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霓裳
01
电视剧《以家人之名》中的凌霄,是个特别令人心疼的角色。
他的母亲陈婷有严重的心理问题,情绪极不稳定;父亲凌和平是个警察,因为工作关系长期顾不了家。
在父母常年的争吵中,小小的凌霄显得特别懂事。然而本还算个开朗阳光的小凌霄,却因为妹妹之死,开始了噩梦般的童年。
那一天,母亲陈婷外出打麻将,留下小凌霄独自在家照顾两岁的妹妹,没想到当他喂妹妹吃核桃时,不小心核桃卡住了妹妹的喉咙。
由于门被妈妈反锁了,凌霄无法出去找人,拼命打门却无人回应,惊恐万状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妹妹渐渐没了呼吸……
陈婷因为此事而精神大受刺激,变得异常敏感与偏激易怒,经常因为一点点小事而暴怒,指责凌和平与凌霄,并动不动扯出女儿之死。
她觉得:要不是凌和平天天不顾家,要不是凌霄喂妹妹吃核桃,悲剧就不会发生。
凌霄也因此变得性格孤僻、沉默寡言。
而他在父母的天天争吵中,却表现出异常的懂事。
父母只顾吵架,却没有人顾得上他有没有午饭吃,饿了他只能自己默默地泡方便面吃。
他常常在父母吵架时一个人坐在楼道上默默地看书,在他们吵完架后,又默默地回到房间,收拾着地上的碎片。
这一切,其实早已经给他的童年留下了深深的阴影与巨大的心灵创伤。
而最伤害凌霄的,莫过于妈妈的那句话:“是你害死了你妹妹!”,并在一次争吵后,离家出走的妈妈当着他的面说:“我不要你了!”
这样的经历,在他的内心不亚于一场场地震,将小小的心灵震得支离破碎。
长大后,凌霄得了严重的抑郁症,而被迫去新加坡边上大学边照顾不能自理的陈婷,这段经历无疑又加重了他的症状。
他经常晚上睡不着觉,要靠药物来支撑自己。他甚至会在噩梦中,回到那个妹妹出事的雨天,惊恐而焦急万状地拍打着紧锁的门窗。
抑郁症是一种难以启齿的痛,只能自己一个人悄悄承受着。凌霄在众人面前的表现一如常人,甚至比常人要优秀得多。正如李尖尖所说的那样:“不知道每个夜晚他是如何把那个破碎的自己拼凑起来的。”
02
近年来,得抑郁症的孩子也越来越多了。
美国研究者的调查表明抑郁在儿童中的发生率为0.4%~2.5%,在青少年中这一比率可能上升至5%~10%。
孩子的许多青春期心理问题,往往在童年时就已经埋下了种子。
很多年纪比较小的孩子,除非症状特别严重,否则是很难被发现的,他们可能平时会表现为不安易怒或敏感孤僻,还有可能表现为安静沉默或懂事听话等。
到了青春期之后,抑郁症的表现才渐渐明显。
他们可能表现为情绪低落或情绪不稳定易怒,也可能表现为疲惫懒散,对一切提不起劲来,还可能表现为性格孤僻或睡眠障碍等。
就像凌霄,小时候就在父母面前表现出特别安静懂事,同时又内心敏感而性格孤僻,长大后出现了严重的睡眠障碍。
研究发现,2/3自杀身亡的人在自杀时处于抑郁状态。重度抑郁症者的自杀风险比总人口的自杀风险高出约20倍。
在青少年自杀事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由于抑郁症,父母却毫无知觉。
03
儿童抑郁症之所以很难被发现,是因为他们的表现与成人抑郁症状是不一样的,同时,他们表达自我感受与情绪的能力都比较弱。
儿童抑郁症越早发现和治疗,对孩子的影响越小。如果没有及时得到治疗,就会发展得越来越严重。
父母一旦发现孩子有以下症状,要给予重视,早发现早治疗。
- 极容易出现情绪波动,容易生气或者焦虑,行为冲动偏激,比如动不动离家出走等;
- 学习成绩下降、拒绝上学;
- 逃避正常的社交往来,习惯独处;
- 睡眠质量差,容易失眠或睡得过多;
- 经常疲惫倦怠,空虚无聊,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没有生活动力,对未来失去希望;
- 经常感觉头疼、肚子痛,但又检查不出身体问题;
- 关注、讨论死亡问题,有自伤自残行为或自杀轻生等消极想法。
其实,不同年龄孩子的抑郁症表现特征是不一样的:
- 3~5岁的孩子主要表现为明显对游戏失去兴趣,在游戏中不断有自卑、自责、自残、自杀等表现;
- 6~8 岁的孩子主要表现为躯体与性格方面的症状,比如腹部疼痛、头痛、不舒服等,不明原因的痛哭流涕、大声喊叫、无法解释的激惹和冲动等;
- 9~12岁的孩子更多地出现了情绪低落等精神状态,自信心低下、自责自罪、无助无望、感觉活着没意思、离家出走等。
- 12~18岁的青少年,则更多地表现出性格与食欲改变、学习成绩下降、拒绝上学、冲动、易激惹、行为鲁莽不计后果等。
很多父母在得知自己孩子患有抑郁症后,错愕不已,甚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比起发现和治疗,更重要的是预防。弄清楚孩子抑郁症的原因,才能更好地防患于未然。
04
家庭因素是导致儿童青少年抑郁的重要因素之一。
一、父母自身的因素
除了家族遗传因素外,父母对孩子抑郁症的主要影响因素有:
1、尤其是作为最重要养育者的母亲,对孩子的影响非常大。
有研究表明,儿童抑郁与母亲有关,而与父亲无关。越小的孩子受妈妈的情绪影响越大。
孩子对养育者的情绪非常敏感,并总是认为与自己有关。当养育者心情不好或对他孩子态度冷淡,忽略甚至否定孩子的感受时,孩子都会觉得是自己不好。
而凌霄有那样一位性格强势、偏激而情绪化的妈妈,得抑郁症是很正常的。
2、许多强势家长养育出的孩子,都比较胆小,甚至有些自卑。
比如齐明月,有个控制型的强势妈妈,那么优秀的一个女孩,在遇到任何问题时,都觉得是自己的错,认为自己“什么也做不好”。
这种类型的孩子,长大后正是抑郁症高发群体。
他们都有这样的共性:不善于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并对外在的事情和遭遇耿耿于怀。他们通常会将自己的本来面目深藏起来。在遇到不如意与不公平的事情时,选择默默承受,并在事后责怪自己甚至攻击自己。
所以,父母一定要有情绪稳定的能力,同时关心并尊重孩子的感受,并多鼓励表达自己,多倾听孩子的声音。而不是一味地发泄自己的情绪,却忽略与否定孩子的内心感受,或要求孩子听话懂事。
二、父母关系问题
如果父母经常吵架或离异,孩子就会本能地归因于自己不好,同时还会担心或感受到自己被父母抛弃。
这是令孩子最害怕、最没有安全感与最绝望的一件事。
他们因此而长期处于自责与恐惧中,并感受到自己被抛弃,对人生充满了无助感与绝望。研究发现,女孩更容易受父母离异的困扰而出现抑郁。
因此,父母要努力为孩子创造一个温馨和谐的家庭氛围。
当然,如果父母关系确实已经恶化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还不如分开,这样对孩子反而会更好些。有结果表明,原本存在严重冲突的父母离异或分居后,反而有可能减少儿童青少年抑郁的危险性,且在分开两年后,危险度降低得更加明显。
三、教养方式
研究表明,父母对孩子过于严厉、过度干涉或过度保护等教养方式,都将导致或加重儿童和青少年的抑郁症状。
因此,父母要给予孩子宽松与相对自由的成长环境,更重要的是给予孩子他们真正需要的爱与温暖。就像剧中他们共同的爸爸李海潮那样。
研究发现,如果父母能给孩子以更多的关注理解和情感上的温暖,将会减轻儿童青少年的抑郁症状或减少患病概率。
05
爱是父母给孩子最好的生命营养
除了家庭因素外,导致孩子抑郁的还有其他外界环境因素和孩子自身的因素。例如贫穷、生活与学习压力、健康问题、各种应激事件,以及生活环境的突然变化等。
而父母所能做的,就是用爱与理解给孩子强有力的支持,做孩子的坚持后盾与温暖港湾,帮孩子渡过生命中的黑暗时刻与艰难时光。
同样是小时候母亲被抛弃,长大后又遭遇那么大的不幸与挫折,为什么凌霄得了抑郁症,而贺子秋却没有?
主要是因为他们遇到的妈妈不同。
相比凌霄的妈妈陈婷,子秋的妈妈贺梅的情况要好得多,她情绪平和稳定,在内心默默爱着子秋,但又无力照顾好他。当初她离开子秋,既是迫不利己,同时也是因为她看到了子秋在李海潮身边会生活得更好。
而凌霄和子秋这两个不幸的孩子,因为幸运遇到了李海潮这样一位温暖有爱的养父,和李尖尖这样的好妹妹,在这对父子长期的爱的滋养下,渐渐地修复内心的创伤。
否则,以凌霄这样的遭遇,他很可能早就自杀了。以贺子秋这样的遭遇,也很可能早就得了抑郁症,甚至很难活到长大成人。
在爱中受的伤,终归要在爱中被疗愈。
李尖尖自小也失去了妈妈,但在李海潮温暖细心的爱的呵护下,内心的阴影被减低到最小。
在《以家人之名》中有这样一个细节:
同样面对亲人死亡的事,李海潮与陈婷的反应与做法却大不一样。
当陈婷看到凌霄偷藏妹妹的玩具与含有妹妹的四人全家照时,她的反应是当着他的面把照片撕得粉碎,然后和玩具一起扔出去。
她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凌霄:
人死了就没了,要烧掉他的东西,撕掉他的照片,并把死去的人忘掉。
而李海潮却保留着尖尖妈妈的相片和各种生前物品,他告诉尖尖:“妈妈是去海上做仙女了,过很久以后我们也会去那里,到时一家人又可以再见面了。”
在李尖尖的心里,妈妈没有抛弃自己,而是在一个遥远的地方等着自己。
李尖尖知道,爸爸和自己一样都没有忘记妈妈,都是一个人偷偷地想着妈妈。她还将陈婷撕掉的照片粘好,交还给凌霄,告诉他“你也可以悄悄地想你妹妹”。
正是在李海潮这样的精心呵护下,尖尖的内心才充满了爱的力量。
对于每个孩子来说,爱是他们活着的基础,是父母给他们最好的生命礼物,也是治愈孩子内心创伤的最好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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