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喜马拉雅FM刘笑敢论道的精品课《刘笑敢：道德经智慧100讲》
编辑|羽泽
很多人在开始学习《道德经》的时候，会发现《道德经》里多次提到“圣人”、“治国”以及“天下”，因此都不免会产生这样的疑问，那就是《道德经》的主题是帝王术吗？
大家之所以会觉得《道德经》和帝王术有如此密切的关系，可能和《道德经》独特的命运有关。我们从四个方面来看。
治国的福音，帝王的最爱
首先，历史上有多位皇帝亲自注解《老子》。据记载至少有七个皇帝注释过《道德经》，流传到现在的还有四个所谓御注，即唐玄宗李隆基、宋徽宗赵佶、明太祖朱元璋和清世祖福临对《道德经》所作的注解。皇帝这样重视《道德经》，似乎可以证明《道德经》讲的就是帝王术。
其次，东汉历史学家班固的《汉书·艺文志》似乎也将《道德经》归于帝王术。班固说，道家出于史官，负责记载成败、存亡、祸福、古今之道，强调秉持要义，执掌根本，清虚以自守，卑弱以自持，是君人南面之术。
这里“君人”就是指君王，“南面”即面向南而坐。帝王面南而坐，所谓“君人南面之术”，指的就是帝王之术。
第三，从《道德经》原文来看，《道德经》多次提到侯王或王侯，就是指一国的治理者。如32章说“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也。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
这的确是道家特有的主张，即一国的治理者应该像圣人一样无为、好静、无事、无欲，从而让百姓能够不受统治者的干扰，从而能够自化、自正、自富、自朴，这虽然不同于一般流行的统治术，但从广义来说，也可看做是一种统治术，或帝王术。
第四，从历史演化来看，班固所说的道家已经不单纯是老子和庄子所代表的道家，而是以汉初较为流行的黄老之学为主要代表。黄老之学指的是黄帝和老子留下来的学问，主张清静无为、休养生息。在汉初曾是汉文帝、汉景帝时期的统治方术，创造了所谓的文景之治。
包罗万象，并非帝王专属
如果我们仅仅把《道德经》看作是一本指导帝王治国的书，恐怕是大大低估了这本书的价值。
首先，不论是班固所说的“君子南面之术”还是汉初的“黄老之术”，说的都是注重操作和实践的“术”，是继承《道德经》发展而来的统治方法，但是并不等同于《道德经》。《道德经》本身是包含有原创性思想的“学”，而不仅仅是术。老子注重的是“道”，道可以是宇宙和人类社会生活中的根本原则和基本发展趋势。
老子之道的概念是原创的、超现实的，老子之学主张遵从“道”的原则，它所追随的不是现实中的任何前人奠定的制度，而是要直接效法和体现道的原则，是道法自然，是辅万物之自然，是要追求和实现自然而然的秩序。
所以，除了给帝王讲统治术之外，《道德经》里还有许多有价值的，是其他人可以参考并且受益的。
《道德经》言简意赅，涉及内容很丰富，在哲学家眼中，他第一个用道的概念来作为宇宙万物的起源，提出相当于西方形而上学、宇宙论和本体论的初步假说；同时道的特性也引导和反映着万物运行的特点和趋势，这让现代人联想到自然规律或历史规律。
对于中国古代文人而言，《道德经》第一次将自然作为理想的社会秩序和生命境界，也因此影响了中国古代书法绘画的艺术标准，以及人们在人际交往，出处进退时恪守的原则。
对于经济学家和政府管理者而言，《道德经》提出了圣人无为而治的原则，这与西方近代经济学中的不干预政策遥相呼应。
对于平民百姓而言，《道德经》同样蕴含了许多深刻的人生智慧。比如我们耳熟能详的“上善若水”、“虚怀若谷”，就是告诫我们学习水善利万物而不争的品性，学习旷谷容纳天下万物的谦逊和深广，这对我们个人的成长和事业的扩展一定有利而无害。
最后总结一下，从通俗意义上来讲，将《老子》思想看作统治术或帝王术并非毫无根据，但是倘若我们仅仅将《道德经》视为是指导帝王治理天下的统治术，恐怕是大大低估了、浪费了《道德经》的思想文化价值。
关于主播：
《刘笑敢：道德经智慧100讲》主播刘笑敢，香港中文大学哲学系教授，国学大师张岱年授业的第一批博士。先后担任北京大学、新加坡国立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密歇根大学讲师。融贯中西，精研老庄哲学数十年，学术功底深厚。课程立足原典之上，并融入社会命题、人生问题的探讨，和你一起读道论道，发现更自在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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