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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曾入侵越南三十年 为何最终只能撤军放弃?




越南的北部地区,曾长期是中原帝国的边区之一。从秦汉帝国的占领到清帝国的武装干涉,持续时间长达2000多年。很多王朝只要力所能及,便会将统治向南扩张到越南。甚至会沿着中南半岛的海岸线南下,深入今天的越南中部地区。只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越是年代晚的王朝对于越南的控制力就越薄弱。


越南北部的红河平原一直是重要的粮产区



要知道,越南北部并不是中原以北的那种蛮荒之地。甚至其本身还是一个不错的粮产区。后来完成南北大一统的越南王国,正是以红河平原的粮食资源为基础的。所以,你很难用当地没有征服价值来说明中原王朝的屡次后撤。其中的最后一次是在15世纪初的明成祖时代。明军一度将整个被当时称为安南的越南北部地区占领,并对其实行了一系列中原化改革。但这种改土归流性质的征服,仅仅持续了三十年便不了了之。


越南人笔下的象兵大战明军



有意思的是,明朝刚开始对越南用兵时并未宣称自己要占领当地。在经历了一系列局势变化后,才抱着侥幸心理而为之。因而,这个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合情合理。但这个看上去并没有深思熟虑的举动,也说明当时的人已经逐步忘却了先民之所以要控制当地的缘由。


装备风格类似中原军队的安南王国武士



明朝在入侵越南后的三十年里,一直没有从当地获得多少收益。虽然有越南工匠被抽调去北京修筑紫禁城,也有越南的火器专家被招募到明朝的京军中担任技术指导。但明朝为了控制越南当地而花费的大量钱粮,根本无法通过吸收消化当地资源来补足。


安南王国的骑兵装备风格也类似宋明两朝



其次,明朝将内地的严格管控制度直接移植到越南,甚至强迫越南人蓄发和改穿明朝服侍,都引起了越南本土居民的强烈反感。加之明朝进入越南本身就是以帮助王室平定叛乱为借口。不仁不义的鸠占鹊巢行为,终究惹怒了几乎大部分越南贵族与精英阶层。所以,明朝在越南尝试殖民的结果,自然是惨淡收场。尤其是在后期,除了几个大城市为,明军几乎控制不了任何其他地方。在根本上已经成为无底洞式的死局。


公元前的交趾郡 就是汉王朝的最南端领地



当然,之前的很多朝代都有尝试对越南进行征服和殖民。被明朝推翻的蒙元帝国,就先后对北部的安南王国和南部的占城王国用兵。结果都在初期的胜利后,因入不敷出而不了了之。虽然在理论上,越南北部的红河平原是非常不错的产粮区。但很明显,仅仅靠粮食产出并不能满足中原占领军的花销需求。更为吸引人的收入,主要来自贸易!


北部湾沿海地区曾是海上丝绸之路的中转站



在航海技术还不够发达的古典时代,船只经常要沿着海岸线缓慢前进。任何从印度和锡兰岛出发的船只,若要到东亚大陆贸易,就必须进攻越南海岸。由于海员们需要经常进港休整,越南海岸就成为了去往早期广州城的中转站。这点不仅由后世考古学家发现的众多古罗马钱币做印证,也有公元1世纪的托勒密世界地图为极好的依据。就是在北部湾沿海,也有大量的汉朝铜钱出土。


更早的南越国时代 北部湾就是通向广州的必经之路



在秦军南下岭南的过程中,最原始的海上贸易之路就成为了控制越南北部的重要动力。当秦朝被推翻后,留在岭南的赵佗也靠着发动一场小规模的内战,将当地的郡县收入自己的南越国麾下。这些征服者虽然可能并非来自传统的秦地,但因为是秦军系统的一部分,而很自然的被称为秦人。早期的希腊罗马地理学家,也就将他们登陆过的越南沿海港口称为秦尼。


公元1世纪的托勒密地图 也有提到北部湾沿岸



汉朝消灭南越国后,将开拓更进一步。原因也不难理解,因为当时的越南沿海地区,是一个可以吸收到西方贵重金属和南洋香料的地方。甚至还有地中海的商人将精美的玻璃制品也输入当地。仅仅商业税收,就足以抵消大量的行政管理开支。加上红河平原的粮产保障,可以为规模不大的汉朝殖民团体提供必需的物资。


越南北部就是两汉时期的重要海路贸易口岸



虽然这条原始的海上贸易线路,在当时还无法同陆地上的商路相比。但对于经常要在陆地上与匈奴和西域国家发生战争的汉朝来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补充。到了汉末与三国时期,具有江东的孙吴势力也通过南征来控制当地。这里也就成为了吴国连接外部世界的唯一通道。因为传统的西南陆地通道和北方路线,都已经被蜀汉和曹魏占据。不愿受制于人的东吴,就必须从越南着手。


三国时期的北部湾又是东吴唯一的对外窗口



直到中世纪前期的隋唐帝国时代,越南依然是波斯、印度、南洋和埃塞尔比亚商人到广州的中转站。哪怕是早期的阿拉伯人,也遵循这条道路东进。后来在两宋时移民南海岛与泉州港的蒲寿庚家族,源头就是迁居到占城地区的阿拉伯商贾集团。


宋元时期的蒲寿庚家族 就来自越南沿海



但也因为航海技术的逐步发展,越南的中转站地位开始出现了松动。例如早期的航船,往往还需要从占城出发,经过北部湾后抵达雷州半岛。越到后来,商船就越多的选择从占城直抵海南岛,又或直接抵达广州和泉州两港。蒲寿庚家族的迁徙和占城的衰落,就有这方面的因素在里面。


航海技术的发展 让商船不再需要经过北部湾



明朝建立后,全世界的航海技术又有一次巨大的发展。优秀的海员已经可以从马六甲或新加坡直航珠江口。这样一来,控制北部湾的沿海已经不可能获得很多商业过路税。


朱棣显然已经忘记先民对于北部湾海岸的渴望原因



但以朱棣为代表的明朝统治者们,并没有能理解其中的原理。在他们的王朝将东南沿海的自由贸易产业摧毁后,其本身的财政状况也很难不陷入困顿。因此,越南当地的粮产与人口资源,又成为了明天图谋的对象。尽管古代的很多王朝并不是以此为唯一目的出兵的,但明朝当局明显是这么相信了。


安南因为朱棣的野心被明朝划入版图三十年



最终,难以承受持续用兵花费的明朝人,选择退出了越南。后来的清朝还曾经以越南内部的朝代更迭为契机,尝试入侵越南。但在受挫后就没有继续明成祖式的不断消耗模式。哪怕清朝在康乾盛世时期,已经需要靠进口粮食来维持人口增涨。毕竟,在清朝中期的时代,还不够开放的广州和舟山便足以将越南全国的贸易额给比下去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