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是27岁的战云秋辞职回乡的第20个月。
每天给父亲做饭、洗衣,带父亲做透析,直播卖货已成为她的生活常态。
14岁那年,母亲对战云秋说:“姑娘,妈想吃猪大肠,想吃雪糕……”
战云秋以为母亲的病好了,兴高采烈地为母亲买来猪大肠、雪糕。
谁料想,这成了母亲的最后一餐。
从此,她与父亲相依为命。
19岁时,64岁的父亲主动住进养老院,让她专心学业。
大学毕业后,北漂5年的她裸辞回乡,专心照顾70多岁的父亲。
(战云秋和父亲)
初生,父母之缘
2020年12月15日,战云秋将她与父亲的故事发布在网络上,没想到竟获得百万网友点赞。
很多陌生人纷纷向她发来私信,鼓励她、支持她。
也有人问她,为什么不谈恋爱,可以有人跟她一起承担责任。
战云秋笑着说:
这样的爱情是扶贫,我不想靠一个男人解决生活困扰。
爱情从来都是相互的,我希望两个人的结合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
战云秋的家在黑龙江东宁的闹枝沟村。
东宁是黑龙江省最南部的县城,东与俄罗斯接壤,南与吉林邻近,素有“江南口岸名城”之称。
战云秋的父母是重组家庭,再婚时已是中年。
(战云秋的母亲)
她的父亲退休前是林业局员工,他几乎将自己的前半生奉献给了造林事业。
因为一场车祸,战父42岁时便退休了。
战母则是造纸厂的工人。
伴随着90年代市场经济的逐步成熟,大部分造纸厂的经营开始走向衰退。
战母所在的造纸厂未能幸免,没多久便倒闭了,夫妻俩仅靠丈夫每月600元的退休工资养家糊口。
他们此前没有孩子,思虑再三后,决定生一个。
1995年8月,战云秋出生了。
这一年,战父45岁,战母43岁。
因为是老来得女,夫妻二人对这个女儿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即便家庭并不富裕,他们依然将女儿宠成了宝贝。
为了逗女儿开心,战父会特意给她做爬犁,还经常抱着她去几公里外的供销社买零食。
童年时期,战云秋被满满的爱包围着。
可随着战云秋渐渐长大,她似乎察觉到自己的父母与同学的父母不太一样。
同样都是父母,为什么同学的父母要比自己的父母年轻许多?
战父年轻时,常年在森林里饱受风吹日晒,看上去比同龄人要显得苍老许多。
加上不爱收拾打扮,五十多岁的他看起来犹如六十多岁的糙老头。
战云秋的同学见了他,都叫“爷爷”。
年纪尚小的她不懂什么叫: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因为虚荣心作祟,战云秋渐渐地开始讨厌自己的父母。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像捡垃圾的老头老太太?
不仅苍老,还脏。
小学三年级时,战父为了给战云秋提供更好的教育环境,将她送到东宁的二姨家上学。
此后,战云秋便由二姨照顾,战父每周都会去给女儿送零食和生活费。
(小时候的战云秋和父亲)
虽然没有与父母生活在一起,但父母对她的爱却从未减少半分。
转学之后,战云秋上学的费用明显增多,使得原本并不富裕的家庭更加拮据。
可命运偏偏就爱作弄人,2009年,战家传来噩耗。
57岁的战母被确诊患有乳腺癌,医生建议切除病灶。
正在上初二的战云秋并不知道乳腺癌有多可怕,也不懂得自己有可能再也见不着母亲。
她只知道母亲生病了,需要看医生。
战云秋和父亲极力劝说母亲,希望她能接受医生的建议。
可战母却说:“女人一旦没了乳房,就不再完整。”
战云秋没有想到,文化不高的母亲竟如此固执。
噩耗,破茧而出
拒绝手术的战母,并没有在医院进行保守治疗,而是疼了就吃止疼药。
短短几个月,战母的乳腺全部溃烂,甚至蔓延到胳肢窝。
那时战云秋才知道,母亲是不想拖累家里才拒绝手术。
战母患病期间,特别想吃东北大肠和雪糕。
战云秋以为母亲的病情有所好转,就像自己感冒快好时,想吃棒棒糖一样。
她满心欢喜地为母亲买来大肠和雪糕,谁知却成了母亲的最后一餐。
(战云秋曾经就读的学校)
吃过女儿买来的大餐,战母便去世了。
甜蜜的三口之家,从此犹如残缺的月亮不再圆满。
同学们看到战云秋胳膊上绑着孝条,关切地询问:“你家有人去世了吗?”
同学们越是关心,战云秋越是忘不掉母亲去世时的样子。
她每天晚上都能梦见母亲血淋淋的样子,有时还会梦见自己和母亲一样全身溃烂,又梦见母亲在给自己做饭吃……
战云秋几乎每天都从睡梦中哭醒,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战云秋不想上学,不想离开家,她希望母亲可以死而复生。
母亲没了,她的心也空了。
战父见女儿意志消沉,想尽各种办法劝说女儿,可女儿就跟妻子一样固执。
好在战云秋二姨耐心开导,她才重新打起精神,努力学习。
当时,战云秋的学习成绩并不好,但她及时醒悟,拿出愚公移山的精神努力学习。
中考时,她考上县里最好的高中,为家里节约了近一万块钱的择校费。
上高二时,战云秋突然感觉父亲苍老了许多,满头白发不见黑丝,脸上的皱纹犹如斑驳曲折的墙印。
哪怕战父每月退休工资涨到1000多元,要想供战云秋上学也是远远不够的。
战父只能四处借钱给女儿上学,而大多数时候都是靠战云秋的几个姨妈资助。
每次见父亲时,战云秋都觉得他比上一次更苍老,内心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战云秋萌生了挣钱的想法,越想她越觉得可行。
因为高中学业很重,战云秋严重偏科,理科成绩差到无可救药。
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早点挣钱减轻父亲的负担。
战云秋和父亲商量后,毅然决然地办了休学手续。
退学后,战云秋在服装店做营业员,可算上提成,每天工资也才几十块钱。
(战云秋(中)和老师同学)
后来,她在一家餐馆做服务员,每月底薪1800块钱,加上酒水提成,每月工资2000块钱左右。
她不敢请假,不敢休息,没日没夜工作,只想多赚些钱,给父亲养老。
但无论她怎么努力,每个月到手的工资还是只有2000元。
战云秋问自己:
难道我一辈子都要做服务员?
自己现在才18岁,如果到了30岁还是服务员,那该多么可怕。
这一刻,战云秋犹如醍醐灌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当初,父母省吃俭用给自己最好的教育,她却目光短浅,只在意当下的困难。
殊不知,没有人可以一步登天,也没有任何成就可以一蹴而成。
醒悟,迷途知返
战云秋心急如焚地给老师打电话,希望老师能帮自己保留学籍,让她有机会参加高考。
学校见她迷途知返,让她缴纳1000元的学籍保留费,这样战云秋就可以边打工边准备高考。
但因为战云秋基础薄弱,加上中途退学,她连基础的函数、方程都不会解,更别提数理化了,复习起来比登天还难。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一刻,战云秋愁容满面。
虽然没有上本科的希望,但她却考上了黑龙江职业学院,就读于酒店管理专业。
同年,64岁的战父为了不拖累女儿,主动搬进养老院。
(战云秋在服装店做营业员)
而战父因为患有糖尿病,引发多种并发症,视力越来越差,腿脚也出现了问题。
即便战云秋万般不愿意,可考虑到未来和父亲的身体情况,她不得不同意父亲住进养老院。
为了赚够去哈尔滨上学的费用,战云秋拼命地攒学费。
无论是在串串店做小时工,还是在菌地捡木耳,她都不曾埋怨半句。
战云秋坚信,自己一定能给父亲更好的生活,在这之前她只要拼命努力就好。
2014年9月,战云秋去学校报到前夕,战父给她送来6000元。
他对女儿说:“姑娘,这钱你拿去交学费,爸不在你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就这样,战云秋拿着父亲送来的6000块钱,还有自己打工挣的2200块钱去了学校。
这是战云秋第一次离开家乡,去向更远的地方。
重回校园的战云秋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然而,麻绳专挑细处断,生活只欺穷苦人。
厄运再次降临到这个已经家不似家的家庭。
患有十几年糖尿病的战父,引发了病足和坏疽,整个左脚溃烂严重,医生建议截肢。
得知父亲病重,战云秋终日以泪洗面,如坐针毡。
她无法接受父亲截肢,更害怕父亲也会跟母亲一样离自己而去。
许多人的20岁,是在象牙塔里安心享受最美好的时光。
战云秋却被生活折腾得应接不暇,她没有钱,也没有时间照顾父亲。
面对苦难,她毫无反击之力,只能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战云秋暂时向学校请了假,回家照顾父亲。
战父不想拖累女儿,更担心手术后自己会出现意外,带给女儿更大的负担。
他想在有限的生命里,简单地守着女儿就好。
只要他还活着,女儿就还有家,还有父亲,不会像孤儿一样,无依无靠。
(战云秋上学时)
看到父亲那苍老的背影和缓缓移动的脚步,战云秋再次冒出不想上学的想法。
她无法将病重的父亲扔在老家不管不问。
经过和父亲的反复商量,父女俩决定保守治疗。
战父还以学业为重的理由,将女儿劝回学校。
见父亲执而不化,战云秋只好拜托老家的发小替自己照顾父亲。
每次带父亲去医院换药,都是朋友帮忙。
回到学校后,除了正常学习之外,战云秋一门心思都扑在挣钱上。
无论是几十块钱一天的传单员、推销员,又或是一百块钱一天的礼仪,只要工作不违法,她根本不会去挑肥拣瘦。
她想赶紧多挣钱,早日为父亲遮风挡雨。
她要带父亲坐飞机,去远方,看大海,游遍祖国……
她不想父亲跟母亲一样,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没享过一天清福,没穿过一件好衣裳……
坎坷,命运多舛
或许是上天于心不忍,几个月后,战父的腿居然奇迹般地变好了,连医生都觉得不可置信。
战父依然省吃俭用,每月除去养老院开支和偿还债务,他几乎不为自己花半分钱。
他将钱省下来,给女儿寄去当生活费。
亲戚们害怕伤及父女俩的自尊,也总是挖空心思支援他们。
大二之后,战云秋没有再向家里要过一分钱,无论是生活费还是学费,全靠自己兼职挣来。
在学校,她只吃食堂,午餐和晚餐每顿都不超过9块钱。
除去必要开支,战云秋还存钱考了驾照。
她希望自己能在父亲的有生之年,带他看遍祖国的大好河山。
一有时间,战云秋就赶回老家看父亲。
(战父在养老院)
不幸的是,由于并发症不断恶化,战父的眼睛只能看到10cm以内的物品。
有一次,战父知道女儿要回来看自己,他特地去买了女儿最爱吃的冰棍。
他像保护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将冰棍递给女儿,却不知冰棍早已化成一包水。
顷刻间,战云秋回想起年幼时,自己嫌弃父亲时的样子,她感觉太后悔。
这么多年,父亲的爱虽然笨拙,却从未缺席过自己的成长,更不曾减少半分。
2016年,战云秋毕业后,被学校安排到北京一家酒店实习10个月。
每月工资虽然只有1450元,但好在包吃包住,没有其他花销,战云秋每月都将工资如数存起来。
为方便联系父亲,战云秋还给父亲换了一款老人机。
因为父亲眼睛不好,担心父亲不会用,她把九个按键全设置了她的快捷联系方式。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自从有了手机后,战父就像个老小孩,每天都会打电话问女儿:
姑娘,今天累不累?
姑娘,吃饭了吗?
姑娘,好好照顾自己。
战父越是这样,战云秋对父亲越是内疚。
若不是自己,父亲不该在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独居养老院。
没有家人陪伴,没有亲人的关爱。
她担心父亲会有失落感,经常会买些营养品、衣服寄给父亲。
每月还给养老院多交300块钱,希望院长能偶尔给父亲开个小灶。
因为战云秋出色的表现,实习期满后她不仅获得“优秀实习生”的荣誉称号,还正式转正。
通过自己的坚持和努力,战云秋终于让父女俩的生活有所好转,日子也在一天天变好。
谁曾想,就在父女俩暗自欣喜之时,不幸再次降临这个家庭。
(战云秋独自照顾父亲)
2016年冬天,战父因心衰引起胸腔积液,情况危急。
战云秋放心不下父亲,只得向酒店请假回家照顾。
无论是陪床守夜,还是擦洗身子、喂饭穿衣,都是战云秋独自承担。
在这期间,父女俩都瘦了一大圈。
好在经过半个月的治疗,战父的病情有所缓解。
见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战云秋想留在老家照顾父亲。
可一想到自己没有积蓄,加上父亲年纪大,稍有不慎就需要用钱,战云秋只能悻悻地回了北京挣钱。
有人说:人生最悲哀的事,莫过于人活着没钱花。
战云秋却觉得,最悲哀的事是“人活着,没能力为父母养老送终”。
多灾,负重前行
回北京后,为了挣钱,战云秋申请调到市场部。
虽然底薪只有2290元,但提成却很高。
战云秋相信,只要自己肯干、肯付出,一定能有回报。
只是万事开头难,想要快速在市场部站稳脚跟,光有干劲是不够的。
公司预定系统都是全英文,这对战云秋来说,是个不小的难度。
从此,不管是走到哪儿,战云秋就像拼命三娘那般,只要一有闲暇就会拿出笔记本背单词,学习专业的行业用语。
她每天都会坚持锻炼身体,每年还会去献血,她希望自己能帮助更多的人。
(工作中的战云秋)
不到一年时间,战云秋就升职为预定主管。
基本工资也涨到3890元,加上提成每月最多能拿到12000元,少的时候也能拿到4000多。
从收入平平的服务员,到月入过万的白领,是战云秋一步一步靠努力换来的。
几年下来,她存了不少钱。
2019年,战云秋拿出所有积蓄,还向亲人借了几万块钱,在河北秦皇岛首付27万买了一套公寓。
家里的亲戚都陆陆续续向外走,战云秋二姨一家都定居在秦皇岛。
俗话说:亲人帮亲人,无亲愁煞人。
战云秋想等父亲身体有所好转后,自己再存够钱,就带着父亲去秦皇岛生活,还可以照顾二姨。
可战父的身体却越来越差,还出现了肾衰竭,加上糖尿病引起的并发症,眼睛也患上了白内障。
战云秋不敢相信,父亲的病情恶化会那么快。
别人都是赚钱的速度比不上花钱的速度,而她却是赚钱的速度赶不上父亲病老的速度。
一瞬间,战云秋觉得自己特别无能,她不敢想象如果父亲看不见了,自己该怎么办?
如果父亲没了,那自己挣再多钱也没有任何意义。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说: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2020年10月,战云秋瞒着家里人向公司提出辞职,独自拖着行李箱回到东宁。
回家后,战云秋第一件事就是把父亲从养老院接出来。
为了方便父亲看病,战云秋并没有带着父亲回到乡下,而是和父亲住进了二姨家的房子里。
2020年11月初,战父的两只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战云秋带着父亲四处求医问药,可得到的结果都是不可逆转。
她决定带父亲去哈尔滨,她相信省会城市的医疗水平要比小城市高,一定能有办法再让父亲重见光明。
70年来,这是战父第一次离开东宁,更别谈坐过火车、飞机。
但却因为战父腿脚不便,战云秋只能带着父亲坐汽车。
战云秋内心有一丝小庆幸,她没有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一切都还来得及。
哪怕战云秋给父亲换最好的医生、医院,最后得到的结果依然不理想。
(战云秋和战父在医院做透析)
医生对战云秋说:“即便手术,治愈的几率并不大。”
战云秋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心冷冷的。
战父对女儿说:“姑娘,咱不治了,爸都这把年纪了,活不久了……”
战云秋固执地不肯放弃,她对父亲说:
你没了,那我就真成孤儿了。
11月底,战父被推进了手术室。
看着父亲紧张无措的样子,战云秋很是忐忑。
战父在经历五次手术之后,终于有一只眼睛恢复到1米左右的视力,而另一只眼睛依然失明。
这对父女俩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庆幸。
谁曾想,上天刚给了他们一点甜头,又给了他们一巴掌。
结语
战云秋整日围着父亲打转,每天6点多就起床给父亲做早饭、穿衣洗漱、测血糖、喂药,带着父亲锻炼身体。
她萌发了记录自己与父亲日常生活的想法,并随后分享在网络平台上。
没曾想,意外收获十几万粉丝。
2021年5月,战父血肌酐高达880μmol/L,胸腔积液再次引起心衰,必须做透析抽积液。
战父虚弱地对女儿说:“姑娘,爸让你操心了,是我拖累了你。”
从小到大,都是父亲在无私地爱她,如今却因岁月的不可逆转,他害怕拖累她而道歉。
父亲的道歉,让战云秋揪心。
好在,经过治疗,战父的病情终于得以控制。
然而,他那只唯一能看见东西的眼睛再次失明了。
(战父帮女儿扎头发)
战云秋常常怀疑,是不是自己上辈子做了不可饶恕的坏事,上天才会如此惩罚自己和父亲。
人活着,并不是单纯地活着,接踵而来的苦难,才是最难的挑战。
捱过去绝处逢生,闯不过去萎靡终身。
战云秋来不及喘息,来不及悲伤,只能咬紧牙关,继续负重前行。
如今,战父在女儿的精心照顾下,病情有所好转,眼睛视力也渐渐恢复。
不仅如此,战云秋还在网络上开始直播卖货。
除了照顾父亲,她一有时间就去农户家收购农副产品。
可受偏见的影响,战云秋常常会被村里人瞧不起。
很多人认为,做直播卖货是件丢人的事。
战云秋却丝毫不在意,她清楚,努力生活比别人的看法更重要。
她只希望能早点攒够钱,买辆代步车,载着父亲去看祖国的大好河山,看看这个世界的样子,让父亲安享晚年。
孝顺或许不难,但最深情的莫过于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
前半辈子,父母牵着我们的手,陪我们度过人生的一道道难关。
后半辈子,我们却因时间,而忽略曾经陪伴自己的父母。
生活虽然艰难,并没有走到山穷水尽。
趁还来得及,分出一点时间,陪父母聊聊过往,聊聊未来。
相信,他们会很开心的。
作者:朱小鹿&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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