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已经入伏
中国许多地区出现高温天气
也就意味着
又到了不得不开空调的时候
根据《柳叶刀》发布的一项研究结果
全年每年超过500万人
死于极端高温或低温
其中与高温相关死亡的案例
呈增加趋势
说“命是空调给的”
一点也不夸张
哪里的空调最多？
空调提供舒适的室内温度
减少了人类活动所受的自然制约
尽管今天我们已经习以为常
但其实它在中国的普及
不过短短二十年左右
这与中国经济飞速发展
有着颇大的关联
参考国际研究机构的调查结果
气候炎热、有空调需求的地方
空调普及率与GDP呈正相关
简单地说就是
买得起、用得起、用得着的地方
空调普及率最高
或者说，经济发达而炎热的地方
如沙特阿拉伯、日本、新加坡
空调比例最高
日本商场里的空调
节能家电是政策的补贴对象
有利于减少温室气体排放
许多欧洲发达国家
如英国、瑞士、瑞典
气候相对温和、凉爽
30℃出头
已经属于高温预警天气
因此长期以来的空调需求较少
也就南欧的西班牙、意大利等国
夏天对空调的需求稍大
往年英国几次气温达到30℃出头
就已热死数百人
图为夏日下饺子似的英国伯恩茅斯海滩
亚洲、非洲、拉丁美洲的亚热带、热带国家
如菲律宾、印尼、墨西哥等等
由于人均GDP水平偏低
空调及电费的负担相对较重
空调普及率因而不高
唯有中国是个例外
部分气候炎热的不发达地区
尽管有空调的需求
却未必有足够的经济水平承担空调开销
图为墨西哥发展程度较低的Real de Catorce地区
中国的人均GDP虽然低于发达国家
但却拥有很高的空调普及率
据研究，2018 年全球住宅和商业空调用电
达到1932太瓦时(TWH）
中国占34%
位列全球第一
而根据国家统计局的统计
全国居民平均每百户
2017 年末的空调拥有量已达到 96.1 台
也就是说
大部分中国人家里已经安上了空调
此外，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
除去那些气候条件不太需要空调的地区
中国各省市（地区）的空调普及率
也与GDP呈正相关关系
顺带一提，据“产业在线”统计
2018-2020年，中国的家用空调产量
占全球份额的八成以上
2020年，全球家用空调产量为1.72亿台
其中，中国的家用空调产量达1.4亿台
可谓空调生产第一大国
空调有多重要？
炎热的气候、高温的工作环境
对生产的阻碍不容小觑
有研究表明
工作效率最高的温度区间
是22℃-25℃
温度过高或过低会降低工作效率
乃至更容易出错
当温度过高时
人体容易流失水分和电解质
我们的身体为了保存体力
降低我们的脑力和体力表现
类似于降低“功耗”
而当温度过低时
我们的身体为了维持体温
需要耗费许多能量
专注、思考会受到影响
两种情况都会导致注意力下降
高温天气不利工作
就算仅从生活经验来看
汗流浃背，或是冻得瑟瑟发抖
谁能好好工作？
各国学校寒暑假的传统
正是与此有关
因此希望在舒适的温度下工作、学习
并不是矫情、贪图安逸
而是从科学的角度而言
温度对生产效率的影响不容忽视
过高的气温会阻碍工作、学习
西安每年夏季的下午
都会开放深入底下人防纳凉中心
温度比地表低得多
常有不少学生在此学习
想知道空调对工作有多重要
看看新加坡就知道了
新加坡位于马来半岛，属于热带
全境为热带雨林气候
终年高温、湿润
这种情形下要想维持高效的社会运作
空调不可或缺
已故的“新加坡国父”李光耀说：
空调的出现让热带地区的发展有了可能
它改变了文明的自然状态
没有空调的话
你只能在凉爽的清晨时分或是黄昏后工作
我成为总理后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在公务员工作的大楼里安装空调
这是保证公共事务高效运行的关键
新加坡
如果你在夏天莅临一些发达的商业都市
如新加坡、香港、东京、纽约
多半会对其室内的严寒留下深刻印象
这些城市的空调大多开得很冷
可能的原因复杂、繁多
首先是当地社会有严格的着装要求
即使是炎热的盛夏
许多行业也需穿着全套西装
唯有较多地降低室温
才能感觉舒适
虽然如今这些要求已有所放宽
但过往的习惯延续了下来
空调还是那么冷
香港白领脱下西装外套
在室外找了一处狭小的遮荫处纳凉
图自人民视觉
其次，这类发达的都市人口稠密
空调如果开得不够强劲
可能无法满足地铁、商场的高峰期需求
甚至会被投诉太热
毕竟太冷可以加衣服
太热就没辙了
另外还有人提出各式各样的可能原因
譬如香港气候湿热
商场会希望顾客在第一时间
摆脱身上湿润粘腻的感觉
从而提高走动和消费的欲望
又例如新加坡的政策规定
不能对空调送出的冷风进行加热
而许多公共场所的空调属于VAV系统
即变风量系统
制冷强度是固定的
只靠改变送风量调整室温
而为了保证一定的新风量
往往会令室温降得偏低
夏天的香港巴士内测温，14℃......
而在中国（不含港澳台）公共场所的空调
则是截然不同的画风
2008年，国家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出台了
《公共建筑室内温度控制管理办法》
出于节能减排的考虑
规定除了医院等特殊单位
以及在生产工艺上
对室内温度有特定要求的公共建筑外
公共建筑夏季室内温度不得低于26℃
而且提倡在季节交替时
多利用自然通风
这样的思路
在人流密集、通风欠佳的环境下
如高峰期的地铁站、车厢、商场等
有时可能会温度偏高
但如果能相对维持在舒适的水平上
还是有助于节能减排、值得提倡的
开空调也内卷？
吹空调虽然爽
但如果肆无忌惮地开
除了可能会令你收到电费单时
心如刀绞
还会令我们赖以生存的大自然
担上不能承受的重负
人类排放的各类温室气体
加速着全球暖化的进程
其中空调制冷剂
是不容忽视的温室气体来源
会加强整个地球的温室效应
地球温室效应示意图
空调使用的部分制冷剂
例如氟利昂R22
会对地球臭氧层造成破坏
许多国家、地区已经限制使用
因此以氟利昂R410A及氢氟碳化合物等
作为替代的制冷剂
但是这些制冷剂又有新的问题
其中氢氟碳化合物被称为
”超级温室气体“
对加剧温室效应的作用
比二氧化碳强上很多
再者，空调耗电量大
会产生大量碳排放
参考国际能源署2018年的报告
到 2050 年，给空调机供电的发电厂
温室气体排放预计将接近翻倍
从 2016 年的 12.5 亿吨增长至 22.8 亿吨
这些排放很可能显著加剧全球变暖
更糟糕的是
在令地球越来越热这件事上
开空调会造成恶性循环
首先，由于有空调的存在
外界环境再热，室内也能很凉爽
现代城市的建设容易忽略自然降温
例如古时岭南会有“冷巷”的设计
能够促进建筑间的通风、减少日晒等
实现自然降温
然而如今出于效益考虑
建设城市时较少顾及凉快与否
楼宇分布往往非常稠密且集中
再加上绿植缩减，交通、工业繁忙
形成城市热岛效应
提升了对空调的需求
岭南村落的“冷巷”设计，又称“青云巷”
其次，空调机工作时
会在室外产生热气
密集的楼房相应地要配备大量空调
空调机一起工作
令夏季的城市进一步升温
这种情况下
如果你开，我不开，我就更热了
如果你有足够多的邻居买了空调
你家的温度也会升高
最终你也将不得不买空调
结果就是大家都开空调
而且强度越开越大
——不妨称之为“空调内卷”
而且，夏季气温每升高1℃
空调耗电就得增加7%-10%左右
这又反过来增加了温室气体的排放
进一步恶性循环
发达地区享受空调的时候
可能间接地令热带地区
那些没有空调或开不起空调的人
日子变得更难过
据国际能源署发布的
《冷却排放和政策综合报告》
全球仍有超过10亿人口缺少空调设备
在全球愈来愈热的未来
这些人的生活乃至生命都可能受到危害
非洲的热带国家塞拉利昂高温多雨
空调并不普及
当地人唯有被迫面对愈来愈热的气候
而在空调普及的当代
人们时常“忘记”了许多避暑方式
这些方法也许能够减少我们对空调的依赖
例如以前的美国白领
夏季会穿泡泡纱西装而非厚西服
又如中国传统民居以挑高天花板促进通风
用出檐设计减少日晒
实现自然降温
甚至可以考虑放弃一部分效益
在高温天气下减少工作安排等等
重庆洋人街工作的埃塞俄比亚人
夏日获批“高温假”
如今，许多地方都意识到不应过度使用空调
例如鼓励上班穿休闲装、短裤短袖
或是规定开启空调的温度、时间等等
除此之外
我们还可以从力所能及的事情做起
尽量选购采用更先进技术的空调
虽然可能价格较高
但往往能够节能减排
长期而言的电费更便宜
使用的制冷剂通常也更环保
以及尽可能用风扇替代空调
就算到了空调非开不可的时候
也尽量把温度设定得高些
通过稍稍调整生活中的细节
就已经可以为环保出一份力
话题
你生活的地方，空调是必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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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