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俗人”王菲

《幻乐之城》仅仅播出一期,“王菲综艺首秀”(其实只能说是王菲内地综艺首秀)的话题就在网上炸开了锅。

看着她一头清爽利落的短发,穿着舒适的毛衣、飘逸的羽毛裙,蹦蹦跳跳地唱着《梦中人》,

所有观众都一瞬间回到了《重庆森林》的片场,回到了阿菲第一次见到警员663的那一刻。

这么多年,阿菲似乎没变过,时间仿似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一般。

作为内地综艺界的“隐藏神兽”,王菲出山的影响力当然非同小可。对于吃瓜群众来说,看这节目就等于是看着一个神降临人间:

王菲被群众看成是神一点都不奇怪,她高冷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江湖上一直流传着让娱记们最头疼的两大明星:男姜文,女王菲。姜文不说了,问一句怼一句,王菲则有过之而无不及,比如下面这段对话:

记者:你和窦唯的离婚办好了吗?

菲:关你什么事!

记者:你快乐所以我快乐中的“你”指的是谁?

菲:泛指,爱谁谁。

记者:剪头发以后如何为洗发水代言呢?

菲:短头发就不洗头了吗?

2016年底的《幻乐一场》演唱会,整整128分钟,35首歌,王菲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只有结尾时的俩字:“谢谢。”

2015年的双十一晚会,马云想跟王菲合唱一首歌,王菲直接给拒绝了……

当然马爸爸也是锲而不舍,2016年的时候打算花1.6亿赞助王菲开演唱会,天后又给十动然拒了……

直到去年,马爸爸才终于实现多年夙愿,和王菲合唱了一首《风清扬》。

让首富无法企及的女人,可以说是女神中的女神了吧。这般人物,不得嚼花饮露,仙衣飘飘,身上不沾一点人间烟火?

今天小壹就要告诉你,这个想法有多错。

故事得从天后小时候讲起。

就像张爱玲说的:“出名要趁早”。这位赶在60年代末出生的北京姑娘从小就星途灿烂,14岁就已经在央视登台独唱,15岁时靠着翻唱邓丽君的歌曲出版了一张专辑《风从哪里来》。

18岁,王菲拿到了厦门大学生物学的录取通知书,随父亲移居香港。做了一段时间的广告模特,觉得没意思,靠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在“香港音乐教父”戴思聪面前唱了两首歌。

然后,她就仿佛坐上了火箭……

歌手出道仅两年,王菲就凭借专辑《王靖雯》获得叱咤乐坛女歌手奖,一跃成为香港一线歌手。

25岁,打破香港新人在红馆开演唱会的记录,同年提名金像金马影后。次年拿下新加坡专辑销量冠军。27岁,成为了首位登上美国《时代周刊》封面的华人歌手……

牛逼吗?牛逼。

但王菲本人对此看得很淡,她上帝视角这么评价自己:“她是个俗人,音乐上有点儿小天分,又赶上一个好时代,让她能把那点儿天分发挥到极致。”

俗人——这是王菲给自己的定义。

有个著名的梗。王菲在24岁时接受电视台采访,被问到烦恼的什么,她不假思索地摸了摸头发,淡淡地吐出了一句:太红了。

过了两年,她和窦唯结婚。从香港的豪宅搬到的北京的四合院里住,被狗仔队爆出捂着鼻子站在胡同口儿上厕所的照片震惊了好多人。

大家都一副“天后下嫁”“沦落成这样”的叹息,王菲自己倒觉得这就是日常。

实际上,这样的“日常”一直在王菲的生活中重演。

就拿感情来说。92年的时候,有记者问王菲理想中爱情的模样。她回答说:主要看有没有感觉,没准在电梯里遇到个水管工就爱上了。

之后没过多久,她就公开了与窦唯的恋情。

一边儿是香港红到发紫的歌后,一边儿是北京初露锋芒的摇滚青年,这段爱情就是王菲《执迷不悟》那句词:

我并不在乎/这是错还是对/就算是深陷/我不顾一切/就算是执迷/也执迷不悔。

那时的王菲就是一个痴迷摇滚,拜倒在窦唯才气之下的少女。

她不顾一切,放下香港的豪宅,跑到窦唯和母亲还有妹妹一起蜗居的四合院里,跟他们一起过上了柴米油盐的日子,这才被八卦记者抓拍下了倒尿盆的照片。

那几年,只要一有时间,王菲就往北京跑。本来是为了给窦唯一个惊喜,却发现窦唯和高原偷情,于是干脆地结束了这段爱情。

之后的王菲,并没有为情所困。很快,30岁的她就被爆出与19岁的谢霆锋相恋。

又是一段令人大跌眼镜的感情。谢霆锋靠什么博得了女神的宠爱?这段感情小壹还是在她们前两年复合之后才看清。

如果说19岁的谢霆锋还只是个桀骜不驯的毛头小子,那么如今37岁的他和48岁的王菲站在一起,就是一对娱乐圈里活得最自我最舒坦的行为艺术家。

和李亚鹏的感情,也很任性。

据说王菲和李亚鹏之间感情,就是从麻将桌上连起的。

当年北漂小子李亚鹏经常被朋友拉去凑三缺一的局,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李亚鹏就这么跟天后看对眼了。

拆牌,递牌给王菲吃吃碰碰,一来二去的,三缺一就凑成了一对儿。

后来十年的感情破裂。王菲只留下一句:我还好,你也保重。

观察王菲的三段感情,从摇滚青年到叛逆小生再到内地电视剧男星,他的男友跨度之大,几乎毫无共同点,也许她选男友的标准就是合眼缘,处着舒服吧。

对于感情的分分合合,她趁兴而来,尽兴而散。

尽兴,就是王菲感情中最大的目标。

其实王菲的日常生活也挺“俗”的。

张国荣曾经提到王菲打麻将时的样子,说她戴着一个晃瞎人眼的大钻戒,还不忘与友人调侃。

有一次,刘嘉玲提醒王菲打错牌了:“哎,王菲,你这牌怎么能这样打啊,打坏了吧! ”结果王菲一本正经地说:“我告诉你啊,你说我唱歌不好,我认了。你说我搓麻将不好,我打死也不认!”

后来,有了微博。天后就更接地气了。

在微博的早期时代,众明星们还是拿这地方当朋友圈的时候,王菲就批了个马甲出来晃悠了。她一门心思当着贫嘴的北京大妞,却歪打正着地成了微博上第一批段子手:

和郭德纲这种段位的人耍贫嘴,好像也没在下风:

四十多岁了却还跟个少女一样,把当时的网络语言用得游刃有余:

也不忘随时调侃一把娱记们:

虽说如今王菲已经抛弃微博三年多,但说起这位“浮云社社长”无论是粉丝还是曾经的微博用户都是一水儿的怀念。

还有个挺逗的新闻。

有次记者发现,王菲在上课时间把车停在了女儿李嫣学校附近的小路上。下车后,她径直走到了大门旁,整个人攀在围栏上,一直向学校里面挥手打招呼。

看出来黄圈里的王菲了么?

学校保安没认出来这位包裹严实,行为诡异的女青年,毫不留情地把她驱逐开。

后来李嫣从学校里跑了出来,母女俩相会后,王菲得意地说了句“逃学成功!”

仙气和烟火气,从未像这般集结在一个人身上。

她是这么评价自己的:“ 我很懒, 缺乏耐性和毅力。……我抽烟, 我知道这是危害健康的表现,但我戒不了。我任性, 父母也拿我没办法。 我直来直去,得罪人成了家常便饭。……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俗人……”

这段话,是王菲得知有位狂热歌迷用针扎破手指写下“我爱王菲”血书时候给出的答复。

她似乎有点怕被人过分崇拜。

张艺谋《英雄》发布会上,记者问她:有没有进军奥斯卡的想法?她说:“我没有。不会,我很害怕 。”

和黎明去宣传《大城小事》的时候,台下有个粉丝大喊:谢谢王菲! 她紧张地回了句:“别……别客气…… ”

到台湾去做宣传,歌迷们声嘶力竭地叫着她的名字,她一脸错愕地反问:“你们是自愿的还是有人逼你们?”

这位吉尼斯世界纪录销量最高的粤语女歌手,好像一直在努力证明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

王菲从来没有上过神坛,给她神坛的是我们。

她参加《幻乐之城》不比赛,不当评委,更不是“神仙下凡”,只是图个好玩而已。甚至自己玩得不尽兴,还要拉来黄渤一块玩。

1999年在日本和窦唯的同台,她一袭白衣倏地升起,窦唯开始敲鼓,她开始唱《don't break my heart》,那一刻她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表情却是淡淡的。

直到后来唱《梦中人》,她穿着最简单的黑T恤白裙子从后台跑出来的时候,才真的笑了:

然后又出了个小状况,王菲一边唱歌一边把话筒往话筒架里塞,塞半天进不去,气得眉头都皱起来了。最后终于塞进去了,还撅了个嘴:

再后来,间奏响起,她像个小姑娘一般在台上乱跳起来。

这个时候我才感觉,我看到了真正的王菲。

一个北京胡同里蹦蹦跳跳的小姑娘,不是天后,也不是神

当年刚准备在香港歌坛发展的“北妹”(广东话中对外地来的土气打工人员的称呼)王菲,被公司改名成了王靖雯,还送她了一个洋气的英文名Shirley。

在她火了之后,就立刻封杀了王靖雯,也不再唱那些都市苦情歌,把名字改了回来,英文名也换成了Faye Wong,才有了今天的传奇。

像《重庆森林》里的阿菲一样,她熟悉世人所有的套路,却总是心平气和地让自己的存在感轻盈地落在人世之中。

一句话形容王菲:有点幸运,又很知足,恍惚地面对世界,笔直地面对自己。

只有在大俗和大雅之间来回徘徊的人生,才是真正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