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宣布正式加入北约网络防御中心,这个消息一出来,就让我想到了很多东西。之前我们提了好几次要注意亚太地区的稳定,因为美国自身的原因,很可能在新加坡、日本、朝鲜半岛和另一个岛做点什么。如今日本有这个举动,我们就不得不认真、严肃地来看一看日本自身了。为什么要看日本自身的情况呢?因为很简单,日本的经济状况以及之后它的发展趋势,决定了日本到底会做些什么。
今年6月下旬的时候我们指出日本的经济是多方面承压的,很可能先于欧美出现重大危机。果不其然,现在日本最先顶不住了,危机已经从经济层面蔓延到政治层面。基本可以确定日本要进入全面衰退了。当然,日本崩溃恐怕是不太会发生,严重衰退倒是跑不掉了。那么我们具体要怎么理解这个事情,并找到后续发展的脉络呢?
我们从货币和金融、产业基础、经济和民生这三个方面客观地去看、去理解。这三个方面分析完,相信大家就很容易理解我们的判断了。
先看目前最明显的日元汇率。
最近日元兑美元已经跌破150了(图1)。
这是从1990年以来日元首次跌破这个位置,已经是32年来的新低。光是今年的10个月时间,日元就跌了30%左右,从开始贬值到现在的一年多内,跌了50%左右。看走势,基本上可以跟土耳其的里拉,阿根廷的比索一较高下了。
面对这个局面,日本政府是比较被动的,他们能打的牌真的太少了。
一个货币不值钱,一般是两种原因,一个是因为它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不那么值钱了,自然就贬值;另一个就是它背后的国家要不行了,所以货币不管多不多,它都不值钱了。
这里有个国际货币市场的简单知识点,我们说点人话来给大家普及一下。
在国际货币市场上,大家可以把不同的货币当成是一种商品,双方拿着叫做“货币”的商品进行交易。比如有人要卖100日元,这时候他会叫价,假设他出价100日元换1美元,如果有人愿意换,那么这笔生意就做成了,于是日元兑美元就能够是100比1。如果对方不愿意,说我1美元要换110日元,有日元的人也愿意,双方一换,交易达成,那么日元兑美元就成了110比1。在国际货币市场里,无数人在做着这样的交易,这些交易里成交的价格综合起来计算,就会得出最终的汇率了。当然,实际情况会复杂很多,这个例子只是为了帮助大家简单理解。
那既然是一个商品,如果数量太多了,泛滥了,肯定就不值钱了的。但这个商品又是货币,货币体现的是这个国家的情况。那么假如这个国家不行了,大家都知道它即将出问题,知道它的这个钱已经很难花出去了,谁也不愿意要,那它的钱在市场上肯定是怎么叫价都没人交易的,比如像日元这样,叫到150日元才有人愿意花1美元去换,那肯定就贬值,变得不值钱了嘛。
现在麻烦就麻烦在,日本好像两种情况都出现了。
日本的货币政策一直挺宽松的,所以市面上日元确实很多,加上之前日元是最好用的廉价对冲货币,就更是在市场泛滥了。但日本如今没法加息,因为它的债务压力实在是太大了,目前日本公共债务大概占到GDP的263.9%。这个比例,一旦加息,先不说别的,日本的债务危机马上来,因为没钱还债了。所以日本没得选,根本没法加息。那就意味着,市面上的日元没法减少,还是泛滥,日元还是不值钱。
此前日元保持在135到140位置的时候我们还可以考虑日元贬值带来的出口增加,对经济有一定的促进,但现在这个150点的位置就会反过来,会很大程度影响日本经济了。
这里我们就需要接入关于日本产业基础的分析了。
日本是一个资源非常贫瘠的国家,相信这点大家都清楚,所以它几乎所有资源都是靠进口的。而进口需要的是国际大宗商品交易,大家都知道,这个交易用的是美元。那美元怎么来呢?靠出口或者在国际货币市场上交易得来。
当日元价格适中的时候,日本进口资源虽然也花比较多的钱,但是能促进出口,因为日本货变得便宜了嘛,国际上买的人会变多,自然就赚得多一些,那就可以填补进口时多花的钱,甚至可以多赚一些美元。
但日元跌得太厉害了,那么就变成进口资源要花很多钱,自己卖出去的东西赚来的钱填补不了这部分的缺口了。
所以现在我们能看到为了保持汇率,日本开始疯狂使用外汇储备,在外汇市场上买进日元来保住汇率。
10月28日的时候日元跌破150,最后大幅拉升,收报147,很显然就是日本政府出手了,预计这一次得花掉300亿美元。加上之前9月份日本干预市场花掉了将近200亿美元,以及今年因为贸易逆差导致的外储下降,现在日本外储已经缩水了将近1600亿美元。(图2)这其实也是个问题来的,而且对美国来说也是个问题,这点我们先不展开了。
那除了日元太多,日本政府没法加息来收紧货币,导致日元贬值外,聪明的朋友肯定也注意到了,我们提到了日本的出口在减少。
刚才我们也说了,日元跌归跌,可假如日本出口能为此变得强劲,其实日本还是赚的。现在大家对日本的预期越来越差,越来越觉得日元不值钱,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出在日本的产业基础已经出现问题这个点上。
在以前,日本制造是非常出名的,大家一直都说日货很好。曾经网络流行的什么去一趟日本就为了买个电饭煲,去带个马桶盖回来的段子,虽然是一种夸张,但也不得不说是一种写照。这个情况的出现,成因自然是复杂的,内外因都有,但其中一点,就是日本的一般制造业在过去确实领先我们。
但如今,特别是疫情以来,可以这么说吧,试问寰球,谁家制造最强?恐怕这已经变成了一个单选题,而且每个中国人都知道答案。
所以日本在一般制造业这方面是很吃力的。
更要命的是,日本在一般制造业的升级方面,虽然也有投入,但跟我们这样从教育、技能、数字化、信息化和产业生态化来进行全面改革的形势来比,是真的不够看。所以如今世界上主流的看法和观点都是,这方面日本很快会被我们全面超越,因为这个超越已经是进行时了。
而原本支撑日本制造业的,还有一个汽车工业。
它几乎占到日本GDP的40%,为日本提供了超过530万的就业岗位,占到了日本劳动人口的10%左右。日系车确实也是全球流行,这是目前不争的事实。
然而很无奈的是,从特斯拉开始,新能源汽车在全球几乎所有主要国家的合力下,进入了突飞猛进的发展通道,短短时间就变成了新的汽车发展方向。特别是我国,这方面如今确实就是世界第一梯队了,再怎么说,我国今年1到8月份的销量里,前20只有3家海外品牌,这个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图3)。
那日本在新能源汽车领域的表现如何呢?只能说和一般制造业比较相似吧。
当然,这里面也有客观因素,就是刚才我们说的,日本的资源太过于匮乏了,所以想让它像我们一样投入,带来的就是天价的资源成本,日本真的做不到的,这是客观事实。
所以这些因素综合起来,很显然,日本的产业基础正在一点点地被替代。这就意味着日本经济的根正在一点点地减少。既然这样,那么日元贬值,又有什么奇怪的呢。当大家都明确知道日本经济的基础,也就是制造业开始要被我们替代之后,它经济出问题是迟早的事情,它衰退的风险那么高,谁又会愿意持有它的货币呢。没人持有了,货币贬值就是自然的事情了。
这还只是一部分,另一个决定了日元只能保持贬值趋势的部分,就是日本的经济和民生确实很不乐观了。
俄乌冲突里,日本出于一些博弈的需要,跟着美国一起制裁俄罗斯,然后萨哈林2号天然气项目被俄罗斯收回了。一时间占到进口总量9%的天然气没了着落,日本一下子就能源供应短缺了。然后为了进口能源,日本不就得增加成本去别的地方买了么。这一搞,外储又要花出去了,日元又少了一个支撑。
日本的疫情形势也不太好。虽然日本直接躺下来,真的不管了,完全开放了,可实际上在单日20万新增的压力下,本土行业零件短缺、生产供应受阻、国内外需求低迷、旅游业也难以恢复是不争的事实,哪怕网络上再怎么宣称日本完全没问题,也是没用的。
通胀在日本也开始出现。根据统计,日本2022年预计涨价商品会超过2万种。根据日本内阁府的数据,5月份日本家庭消费支出同比减少0.5%,连续三个月下降。日本2022年度GDP中个人消费增速预期下调0.4个百分点,为3.6%,内需增长贡献度从预期的3%变成2.3%,作为内需支柱之一的设备投资全年预期是2.2%,比之前预期的5.5%也大幅度下调了。
生产方面,就举一个最突出的例子吧。刚才我们说汽车产业是日本的支柱,现在来看看今年上半年的数据,日本国内新车销量是208.62万辆,同比下降了15%之多。
就业方面,日本制造业缺口38万人,医疗福祉行业缺187万人,服务业缺400万人。而新冠之前的2019年上半年,日本各方面的人才缺口,大约是138万人。也就是说,短短几年的疫情,就帮日本清理出了625万个岗位缺口,是疫情前的4.5倍,共存对经济的影响到底如何,这里很直观了。
这样的经济和民生状况,叠加前面说的产业基础已经出现问题,即将被我们替代,和大量日元在市场上泛滥,以及日本自身特殊的地缘情况,请问谁还会觉得它的货币值钱呢?
这方面日本内部的资本外逃已经给了我们答案。不单是日本人自己的资本在逃,加大了对外投资,国际资本也在加速外逃,毕竟如果跑得慢了,可能就要跟着日本一起“沉没”了。
于是我们综合起来看,日本货币已经失去了支撑,如今只能靠着政府抛售美元来维持稳定。当然,日本抛售美元其实会让美国非常头疼,特别是美债方面,不过这不是本期重点,我们以后聊美国通胀的本质时,会给大家聊一下这个事情。加上日本国内的资本在疯狂外逃,它自身产业基础已经出现难以逆转的问题,民生和经济显然是衰退状态,所以不管从任何角度来看,日本必然是要全面衰退的了。
那么当它衰退后,它会做出怎样的抉择呢?
首先大家要明白,日本的民族性是比较有特点的,那就是“小”,小家子气的小和小人的小。它向来的抉择都是短期重于长期、眼前大于未来,利己大于共赢的。这些方面从日本走西方资本主义暴力掠夺的路子,到倾倒核废水等等举动,无一不证明这一点,我们就不具体展开了。
同时我们要知道,日本是亚洲唯一一个和所有国家都有国恨家仇的国家(图4)。为此日本也花了很大的价钱,想尽办法去修改它曾经犯下最大罪行的国家的集体记忆,否认侵略的各种罪行,但现在日本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它就不得不直面曾经的历史代价了。
另一方面,我们和俄罗斯先不说,反而是我们这两个大国可能不会对日本如何。但韩国,它也是美国的走狗,当美国需要它来逼迫日本走进北约大门时,韩国基于现实利益和国仇家恨,是不会拒绝的。
于是对于日本来说,如今最好的选择当然是首鼠两端,但假如不能用一个置身事外的态度首鼠两端的话,它一定会发扬小人精神,选择那个最宽宏大量、最具有文明高度、最容易原谅自己、最大可能留自己活路的势力去做对手。
我们和美国,用脚指头去想都能知道谁是这样的对手了。日本如果选择美国做对手,恐怕可以享受一百万种死法。可如果面对我们,好吧,不得不说,我们作为一个高级文明来说,还是太讲道理了。
所以日本正式加入北约网络防御中心就一点都不难理解了,因为它知道可以和君子讲道理,但跟海盗就不行,这个聪明的小人。
而之后,虽然它是真的没胆子对我们做什么,但一些恶心人的事情恐怕少不了。而如果再往后发展,美国自身出问题了,那么在我看来,日本会想尽办法收买和收编自己身上已经军阀化的美国驻军,然后趁着美国内乱再来一次珍珠港和一亿玉碎的。
这反而比日本去对我们做些什么的概率,大得多。
不过还是那句话,日本始终是个小人,知小礼而无大义,畏威而不怀德,强必寇盗,弱而卑伏,不顾恩义。假如局势有变,我们体现出虚弱,那么日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这方面我相信我们已经做好了应对。
至于之后是不是按照我说的那样发展,还是那句话,历史会给出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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