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上海民族乐团建团70周年，从国庆期间的《丝竹交辉》《国乐咏中华》，到正在上海音乐厅驻场演出的《海上生民乐》，一系列兼具历史底蕴和时尚气质的民族音乐会在申城掀起了一股国风热潮，也让不少人认识了一位宝藏音乐人——“80后”青年指挥家姚申申。
拉二胡弹钢琴，指挥“基因”来源于童年
众所周知，在音乐院校里，指挥一直被称为“神仙专业”，这不仅因为他是舞台最中央万众瞩目的焦点，更因为其艰难的培养过程。“以上音为例，一届只招收2-3人，至少掌握2种乐器，要有非常扎实的音乐基础功底。”在如此严苛的门槛下，姚申申是如何进入这一行当的呢？
细问才知道，他的指挥“基因”来源于童年。四岁开始拉二胡，五岁学习钢琴，六岁就加入了长宁区少年宫的学生乐团。用姚申申的话说，自己从小是在音乐的氛围中泡大的。之后也是和多数琴童一样，在一条龙的教学体系下成长起来。2001年，姚申申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考入上海音乐学院，同时主修二胡和指挥。
“本科五年主要是学习指挥法，然后积累和了解作品。”但所有人都知道，指挥其实更需要实践经验。姚申申坦言，读书时受情况所限，只能以“双钢琴”的方式练习，多少有些被动。直到2006年考入上海民族乐团，自己才算真正迈入了指挥界的大门。
偷偷学加速跑，“修仙过程”得主动
姚申申还记得，自己进团后第一次面对大乐队时的紧张，“当时团里的所有演奏家都比我资历深，两个手一直在抖。”没有经验、没有自信，在“越老越吃香”的指挥界，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幸运的姚申申没有等太久。
2007年，当时新加坡华乐团正在招聘助理指挥，在乐团的大力举荐下，姚申申远赴重洋深造。作为指挥家叶聪的助理，姚申申在异国他乡学着独自肩负起一个乐团的排练，并尝试着策划指挥了一系列主题鲜明的音乐会。从社区、学校到公园、剧场，姚申申珍惜每一个可以提升自我的机会，短短一年里完成了职业生涯的加速跑。
一年之后回到上海，姚申申的经验和自信已经大幅提升，但他依然谦逊而低调。“优秀的指挥要多看、多听、多想、多学，不断提升自己的综合素养。”姚申申笑着承认，进团以来，自己其实一直在悄悄偷师。“因为团里经常会特邀指挥大师来，每一位都有自己的特点和对音乐的独特见解与处理方式，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所以，不管乐团有无要求，姚申申总是主动在旁辅助，通过观看这些指挥大师与乐队的排练过程，学习不同的技巧，像海绵一样吸收百家之长。
厚积而薄发！2018年，民族交响史诗《英雄》在沪首演，音乐会原定由著名指挥家汤沐海执棒，但因其身体原因临时无法参加，刚刚成为驻团指挥不久的姚申申登台救场。虽然演出当天才临危受命，但接过指挥棒的他游刃有余地为观众奉上了一场精彩的民乐盛宴。演出大获成功，这位“80后”的青年指挥家也惊艳了众人。然而如今回想起来，那一天，或许只有姚申申自己知道，鲜花和掌声背后是十年沉淀换来的一朝竞放。
指挥不能只挥，传递新时代民乐表达
指挥的成长与乐团发展息息相关，而一个乐团如果没有立得住、传得开、留得下的好作品就无法在业界立足。让姚申申十分自豪的是，最近几年，上海民族乐团陆续推出了一批风格多元、主题各异的民族音乐会，从《紫禁城》到《共同家园》，从《栀子花开了》到《共饮长江水》，虽然在多台演出中独挑大梁的他越来越忙碌，但也乐在其中。
尤其是看到国风、国潮持续升温，越来越多年轻人开始喜欢民乐，更让姚申申深感责任重大。“民乐要想发展，不能永远保持原先的样子不动，肯定要有这个时代的表达方式。”因此，上海民族乐团坚持多元发展，不仅有大型民族交响，也有小型室内乐，不仅演奏传统的江南丝竹，也尝试跨界，用民乐演奏流行作品。
姚申申也思索着青年一代指挥的新使命。“今天的民乐要既好听又好看，指挥在台上要解决的不仅是艺术和技术的问题，不只是打拍子，还要调动演奏家和观众的情绪，让台上台下成为一个整体，沉浸式欣赏演出。”而在台下，指挥也要始终保持对音乐的精益求精，积极引领观众的审美。
做民乐土壤的施肥者，助燃希望的火种
事实上，工作十余年来，不管多忙，姚申申一直坚持到校园开展艺术教育工作，从爱菊小学、延安中学到上海师范大学，一路传递民乐之美。“他们是未来民乐的土壤，土壤是需要不断施肥的。”
姚申申坦言，后浪之所以奔涌是因为有前浪一路护航，自己今天的成长和所获的荣誉，就是得益于国家对民乐的高度重视和乐团对青年人才的鼎立扶植。只有不同代际的民乐人合力奋进，才能最终汇成中国民乐的“大江大河”。
在这条路上，姚申申希望自己不只是一名职业指挥家，还能够作为“施肥者”，通过点滴力量让申城民乐的土壤日渐肥沃，也为海派民乐的发展助燃希望的火种。
（上海民族乐团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