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拍卖，一组数据，潮流艺术值得收藏吗？
- “NIGOLDENEYE® Vol. 1”私人专场获“白手套”，斩获近2.2亿港元，成交额为低估价七倍；
- KAWS成为全程焦点，一幅一平米见方的布上丙烯作品《THE KAWS ALBUM》，此前估价为600万港币，最终成交价是估价的19倍有余，以1.16亿港元刷新了艺术家的拍卖纪录；
- 其他估价几十万的公仔和绘画几乎都拍到了两三百万的价格；
- 两双估价1000块的球鞋也都拍到了10多万。
▲“NIGOLDENEYE® Vol. 1”专场现场，KAWS《THE KAWS ALBUM》正被拍
然而，对于这样的成绩，KAWS自己认为并不值，并且他也没觉得自己的人生有因此改变，还是会和以往一样去工作室做他该做的事情。
▲KAWS在Instagram上的表态
80、90后是潮流艺术的推动主力
拍卖结束后，雅昌艺术对这场拍卖总结给出了这样一个标题——《“潮文化”席卷香港蘇富比当代夜场》。文中提到：
- “继网红展以迅猛态势席卷了全球各大美术馆，成为吸引年轻观众的绝对利器后，艺术品市场也同样感受到了这股潮流文化的强大冲击力。”
- “以往被艺术市场忽略的潮流和文化喜好，正在随着年轻人手中的筹码增多，一步步地改变艺术品市场的游戏规则和走向。”
香港花旗私人银行的艺术顾问专家胡以迪对“NIGOLDENEYE® Vol. 1”专场的现场情况如此描述：“这些酷炫的80、90后买家都穿着卫衣，拍卖现场突然变得‘嬉皮’起来。”苏富比已经意识到年轻藏家的重要性和潜力，此次拍卖汇集了众多富二代，“他们的口味与他们的父母非常不同，而苏富比正在利用这一点。”
无独有偶，2018年是KAWS市场全面井喷的一年，他相继在香港、东京和纽约的画廊里办了个展；二级市场也全面开花，艺术家的拍卖纪录在去年的11月15日于富艺斯和佳士得一夜之间被打破了三次。
▲KAWS作品的年总成交额表现（2000-2019），数据来源：Artprice
“KAWS之所以这么热，和其收藏群体的成长有很大的关系”佳士得亚洲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部主管林家如如是说：“我有一位80后藏家，从小收藏KAWS的玩具，如今随着收入增长，他有能力收藏KAWS的油画或是限量版雕塑，并对KAWS更加热衷，而且这绝不是个例。”“NIGOLDENEYE® Vol. 1”专场的表现也验证了这一点。
巴塞尔最新发布的《2019年全球艺术市场报告》显示，2018年的艺术品买家趋于年轻化。80、90后的高净值人群更是成为了市场新主力，占总比重的三成左右。而其中，亚洲的年轻买家更是表现抢眼：在新加坡，46%的买家为80和90后，而在香港，39%的买家由80、90后组成。
据Artprice数据统计，KAWS的拍卖市场份额中，香港占了最大比重。
▲KAWS作品拍卖地区分布图（2000-2019），数据来源：Artprice
“潮流艺术”市场比想象的要来的坚固
庞大的粉丝群体
潮流艺术有着强大的大众层面的影响力。以KAWS举例，截至目前，KAWS在Instagram上已经累积了183万的粉丝，并有超过一百万张照片标签为“KAWS”，这个数量已经超过了杰夫·昆斯、达明·赫斯特、米切尔·巴斯奎特，以及安迪·沃霍尔。
而这还不只是在数量，这些粉丝中还藏着不少自带流量的明星粉。如KAWS粉中就有APE 的主脑NIGO、潮流明星陈冠希，以及著名音乐人林俊杰、周杰伦、潘玮柏、Justin Bieber等；村上隆的粉丝里包括BIGBANG大热的成员GD、TOP，还有蔡康永、蔡依林、周冬雨等。倍数增长的粉丝效应，快速的让这些潮流艺术传播、发酵。
▲目前众多媒体推测JustinBieber是该幅作品的购买人
▲KAWS的明星粉丝团
在现行的艺术市场游戏规则里，大多数艺术家想取得市场成功，首先要与画廊合作寻找利基市场，开发一个有钱的收藏家群体，然后等待那些收藏家将他们的艺术捐赠给博物馆，进而找到更广泛的受众。可潮流艺术家不同，在几乎没有营销的情况下，通过庞大的粉丝群体和强大的购买力表现，由大众认同到让艺术界认可。而在这之中，市场和销售并不是他们的考虑难题。
“高中低”端市场通吃，有稳定的市场结构
中国艺术经济研究院院长西沐指出，目前在艺术品消费市场中，已形成金字塔结构，其中最顶端的是收藏、投资。他们往往通过二级拍卖市场，或直接从藏家、艺术家圈子里购买。在最底端的大众艺术品消费市场，本应是最庞大也最活跃的市场，然而从现实情况来看，虽然我国已经达到大众消费艺术品的经济实力，但实际购买却不理想。一方面，艺术家们的艺术品及相关衍生品为找不到出路而苦恼；另一方面大众又常常为市场上买不到精致、可心的、美的艺术品而不满。
而潮流艺术似乎正契合了大众艺术品市场所需要具备的要求。潮流艺术的一大特征，就是除原作之外，大部分潮流艺术家都会发售版画、玩具、滑板等限量周边，甚至还有与其他品牌的合作款商品。而这些周边的价格普遍要比拍卖场上的画作要便宜的多，也是大众所能消费的起的。
▲村上隆在ComplexCon 上发售的周边产品
就如KAWS，既有拍场上过亿的作品，也有99块一件的优衣库合作版T恤。KAWS代理画廊贝浩登的画廊主Emmanuel Perrotin表示，“很少有艺术家能像KAWS一样通吃“高中低”端市场，“我有一种感觉，他将改变我们古老艺术世界的习惯”。
浮水公仔：港币 $1,200
浮床：港币 $950
抱枕：港币 $790
T恤：港币 $390
帆布袋：港币 $390
一位KAWS的追捧者以切身感受说道，“无论你处于哪个消费阶层，你总能收到适合你经济条件的KAWS产品。而拥有一件自己的东西，那种感受和去美术馆看展品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而这也是潮流艺术的优势之一。
▲香港「KAWS:HOLIDAY」5款限量周边
对于潮流艺术市场未来的一些担忧
当下“潮流艺术”势头正猛，但在潮流方向瞬息万变的今天，不断会有更新奇、更刺激的艺术出现，习惯了速食的弄潮儿们能够“专一”多久？随着流行热度的褪去，其作品可能随之贬值。
同时，每个时代的“潮流艺术”都会有所不同，承载的记忆和情怀是不一样的，就像80后喜欢小虎队，00后可能根本都不认识他们是谁。
靠“流量”火起的潮流艺术家要如何保证在下个时代，下下个时代依然能屹立不倒？被艺术界认可，是否是他们保证自己“常青”的一种方式？
此外，潮流艺术家中一部分都没有接受过正统艺术教育，很多人以前的职业是设计师、音乐人、街头混混、甚至滑板青年等等，大家都因为热爱潮流文化与艺术，而开始艺术创作；另一类的潮流艺术家，则像村上隆一样，以商业为导向进行创作，作品的创作方向会迎合年轻消费群体的喜好。而这是不是会成为艺术门槛趋低的指向？
由于大众艺术品消费市场的需求提升，所以在未来的几年里“潮流艺术”依然会是大势所在。但潮流艺术能不能成为这个时代的“主旋律”，被传承歌颂，受后世大众认可，还有待时间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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