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创造营2020》官微
“很多人都说,我没有被看到。我们没有人会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什么方式被看到。我们能做的就是不断充实自己,积累自己的作品。这条路要想走得远,要依靠作品的力量。当那天来到之前,积累作品,认真生活,不要停下,继续前进。不管是不是继续走在这条路,都希望大家在各自的路,前程似锦,光芒万丈。”
挑战
到《创造营2020》,学员郑乃馨遇到的第一个难题是要在半小时里学一首没听过的歌。
踏上舞台的不到一个月前,身在泰国的郑乃馨接到了节目组的通知。为了负担家庭,她早早开始工作,演戏、直播、拍写真、做DJ……“现在像负债一样工作,太累了。没有朋友、没有社交、没有旅行。外出等于工作,累了就回家,每天面对的只有三条狗和快乐的妈妈。”她曾在社交媒体上吐露心声。
2018年,与郑乃馨同公司的女孩李紫婷通过《创造101》成功出道,郑乃馨隐约见到了梦想实现的另一个出口。两年后,《创造营2020》抛来了让她回归初心的橄榄枝。第一次录制节目,当教练团鼓励对唱歌有自信的学员上台竞争“最强VOCAL”时,她举了手。
一曲《Best Part》后,几位教练轮番给出赞语:“有点儿像CD了你知道吗!”“技巧很好,但让人听的时候忘了你的技巧。”“你唱歌就像一阵风一样。”
教练鹿晗打断了他们:你能听懂他们的点评吗?
“我不懂。”郑乃馨不好意思地笑。来中国前的15天,她每天花8-10小时浸泡在中文语境中,发言要靠提前写稿背诵。她又笑着,眼睛朝左上方望,费劲地思索怎么表述:“一点点啦, 我听懂一点点。”
她成功通过了初选,但紧接着,教练团宣布规则:请大家选一首其他学员刚刚唱过的歌来表演。只有一首《Someone you loved》是英文歌,而她没有听过,只好现学,接着发现这首歌不符合她的风格,于是她学词、练曲,站上台,清唱了一个她诠释的版本,并捍卫住了自己的首发成团位。
像郑乃馨一样,希林娜依·高也享受这个节目赛制压力激发出的潜力。
希林娜依·高在19岁时曾凭卓越的歌喉被很多人所知晓,在《创造营2020》,这个卷发女孩又凭借《Someone you loved》和《喜欢你》成为教练和学员公认的最强VOCAL之一。“我修音都不敢这么修!”其他学员在台下赞叹。
但她紧接着迎来了两次失败:团队战时,她们惜败于弹唱原创歌曲的学员姚慧;当获得二次表演机会冲刺首发成团位时,她又输了。
接下来的主题曲考核,希林娜依·高选择了一天班——在《创造营2020》的赛制中,经过初评级后, 学员可以选择一、三、五天班学习主题曲。如果24小时后能通过唱跳测评,希林娜依·高就能回到首发成团位,如果失败,就将彻底失去拍摄主题曲MV的机会。
“那个奖励太诱惑了。”希林娜依·高伸出手,朝虚空处握了一下。她报了名。“我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她言简意赅地说。她此前没有进行过系统的唱跳训练,但她只看到了向上冲的路。
“你的世界只有这儿”——黄子韬用手划过头顶——“跟这儿”——又指指地下。她点点头。
希林娜依·高成功了。在接下来的连续两次顺位发布中,她都是第一名。
图片来源:《创造营2020》官微
第二次
接到节目组邀约时,23岁的刘些宁感受到了重新出发的压力。
20岁以前,她人生平顺,家人疼爱,生活幸福,热爱文艺。读幼师专业、在幼儿园实习,符合所有长辈对好女儿的期待。但从小希望像“电视里的漂亮姐姐”一样登台的愿望推着她到了北京。她很快被国外星探相中,受邀出国——巧的是,一个即将出道的女团正缺少一位异国成员。五个月后,刘些宁作为女团gugudan的成员在海外出道。
这并不是一个一路光明的故事:严苛忙碌的韩团运作模式、异国的文化隔膜让刘些宁性格变得沉默,她也没能走上这一模式的金字塔尖;在一团疑惑中,活动停了,团员散了,她害怕回到家就要进入循规蹈矩的生活,连续数月呆在宿舍,思考看不到的未来。
刘些宁的故事并不特殊。十余年前日韩女团文化进入中国后,不知给多少渴望光芒的女孩造了梦想,但通往梦想的路并不清晰。2018年,买下《Produce101》版权的《创造101》成为现象级节目,这一年更被定义为国内女团选拔元年,追梦的女孩中,足够优秀、努力、幸运的少数有了好的归处。
两年前,林君怡并没有成为幸运的分子。
妈妈是韩国人,林君怡从小看打歌节目,女团梦早早种下。9岁学芭蕾,13岁被妈妈带到各个娱乐公司面试,然而母女俩常得到的回复是,林君怡不够高,以后可能不太适合女团。她转而考了舞蹈学校。在《创造101》,她凭借过硬的唱跳实力在初舞台获得了“A”的好成绩,梦想大门终于开启;但赛制进入网友投票阶段后,她没能走得更远。此后的半年,被她形容为“从艺生涯最艰难的时刻”。
决定来参加节目时,刘些宁还不确定自己能否回到完美的状态应战。但她想起,某一天,她在微博私信里看到了一个从她成团起就喜欢她的粉丝的留言,“我不能放弃。”
“我脸红了!”“我闻到她头发的香味!”刘些宁的踩点、笑容、镜头感和甩发技巧都有女团训练有素的精致美感。这要归功于她刚到海外的那段彷徨期:为了疏解压力,她喜欢半夜去舞蹈室,把音响调到最大,一个人狂跳。意外地,她发现自己跳舞“开窍了”。《创造营2020》出场一分钟,她迅速被立为营里的“女团标准”,实力征服全场。
“我是复读生,”紧接着刘些宁上台的林君怡上台介绍。SOLO舞蹈最后,她背对着所有学员下腰,跟着音乐喊出一句,“Queen is back!”
“我觉得挺遗憾的,”曾在《创造101》任发起人的黄子韬记得这位学员,“很少有那种A班一轮游的,你知道吗?”红了眼眶的林君怡迅速转身。
“很多人说我们是小透明,”她转过来,抬起头。“这种事不应该哭着说,”她抹掉眼泪。“就是因为我们尝过挫败的滋味,所以我们更加勇敢……所以我们来了。”
林君怡进入了首发成团位。
主题曲唱跳测评后,就是《创造营2020》主题曲MV录制的中心位选拔。她和其他六位首发成团位学员再次完成主题曲的唱跳。接着,另外95名学员站到自己认可的学员身后,一个个报数,这样,所有人都能实时听到每个人获得的票数。“9!”“8!”“15!”……
下一个是林君怡。
“29!”
林君怡捂住自己的耳朵,眼睛睁得溜圆,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让我们恭喜林君怡,”教练宋茜宣布,“你将会站在最中心最闪耀的位置!”她放下双手,张了张嘴,说不出话。她成为了《创造营2020》的“初C”。回到宿舍后,她在床上坐了将近两个小时,感觉不真实。
这一次,她被看到了。
图片来源:《创造营2020》官微
不敢
不是每个人都能迅速适应《创造营2020》的环境。
“泪失禁体质。”网友给张艺凡打上如是标签。
在初评级舞台,犹豫数次,她终于站起来争取最后的Battle机会。“我们问了这么多遍,你为什么不举手?”张艺凡笑笑,眼眶红了,“我觉得我现在还没有能力……跟上面的那些(学员)Battle。”她断断续续说完,黄子韬生气地接话:“舞台很残忍的,能行就行,不行就走!”这次以及后来的很多回,她的抽泣、流泪被镜头了记录下来。
“我可能被妈妈保护得太好了。”她说。她那一切由妈妈包办的故事被不止一个媒体报道过:三岁半妈妈让她学舞蹈提升气质;10岁到北京寄宿学舞,妈妈很快卖掉公司从长春来陪读;朋友聚会时她会接到妈妈的视频电话;专业第一考上梦想中的北舞,却在准备高考时被拉到一家叫时代峰峻的公司。
被安排的道路上,张艺凡没有坎坷没有快乐。另一个张艺凡被折叠、压抑在心里:离开家乡时对小学同学的不舍;舞蹈梦被骤然掐断、签进公司的懵懂;上节目情绪管理失控被误解的无措……
参加《创造营2020》是张艺凡迄今为止最大的叛逆。她突破母亲的保护网,获得了更大的自由度后,也有了勇气傍身:第一次成长发生在第二次公演前,来节目前从没公开唱过歌的她选择了VOCAL组曲目《夏天的风》;街头路演,她和队友要在市民的围观下跳舞。听到围观的人喊自己的名字,“有种魔力,突然整个人一下子自信起来。”走在街头,她开心地说,“太快了,我想再跳一遍!”
张艺凡越来越松弛。第三次公演,她成为《怪女孩》小组成员之一,在哥特风的舞台上,她趴在地上,两腿轻轻往上,翻过头顶,在脑袋边俏皮一晃,惟妙惟肖地扮演了一个零件坏掉的机械娃娃。
这一组里,第一次担任中心位的徐艺洋则成为了全场的撑腰王(即获得现场观众最高支持率的学员)。她起初并不显眼。初评级,她所在的小组打败了酷飒的乐队表演,引发全场质疑;主题曲考核,她缩回了举起的手,选了最稳妥的五天班。第一次顺位发布,她前面7位学员都喊出了“第一名”的目标,而她吐吐舌头,“我觉得大家都很敢说,所以我也要敢说一次。我……第一名。”
不过她马上改了口,“我现在可能还有点迈不进首发成团位……我应该是第八名左右吧……八、九、十。”她说。她没有攻击性,常常认怂。
回国签约前,徐艺洋是韩国练习生体系中的优秀学员,曾每天上12小时以上声乐和舞蹈课,练出了自己的唱跳风格。但高压的训练和管理方式也让她自我怀疑。初进营,她甚至有些害怕镜头,怕表现得多了,过犹不及,结果总是瞻前顾后,状态紧绷。
第二次公演前,几个最缺乏自信的学员被聚集到一个“不敢战队”,她们会拥有最漂亮的唱跳舞台,也要承担双倍的压力(其他小组只需选择唱或跳)。成员们面临的问题包括:大家轮番的脆弱时刻、两位舞担学员在中途被淘汰、在下雨的舞台表演难度呈指数升级……
最终,通过魔鬼式的训练,哭了不知多少次的徐艺洋有了底气。公演时,她低头甩发、扬起一片水花的飒爽姿态成为了《创造营2020》最经典的pose之一。放下了对镜头的担忧,纯粹地享受舞台后,她发现,真实的自己回来了。
图片来源:《创造营2020》官微
和徐艺洋一起彻底撕掉了“不敢”标签的还有与她同组的赵粤。她练习近七年,自2017年SNH48总决选起进入“神七”(前七名),这次进营前已具有高人气和知名度;初舞台上,她第一个响应“最强舞担”Battle之战,然而,“远远不够,”教练团给出评价,她被请下舞台。
在这之后, 她在镜头里留下的皆是与过往声望不符的谨慎表现:团战需要主动Battle时,她犹豫地看看队友,没站起来;主题曲考核,她选择了五天班;中心位,她不敢伸手争取。
第一次顺位发布,她被粉丝投到了第十名,而她说自己的预估排名是“第55或第40”。她笑着表示:优秀的女孩太多了,要继续努力。进入“不敢战队”,歌曲《River》的音域在她的能力范围外,老师直言,她可能并不适合这首歌。她哭了一下午,又滑向放弃边缘。
小时候,赵粤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警察;11岁后,她又在军事化管理的舞蹈学校学舞,希望成为一名民族舞老师。她做事稳当,性格严谨,态度认真,遵守规矩,不给人添麻烦,但到了女团选秀的战场,她的优点统统由保护的盾变成了指向自己的矛——缺乏锋芒,野心不够,不愿冒险。从被照顾的妹妹成了自我调侃的“25岁唱跳女艺人”,她终于意识到:再不勇敢,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哭过之后,她迎来了最大的蜕变。软软的空气刘海被斜分开,头发染成蓝色,在水与火之中,她唱着“So shut your mouth and run me like a river!”,朝舞台下做了个比枪的动作,眼神锋利,仿佛涅槃重生。
之后的第二次顺位发布,赵粤进步到第四名,她终于说出自己的目标:“我和我的创始人一直以来都想要的是成团位的中心位,谢谢大家。”
第三次顺位发布, 赵粤登上了第一名。
撑腰
希林娜依·高的焦虑是从第一次顺位排名发布后开始的。
17岁,她在新加坡的家里,收拾碗哼着歌,被妈妈临时动念拉去参加了《中国新歌声》最后一天的海选。她的目标从上一个综合性大学,变为当一名歌手。19岁,她有了粉丝。赛后,她经历了演出市场的混乱,迷茫之下,她申请、就读了伯克利音乐学院,想着以后总能找到“音乐圈的工作”。入营后,她受访时还惋惜,自己交了好几个月房租的公寓得空置了。“换成人民币的话一个月1万多块呢!”她说。
原本的目标只是晋级,但第一次顺位发布她就成为获得撑腰数最高的学员,也自然吸引了最多关注。她坦荡地展现野心:给了我第一名,我就不会把它让出去。
但在藏龙卧虎的《创造营2020》,有野心的强者不止她一个。观众第一次看到她情绪失控是在第二次顺位发布时。“真的很累,”她仰头憋回眼泪,“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这个位置,但是守住这个位置太难了。“
第一次顺位发布,学员陈卓璇排在第二名。在初舞台,她凭借钢琴弹唱《无羁》进入首发成团位,她说自己是胜负欲强的狮子座,“从来都不喜欢2这个数字。”
发表顺位感言时,她对着所有教练和学员说,自己一直没有机会拍节目的中插广告(通常,这是学员人气高的一个标志),“我想问问创造营的赞助商们,是我站得还不够高吗?”
“现在已经是一个我想要我必须说出来,我才会真的发光的时代。”陈卓璇从不掩饰自己的渴望。
图片来源:《创造营2020》官微
排名一直处在上位圈的郑乃馨也不止一次喊话:“我想当第一名!”她每个舞台都在寻求突破:第二次公演,她选择了有浓郁中国风元素的曲目《一步成诗》,着一袭湖水蓝裙装,墨绿折扇不时半遮面,像水墨画中人;第三次公演,她又挑战了性感风。她说,她不想只被认为是“可爱和中文不好的女生。”
在女团综艺中,决定选手去留的决定性因素是人气。“撑腰数”,它在《创造营2020》意味着一切——竞技场外的魅力值,信心的崩塌或重建,追梦人的命运。
由于聚集了多位实力VOCAL和舞担,激烈的竞争使《创造营2020》三次顺位发布的学员排名变幻莫测。第三次公演,蓝发的希林娜依·高头戴皇冠,以既有的稳定完成了《Ice Queen》的舞台。“I'm the Ice Queen!”她用权杖往地上一戳,火焰冒出。但她还是丢了第一名。
随着信心的不断增强,徐艺洋被越来越多的观众注意到,从第9、第8,跃升至第6。
“初C”林君怡第一次顺位公布就“卡8”,她哽咽着说:“谁说第一次没有划亮的火柴第二次就不会燃起?”第二次,她听到第8变成了徐艺洋时,调侃地说了一句,“好啦,往后退!”这次她是第10。到她发言时,她眼里闪着泪花:“到底什么样的人能站上这七个位置?至少,你能力要比我强吧?不强也可以,那你是不是付出的努力要比我多呢?为了舞台,我拼命磕了11年,我就是冲着最强舞担来的。”
第三次,她猜测自己是第10,但希望可以“往前迈两步噻”。结果,她又退步了两名。对着镜头,她鼓起声量:“进了总决赛,就是我们赢了!”
刘些宁在三次公演里实现了舞种的突破,但她的排名却逐次下滑,第5,第6,第7。她在采访中掩饰不住自己对于出道与否的焦虑。“我现在就像站在悬崖边上。”她的目标本来是第一,“但是我从头掉到尾,我也不知道,一直在反思自己,难道来这里我没有进步吗?为什么一直退步呢?”
张艺凡逐渐克服了自己的脆弱,却从开始的第4滑落到第9名。总决赛前,她在营里的好友孙珍妮被淘汰,她又忍不住哭了。“我不想一个人在这儿……这里太吓人了。”陈卓璇的三次公演都唱温柔的慢歌,排名降至第4。“半山腰太挤了,我们要一起在山顶眺望这个世界。”她说。
音乐剧专业出身的王艺瑾有甜美的酒窝和嗓音,初舞台上,她独唱的《喜欢你》为她赢得了观众缘。童星和主持经验赋予了她得宜的控场能力,她多次在营内活动中担任主持人,又擅观察模仿,把刘些宁的”破音“式讲话和郑乃馨的泰语学得惟妙惟肖。在前两次顺位发布时,王艺瑾都以第7的成绩险进成团位。
第三次公演,她被粉丝投票选为抒情歌曲《离群》的中心位。她的小组一段时间内乏人问津,抓到一个学员她就上前推销:“要想用歌声表达你的情感,选这首没错啦!”边说边拍拍《离群》的牌子。又搂住另一个学员:“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拉票失败,她举着牌子上楼换了个场子:“离群离群,我要合群!”“要调剂不如来我这里第一选择,我宝贝你们!”“虽然慢歌不吃香,你们要不要做宝贝!”她良好的心态和幽默感在学员中独树一帜。
第三次顺位,被问到理想名次,王艺瑾眨眨眼“哆来咪发,第四名,很幸运,发发发。”听到第3的成绩,她竖起两个大拇指,颠颠地跳了两下,“棒棒棒,无话可说!”
图片来源:《创造营2020》官微
成团
2020年7月4日晚上十点半,那标志性的、巨大的、粉红色三角LOGO下,101位选手都站回了舞台,回忆在《创造营2020》的点滴。
“发布任务,每天排练接受考核,我希望快点结束,这种强度和压力真的受不了。”
“以前我总会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没想到那么多人喜欢我。”
“我要出去胡吃海塞。”
“感觉只要一放松,就会败下阵来。”
“爸爸妈妈,创始人在台下喊我的名字,喊你们给我取的名字。”
“我希望创造营慢点结束,我希望人生可以一直这样,不用考虑任何事,只用一次又一次登上舞台,为你们表演。”
“我还是想念和你们抢梳妆台的日子,想念你们一个都不少的日子。”
“就现在结束吧,在最好的年纪遇见你们,一切都刚刚好。一切都会是最好的安排。”
…… ……
22:24,15位学员将自己的撑腰通道关闭。
图片来源:《创造营2020》官微
希林娜依·高之前把成团位比作馅饼。馅饼虽然很诱人,她以前没有想过去吃——突然有一天,最大最香的那块馅饼被放在了她面前。“天哪,太好吃了!我想一直吃它。”这一次,她以超过两亿的撑腰值成为女团硬糖少女303的中心位。“女团这个词在三个月前对我来说很新鲜,很陌生,这一百天,我感受到了团带给我的幸福感。我可以和六个女孩,从‘我’变成‘我们’。”
来《创造营2020》前,赵粤跳过三百多场公演。“一开始只是一无所有,有梦而已。”站在成团夜的舞台,她认为自己不虚此行,笑着安慰台下抹眼泪的队友,“你们不要哭。”
她回忆起在塞纳河的总选,从圈外,到第11,第9,第7,第6……到《创造营2020》的开始,她也不那么顺利。“开局不是那么顺利,自己也要想办法爬起来……汗水是不会背叛自己的。”
王艺瑾之前形容自己的“卡7”,就像站在悬崖边。总决赛前,所有15强选手站在她们居住的城堡天台,对着远方喊出自己的心愿。王艺瑾起初保持了自己一贯的幽默俏皮,说自己“愿用5厘米身高,换90斤永远吃不胖”。放飞气球的时候,她突然眼含热泪:“我再也不想做配角了!我想永远站在最最最前面!” SOLO表演时,她选择了《Shallow》。“In all the good times I find myself/Longing for a change.”
听到第三名是自己时,她边抹眼泪边说:“你们老截我哭的表情包,太丑了!”然后她说了很多“谢谢”:“到这样的场合我就语无伦次,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愿意接纳、喜欢这个不完美的我。”
陈卓璇不止一次表达过自己对成团的渴望。曾经,她最害怕参加粉丝见面会,她怕去到最大的舞台,台下也没有人为她而来。参加路演时,因为不够有名,她在舞台上很少被人注意,很少有人用镜头对着她拍,甚至她被指引:“工作人员请往那边走。”她把自己比作52赫兹的鲸,它的叫声与所有同类频率不同,所以它从太平洋游到大西洋,倍感离群的孤独。
“我感觉自己再也不是孤军奋战了。我爱你们。虽然我说过自己想要最高的位置,但我一点也不遗憾,你们也不可以遗憾哦!”她单膝跪下,给了舞台一个吻。
郑乃馨说,她是每当见到一个机会就会牢牢抓住的人。“我要当巨星。”她认真地说。为了证明自己可以做女团,她来到《创造营2020》。也是来到这里,她收获了亲密好友。她从无法用中文顺畅表达,到可以与其他学员交流、唱很多首中文歌。她感觉追梦的路程不再孤单。
“我还想成为更好的人。”她慢慢地、一字一字地说,“可以影响别人的人,可以让世界变更好的人。这是我最高的目标。错过六年,只有我一个人做这个事,但是从现在开始,我有你们了。”
《创造营2020》的舞台唤醒了刘些宁最初的梦想,她说,女团是她生活中的一部分,只有做这件事时她是快乐的。这几个月,她剥开了自己身上“重重的壳”。通过其他100个女孩,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这么搞笑。她找回了小学时组织同学跳舞演出的她,那个放松的、在人群中爱活跃气氛的她。她说,她手上握着一张只有去程没有回程的车票。“不想回到那个壳里去了。”
总决赛前,她握着一个蓝色的气球,终于释然:我跟很多人说过谢谢,但我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谢谢。“是你们感染了我,让我变成了铁憨憨。”
“没有它(女团),我不行。”她坚定地说。
总决赛前,张艺凡在备采间看到了自己在《创造营2020》的面试视频。
“你要唱哪个?”面试官问。
那一头,张艺凡已经哭了:“她们唱得太好了。”“我能转过去唱吗?”她唱了一首《隐形的翅膀》。
赛前在天台,她对着远方喊:“总决赛的舞和歌太难了!”“我不哭!我没事儿!”“我要变女强人!”
张艺凡以第七名的成绩成团。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她哭得脸皱了起来。“感谢你们的包容,教我唱歌。”
“我要做一个唱跳俱佳的我。我也可以保护你们。谢谢大家。” 她在采访中说过,她最欣赏的虚拟人物是花木兰,英勇奋战,从不后退。
一度名次进入前七的徐艺洋最终没有进入成团位。她本来以为自己不是个有野心的人。但到《创造营2020》的两个月后,她发掘出了自己的另一面。“我想做的越来越好,想要的也越来越多。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太贪心了?但人要往高处走。”
“我觉得我很好。”徐艺洋说。在天台,她大喊:“徐艺洋,未来也会一直放光芒!”
SOLO舞台上,林君怡用了与初舞台表演的同一段音乐跳舞。“Queen is back!”她双手举过头顶,比了一个皇冠的造型,露出自信的笑容。
一年前去看好朋友们的演唱会,她坐在山顶的一个小角落,和舞台上中心的朋友们中间隔着很多荧光棒,她怀疑过努力坚持换来回报这个等式,她觉得自己已经收获了很多。“温暖,成长,友情。”
“偶像是燃烧自己给别人带来青春和正能量的职业。我希望你们带着光芒和热情,把这份光带给每一个人。”黄子韬流下泪,想起了多年前奔赴海外追逐梦想的自己。“韬教练永远是你们的韬教练。加油吧,少女们。”
“追逐你自己心中的梦就好了,其他的就交给时间吧。”鹿晗说。
宋茜看着台上的学员,感慨时间流逝之快。“你们尝到了这份职业的酸甜苦辣,等你们明天开始你们的新旅程,你们会遇到更多的烦恼,希望你们能回头看看,你们在《创造营2020》的每一瞬间,付出的每个日日夜夜。”
三年前,毛不易从《明日之子》的舞台出道。他说,他看着台上的学员,仿佛看见曾经的自己。“很多人都说,我没有被看到。我们没有人会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什么方式被看到。我们能做的就是不断充实自己,积累自己的作品。这条路要想走得远,要依靠作品的力量。当那天来到之前,积累作品,认真生活,不要停下,继续前进。不管是不是继续走在这条路,都希望大家在各自的路,前程似锦,光芒万丈。”
他轻轻唱起了《入海》:
“时间会回答成长
成长会回答梦想
梦想会回答生活
生活回答你我的模样
海洋会回答江湖
江湖会回答河流
河流会回答浪潮
一起跃入人海
做一朵奔涌的浪花……”
无数的彩色纸片从空中飞下来。
101面旗子展开,印着每一个选手的面孔。
女孩们毕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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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创造营2020》官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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