隔空问答”

2022年3月11日10点15分，国务院总理李克强步入会场。 （南方周末记者 苏有鹏/图）

2022年3月11日上午10点15分，国务院总理李克强走进人民大会堂金色大厅，出席他任期内最后一次在全国人代会期间举行的记者会。

“感谢记者朋友们在中国两会期间为报道所作的努力、付出的辛劳。”李克强的身影出现在超高清屏幕上。

这场活动的另外一群主角是一百多位记者，除了内地媒体外，还有港澳台以及国外的记者，他们当中的一部分于早上8点，从北京建国门外大街上的一家酒店出发，集体乘坐大巴车，沿着长安街一路向西。

抵达梅地亚新闻中心后，记者们进入二楼大厅，112个座椅呈扇形依次排开，会场中心是三块屏幕。

受疫情影响，记者会已连续3年转为线上举行，参会记者人数也减少。2019年有1200余人，到了2020年首次“隔空提问”，人数减少到一百余人。

“因为疫情关系，我们继续以视频连线的方式开记者会。我愿意回答记者朋友们提出的问题。”李克强任期内最后一次记者会开始了。

梅地亚新闻中心。 （南方周末记者 苏有鹏/图）

“5.5%”的内涵

首个提问机会给了外媒。

美联社记者提出，不少经济学家认为中国政府制定的5.5%的经济增速目标是颇具雄心的，他想知道的是，中国政府将如何平衡不同的发展目标？这位记者同时就乌克兰问题，问中国与欧洲关系在此次危机中处于什么位置。

李克强用一个登山比喻向美联社记者解释“5.5%”的内涵：“如果你要登1000米的山，想爬10%，那100米就可以，如果你要登3000米的山，想上5%，那就是150米。而且条件也变了，越往上气压越低、氧气越少，看似速度放缓了，实际上分量更重。”

此前每年记者会的第一个提问机会，都属于外媒，且大部分问题都和当时的社会热点紧密相关。2014年，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记者提出的问题是马航MH370的搜救情况；2016年，路透社记者问了中国股市和汇市波动的问题；2020年和2021年的第一个问题，都与疫情相关。

事实上，在2022年记者会上，13个提问机会，9个给了境外媒体（包括港澳台）。

面对新加坡联合早报记者的提问，李克强对本届政府取得的成绩和遭遇的挑战进行了回顾。

2013年，李克强答凤凰卫视记者提问时，曾表示自己从过去人生经历中悟出一个道理，“就是行大道、民为本、利天下”。在2022年记者会上，李克强再次提及这九个字，并坦言：“政府工作有人民群众认可的地方，也有与他们的期盼有差距和不足的地方，这些我们是清楚的。”

李克强接着说：“今年是本届政府的最后一年，也是我担任总理的最后一年。我们所面临的形势依然复杂严峻，困难和挑战依然众多。”他表示：“我和我的同事们，会以锲而不舍的精神恪尽职守，用实干来践行承诺。”

李克强在回答记者提问。 （南方周末记者 苏有鹏/图）

1227分钟

2013年，李克强首次以总理身份出席记者会时，第一个问题来自《联合早报》，提问的记者想知道，关于国家机构改革和职能转变方案，在李克强看来，是不是理想的方案。

李克强答道：“凡事想要做成的话，总是要在理想和现实之间作出可能的选择。”他还说：“这是削权，是自我革命，会很痛，甚至有割腕的感觉，但这是发展的需要，是人民的愿望。我们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后来，2013年、2015年、2017年，以及2019年，李克强在记者会上都提到了“壮士断腕”或“割腕”。

不同于新闻发布会，记者会更立足于记者提问。1989年4月4日七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通过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议事规则》（以下简称“议事规则”）明确规定：“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举行新闻发布会、记者招待会。”在最新的议事规则里，招待会的称呼已经变成了记者会。

到2022年，李克强在人代会期间已出席过10次记者会，除了内地媒体外，获得提问机会最多的是美国媒体，共20次，其次是香港媒体，共10次。被问及最多是民生和改革，其中也不乏经济发展、双边关系以及港澳台问题。

10场记者会上，李克强共回答了145个正式提问，总时长约1227分钟。内容包括经济形势、反腐、双边关系和台湾问题。另外还有几次离席后的追问，分别关于惠港政策、边境局势、五一小长假和个税起征点等方面。

在记者会上，记者们的问题并不“收敛”，有些时候他们甚至会问出较为尖锐的问题。

2015年的记者会上，彭博新闻社的记者问李克强，他多次提过需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来进行改革，这位记者想知道，在中国经济增长放缓的背景下，“会继续保持这样的决心吗？”“未来会不会更疼？”

当时，李克强回答记者：“你问到疼，确实很疼，而且在加深，面还会扩大。”接着，他进一步解释了简政放权的重要性，并以一句谚语作为结尾：“穿鞋要合脚，施政也要利民惠民。”

新冠疫情发生前，记者会上经常能见到散场时的追问。

2019年，在记者会结束时，南方都市报记者曾提问，五一还会不会放小长假。李克强回答：“我们会让有关部门抓紧研究，充分听取大家的意见。”2019年3月22日，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调整2019年劳动节假期安排》的通知，提出2019年5月1日至4日放假调休，共4天。

2022年3月11日12点25分，当李克强回答完日本共同社记者的问题后，记者会宣告结束。这一次，没有记者获得追问的机会。

（总理记者会实录参考中国政府网、新华网相关报道）

南方周末记者 苏有鹏 南方周末实习生 龚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