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釉光,闪耀着静穆千秋的神韵;一色的风姿,崭露出震慑人心的大雅。
陶瓷文明是中华文明最丰富的一支,千百年来,陶瓷本身从内在到外在都有着意想不到的变化。以陶瓷装饰来看,两大基本手段——釉色与纹饰是陶瓷之美的左膀右臂,前者抽象,后者具象。
釉色是陶瓷的外衣。古人的聪明才智让白作为起点,黑作为终点,五色杂陈其中。与青花瓷和彩瓷相比,单色釉瓷更少人工匠意而富天然韵致,它的独特魅力是诗人笔下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让人更为领悟艺术含蓄和高雅的一面。
单色釉虽通体一色,但并非因此而色彩单调,它白的清幽、红的热烈、黄的华贵、蓝的深邃、黑的神秘给人以种种美的享受。单色釉在我国的瓷器发展史上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被誉为彩瓷之母,也被认为是陶瓷收藏的更高境界。
明清帝王对单色釉的极致追求,似乎不谋而合,但心灵的釉色略有不同,走近明清四位帝王的心灵调色盘,如何仅凭一色,静穆千秋。
明·永乐——甜白釉
世间万千归于一色
心地自见,无凡尘俗扰。
在陶瓷的历史上,无论陶瓷釉色创造出多少种颜色,白色无疑是最早的追求。这一追求艰辛漫长,至少走了一千年。大约在北齐,古人才烧出相对意义的白瓷。经历了唐代邢窑,宋代定窑,元代景德镇窑枢府瓷等几个阶段后,凭借景德镇洁白如雪的高岭土和工艺改革,明代永乐甜白釉达古代白瓷之顶峰,为后世白釉的楷模。
甜白一词,极尽赞美。有人认为永乐甜白,犹如绵绵白糖给人以甜沁之感,故称之为“甜白”。釉色莹润如玉,柔和悦目,胎质光滑细腻,温厚可人,素有“白如凝脂,素尤积雪“之誉。
其胎料精细,胎壁极薄,器物上大多饰有暗刻花纹或印纹,迎光透亮,往往呈半脱胎状。如此精湛工艺,轻盈秀美之感,以至后朝倾心模仿,蔚然成风。
清·康熙——黄釉
摘尽枇杷一树金
黄釉瓷器始见于唐代,因烧造难度大,辗转千年间,久未成熟,进入明朝才开始骤变,康熙时期沿袭明代黄釉的基础上,胜于创新,把暗刻、划、印等装饰运用于釉色之上,一改单色黄釉瓷以素取胜的风貌,让黄釉登上皇家地位也是陶瓷地位的高峰,一览众山小。
瓷中千变万化的颜色发源于世间万物,自然之色,黄乃天地玄黄,首先是母亲的土地,炎黄子孙知道自己的祖先——轩辕氏以土德王天下,土色黄,故称黄帝;其次是皇天后土,日升月恒。康熙帝于黄釉瓷器上极致追求的心性,体现了他卓然独立、恬淡孤傲的枭雄之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今人看待黄色多为美学愉悦,陷于情感之中;古人看待黄色是皇家威严,尊卑等级之下。据《明史·舆服制》记载:洪武二十四年规定“官吏衣服、帐幔,不许用玄、黄、紫三色”,此时不仅于瓷器之上,连衣服中都不可出现黄色。据清代宫造办处记载,黄地瓷器更为皇帝、皇后的独一御用,居诸瓷之首,排于第一位。
清·雍正——绿釉
春来江水绿如蓝
在两千多年前的汉朝,绿釉曾是陶瓷中最为漂亮悦目的颜色,汉绿釉曾霸占釉色舞台数百年之久,它的出现一改早期素陶的面目,又有别于原始青瓷暧昧的青涩,浓墨重彩,色彩饱和。
绿釉在汉,尤其在东汉遍及大江南北,但在高潮迭起之时戛然而止,随后的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很难寻觅单纯绿釉的影子,它消失得无踪影无痕迹,几百年之间甘于寂寞。
直至宋朝,绿釉改头换面,走近文人生活。怎奈元明两朝对绿釉态度淡漠,不见追求。直至清代康熙中期,郎廷极创烧著名的“郎窑绿”才拉开序幕,雍正一朝,更不遗余力的创新瓜皮绿、湖水绿、苹果绿、葱心绿、松石绿等等。
这一抹绿,似山间青翠,似一泓湖水,似田野果香,雍正皇帝在位13年,以勤先天下,不巡幸,不游猎,日理政事。雍正在《山居自怡》一诗中写道:“生平耽静僻,每爱住深山。百卉从荣谢,双丸任往还。朝廷容懒慢,天地许清闲。睡起三竿日,仙踪似可攀。”不难想象雍正帝把玩此物,欣赏手上自然风光,沉湎于朝廷之外的理想世界,追寻超尘脱俗的精神。
清·乾隆——茄皮紫釉
玉碗盛来琥珀光
在众多丰富多彩的单色釉瓷中,相对而言,茄皮紫釉的登场最晚,它烧成于清康熙,精美与雍乾两朝,并不是它在历史上不见追求,或是久不成器,而是它的出现是康雍盛世的杰作,是明清两朝帝王对单色釉极致追求的延续,它一登场就已流光溢彩。
浅茄皮紫釉釉彩发色偏浅淡,色泽温和精美,均匀纯正,暗刻的龙纹线条婉转纤秀,秉承雍正瓷器端庄内秀的气质。
乾隆年间的单色釉瓷器达到历史上的又一个顶峰,既继承了康雍的风格,又自主创新,成就了无数精细至致的大成之做,更是收藏的骄宠。
单色釉瓷器不浮、不嚣、不靡、不媚,宛如天成,瓷中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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