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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澳航曾发生了这样一起著名空难,一架有着“空中泰坦尼克”号的巨型客机,满载469人从新加坡起飞,空中,飞机引擎爆炸,接着系统疯狂报错,连电脑都说:死定了!
但机组人员就在这绝境之中力挽狂澜,挽大厦于将倾,扶狂澜于既倒,闯出一条生路。
最终机上469人全部生还,这个奇迹,直到如今,依旧是航空界最精彩的故事之一。
那么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机组人员是如何大显身手拯救飞机的
下面我们就先穿越回2010年,带大家详细了解一下这起“完美”的空难
新加坡·樟宜机场
新加坡地处东南亚地区,面积虽不大,但经济发展相当不错,是亚洲重要的金融、服务和航运中心之一。
新加坡
在距离其市区约17.2公里处,有一个占地13平方公里的机场:樟宜机场。
自1981年启用以来,该机场以其优质服务享誉航空界,在1987年至2015年间共获得了超过500个奖项。
今天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
2010年11月4日,一架搭载着440位乘客的飞机,正在新加坡的樟宜机场加油, 乘客们闲暇之余还有说有笑,他们不会想到,很快他们将经历一场终身难忘的“生死迫降”。
澳航的32号班机
这架加油的飞机正是我们今天故事的主角,澳航的32号班机,它的飞行路线是从英国伦敦到澳大利亚的悉尼,中间会在新加坡做短暂停留,整个飞行时间大致需要22个小时,是一个超长航线的飞行。
飞机的型号是空客A380,这可是有史以来世界上最大的客机了,是空中绝对的巨无霸,采用的是双层客舱,当采用最高密度座位安排时,最多的时候可以搭载893名乘客。
双层客舱
这可不是开玩笑,他打破波音747近40年来世界载客量最高的客机纪录。
该飞机于2008年9月投入使用,才用了2年多,是第一架交付给澳航的A380飞机。
为了纪念澳大利亚航空先驱,飞机以澳洲首位飞行员南茜·伯德·威尔顿(Nancy-Bird Walton)命名。
南茜·伯德·威尔顿
飞机拥有4台罗尔斯·罗伊斯生产的发动机,动力十足,另外还搭载了当时最先进最全面的飞行系统,是当时自动化程度最高的飞机。
这给飞行员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只要3位机组人员,就可以轻松驾驭这个巨无霸。
机长是53岁的理查德·克雷斯皮尼(Richard Crespigny),他曾经是一名战斗机飞行员,有35年飞行经验,飞行时长约15000个小时,算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将了,不过在A380上飞行时间并不久,只有570小时。
理查德·克雷斯皮尼
副驾驶是马特·希克斯(Matt Hicks),同样经验丰富,飞行时长约11000小时,在A380上飞行约1300小时。
马特·希克斯
第二副驾驶是马克·约翰逊(Mark Johnson),飞行时长约为8100小时,其中在A380上有1000小时。
马克·约翰逊
通常情况下,A380只配备三名机组人员,就可以实现正常飞行,但今天不太一样,在3位机组人员后面,还有2位资深的机长哈利·沃本(Harry Wubben)和戴夫·埃文斯(Dave Evans),他们的经验那可是海了去了。
哈利·沃本和戴夫·埃文斯
那他们今天为何要来凑热闹呢,原来他们今天是作为监察考官,对机长理查德进行年度考核的。
也就是说,这次的飞行,驾驶舱内坐了5位经验丰富的机组人员,这阵容那是相当的豪华。
除此之外,飞机还配备了24名乘务人员,加上440名乘客,飞机上一共有469人。
爆 炸
经过2个小时的加油和休整,11月4日9:56分澳航32号航班已做好万全准备,驾驶舱内的机组人员都很放松。
机长问:
现在的飞机状况,大家都很满意吧!
副机长还开玩笑地回道:
满意滴很啊,只要别把飞机摔了就行!
别摔了飞机就行
随后飞机从樟宜机场起飞,一切都相当的顺利,乘客们可以通过客舱内的监视器,看到飞机的起飞画面,这种感觉非常棒。
他们有说有笑,不过笑容只持续了不到5分钟
上午10:01分,当飞机爬升到了7000英尺的高度时,飞机突然传来了嘣、嘣的2声巨大爆炸声,然后飞机开始剧烈抖动。
此刻的乘客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看上去座舱内没有起火,也没冒出什么浓烟,但是这样的爆炸声,任谁都会紧张的,甚至已经有不少乘客开始哭并祈祷。
乘客紧张
而机长理查德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劲,立马降低了发动机的功率,改用手动驾驶,以稳定飞机。
这时驾驶舱内的警报声也响了起来,显示2号引擎停了,并着了火。
不过着火这个问题不大,因为引擎内都配置了灭火装置,机组人员可以遥控灭火装置来灭火。
2号引擎着火
当按下灭火按钮后,警报声消除,但2号引擎是彻底指望不上了。
别慌,大家不要慌,前面我们介绍过,A380配置了4个引擎,还有最先进的飞行系统,即使失去了1个,剩下的3个引擎依旧可以让飞机安全降落。
4个引擎
就在机组人员冷静处理问题的时候,计算机开始疯狂报错,警报声,错误代码一条接一条地蹦出来,1分钟内就冒出来超过50条报错信息,什么燃油系统,空调系统等都坏了。
这个情况让机组人员十分头疼,以前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多故障同时发生的。
更糟糕的是,紧接着又有2个引擎出现了问题。
报错信息
试想一下,这架堪称世界上最大的客机要是只剩下一个引擎,那神仙也救不了了,飞机注定要坠毁。
幸好1号引擎和4号引擎虽然报错,但依旧在工作,只是进入了降级模式,计算机系统无法完全控制他们,只能靠手动。
1号引擎和4号引擎
很显然,肯定是之前的爆炸,导致了这一系列的问题出现,影响到了飞行系统,现在计算机在疯狂报错,机组人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因为他们并没有接受过计算机系统全面出现故障的的培训,一般这种情况也不会发生。
现在可以确定,这个他们平时依赖的先进计算机系统已经无法完全控制飞机了,这个庞然大物正处于不可控状态,情况十分危急。
拯 救
驾驶舱内阵容豪华的5位机组人员可不是开玩笑的,拥有丰富经验的他们很冷静,并开始默契地分工。
默契地分工
机长理查德专注于控制飞机,让飞机稳定地飞行
副驾驶马特则阅读计算机的报错信息,另外一名副驾驶马克,则根据每一条错误信息,尝试去做修复。
而两位经验丰富的监察机长,责任就更重大了,他们要在一定程度上做出飞行系统无法做出的决定。
他们一边安抚乘客:
问题不大,就是熄火了一个引擎而已,一切都在控制中,不用慌,有我们在,生命当无虞。
另一边,则快速地修复问题,但故障实在太多,就连地面的澳洲航空信息工程部在接到32号航班传输过来的数据后,也是一脸懵,无从下手,这种情况谁都没有遇到过的。
机长意识到,已经不能再等所有故障都排除了,现在最紧迫的就是一件事:安全降落。
副驾驶赶紧联系了新加坡方面,其实在飞机出现故障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已经通知了机场,只不过当时还没有决定要返航,现在是时候了。
也得亏副驾驶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新加坡方面,不然全世界的人都以为A380已经坠毁了呢。
村民捡到飞机的碎片残骸
因为在发生事故时,飞机引擎上的碎片残骸掉到了印尼的巴淡岛(Pulau Batam)上,还被村民捡到。
由于残骸上有澳航的标志,所以新闻就断定有一架澳航的飞机坠毁了,这着实把澳航的首席执行官艾伦(Alan Joyce)给惊到了,澳航的股票也是断崖式下跌。
机组人员决定飞回刚刚起飞的樟宜机场,因为方圆300多公里的范围,樟宜机场是最大的,是A380飞机安全迫降系数最高的机场了。
机场方面自然是全面配合,疏散了一条4000米的长跑道,消防车,医护人员也全部到位。
机场方面做准备是比较简单,但飞机上就不那么容易了。
医护人员全部到位
因为飞机的很多功能都失效了,机组人员首先得确认,飞机还能不能安全降落
机长首先是让副驾驶来到客舱,通过窗户肉眼观察一下2号引擎的状况。
2号引擎上方的机翼破了几个大洞,燃油还在泄漏。
了解情况后,大家心里也有数了,大概是2号引擎发生的爆炸,导致一侧机翼上的液压系统,电力系统等等被破坏,所有计算机才疯狂的报错。
燃油还在泄漏
那么在正式降落之前,就非常有必要测试一下飞机还有哪些功能是正常的。
这是一场战斗,知己知彼,才能获胜。
首先是测试飞机还能不能转弯,左倾一下,再右倾一下,好,都没问题,机长也就知道了飞机左右倾斜的极限,做到心中有数。
然后就是统计飞机上的问题,机翼上的液压系统损坏,辅助起飞和降落的襟翼无法工作,起落架自动收放系统失灵,这些都不利于飞机的安全降落。
而更要命的是,作为当今世界上最大的客机,又刚加满油起飞没多久。
这个载重量可比最大安全着陆的标准重量重了整整40吨啊,这要是强行降落,怕是九死一生。
机组人员利用飞行电脑,输入飞机当时的重量等数据,算算他们这种情况,飞机是否可以安全降落。
可模拟出来的数据,不由得让大伙心中一寒。
计算机说:超重着陆,你们死定了!
机组人员会被电脑唬住吗?当然不会,在座的几位可都是大佬。
他们继续调整各项参数来计算安全降落的可能,本来是可以通过放油来减轻飞机重量的,但燃油输送泵失去控制,这本来很简单的操作却无法完成。
只能让飞机多盘旋一会,通过漏油和正常的耗油量,来降低飞机重量,经过反复尝试不同数据,最终计算出的最理想数据,飞机也要在地面滑行约3900米
而樟宜机场最长的跑道是4000米,这就意味着可操作的余地非常少,各方面都必须要精确。
满载燃油的飞机,一旦降落不成功引起火灾,那么后果是难以想象的,飞机上469人恐怕也难逃厄运。
1个多小时的盘旋后,飞机开始飞向樟宜机场。
飞向樟宜机场
首先是将机头对准跑道,然后利用手动系统放下起落架,2分钟后,起落架终于成功放下并锁定,机长全身心地控制下降的速度,一定要温柔的降到地面,如果碰撞激烈,满载燃油的A380极有可能会发生爆炸。
一般这种操作都是由飞行系统来完成的,但现在只能靠手动,这就非常考验驾驶水平。
机长全神贯注的在操控飞机,他需要完美地控制飞行速度,速度太慢,就会失速,飞机会砸向地面,速度太快,他们将冲出跑道
飞行电脑计算的数据是,要以146节速度降落,不过机长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认为这个速度肯定会失速,危险极大,最终他决定以166节的速度降落,再慢会失速了,再快跑道不够长。
最终他决定以166节的速度降落
眼下飞机的4个引擎,2号指望不上,1号和4号需要手动调节,能完全信任的只有3号引擎,机长决定,先设置好1号和4号引擎以相同的功率工作,这样可以保证飞机的平衡,然后用3号引擎来控制速度。
随着飞机一点一点接近地面,突然在离地面500英尺的时候,失速报警响起,这意味着飞机飞得太慢了,机长只能加大3号引擎的推力,但此时距离地面已经很近了,无法再精确的调整。
随着一声剧烈的碰撞声,飞机接触地面,虽然没有发生爆炸,但危险并没有解除,因为飞机的速度太快了,比正常降落速度快了35节。
安全降落
因为自动制动器已经无法工作,所以让飞机停下来的动作,只能手动完成。
要命的是,机翼上的襟翼无法展开,关于襟翼的功能我们之前解释过,它可以在起飞过程中增加升力,下降过程中帮助减速,而4个引擎中,只有中间的2号,3号引擎具有反推装置,现在失去了2号,只有一半的反方向推力,这些都意味着,刹车距离更长。
刹车距离更长
只见机长,把全身力气都踩在刹车之上。
副驾驶还喊道:刹车,快刹车,你踩刹车啊。
机长:我就差解开安全带站起来踩了。
由于刹车制动的摩擦力太大,甚至已经让飞机主起落架上的四个轮胎都爆胎了,好在飞机确实在一点一点慢下来。
经过一段时间紧张的煎熬,飞机终于停了下来,此时距离跑道的尽头只有158米。
客舱内掌声不断,哭声,笑声,掌声充斥了整个客舱。
虽然飞机已经安全着陆了,但危险依旧没有完全解除。
四个轮胎都爆胎了
因为1号引擎失去了控制,无法关闭,飞机还在漏油,地面很快就被燃油覆盖,而飞机轮胎和地面摩擦后,温度非常高,也就是说,一场大火随时可能会爆发。
此时疏散,极其危险,消防人员开始疯狂的喷水和消防泡沫。
乘客经过了1个多小时焦急的等待,机长宣布,安全了!
安全了
不过1号引擎却依旧无法关闭,虽然消防人员不停的向其内部喷水,但是这个引擎在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了暴雨的情况,所以用水根本就无法关闭它。
最终只能持续喷射消防泡沫,直到飞机降落的3个小时之后,1号引擎才熄火,直到这时,机组人员才放心的离开了驾驶舱。
消防
一场惊心动魄的拯救行动,终于结束了。机上469人没一个受伤,这次紧急迫降,勘察完美。
调 查
澳航的首席执行官艾伦(Alan Joyce)出于安全考虑,立马停飞了澳航旗下的所有A380飞机,并开始调查这起事故,必须要把问题搞清楚,才能恢复飞行。
引擎损坏严重
其实机组人员很早就意识到,2号引擎是源头所在。
一番检查,确实发现了问题,引擎中有一个零件名叫涡轮盘,他包含镍合金,是相当坚固的零件,可是引擎制造商发现,涡轮盘的尺寸超过了正常大小。
涡轮盘
工程师推测,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是,涡轮盘当时一定处在非正常的高温中,并且超快速转动,导致其变形并破裂。
根据这个思路进行调查,果然有发现,
原来在2号引擎爆炸前,其内部就已经发生了火灾。
引擎
其根源是内部一个细小的油管破裂了,导致燃油慢慢喷入引擎的涡轮机盘周围,然后高温导致了火灾,大火又破坏了传动轴,让涡轮盘失去控制,涡轮盘越转来越快,最终承受不住,发生了爆炸。
而爆炸的碎片击穿了机翼,有一片还飞到了客舱底部。
由于机翼上布置了大量的燃油管和液压系统以及电子线路,碎片破坏了线路,所以才出现诸多故障,飞行系统开始疯狂报错。
机翼上布置了大量的燃油管
原来罪魁祸首那根叫做供油短管的油管。
工程师对油管进行测量,发现其管壁厚度相当不均匀,最薄的地方只有0.348mm,大概也就是3张A4纸的厚度,这不出问题就怪了,很明显这是生产工艺的问题。
油管管壁厚度相当不均匀
调查组认定:
是引擎制造商罗尔斯·罗伊斯公司的设计和质量不过关才导致了这起事故,所以你得赔。
面对这个结果,对方也没有狡辩,最终向澳航提供9,500万澳元的赔偿。
于此同时,引擎制造商针对所有搭载同类引擎的飞机,都进行了检查,替换了有问题的油管,还修改了软件系统,以杜绝类似隐患。
替换了有问题的油管
也得亏这次检查,因为检查后竟然发现,有34个引擎具有相同的隐患,这些引擎分布在20架A380上,简直是匪夷所思。
后 续
这次事件发生之后,澳航花费了1.39亿澳元修复此飞机,换掉了4个发动机,直到2012年4月28日,这架A380才重新投入运营。
机组人员
2011年,基于所有机组人员的出色表现,他们获得了有着民航界最高奖项之称的 北极星奖。
机长理查德因为在这次事故中的出色表现,被授予澳大利亚勋章。后来,他还写了本书——QF32,详细介绍了这次“迫降行动”
QF32
回顾这次空难,确实惊心动魄,机组人员在失去了平时依赖的先进飞行系统后,并没有显得慌张,而是非常冷静的处理了问题。
当计算机算出,飞机不可能安全降落时,机组人员也没有绝望,更没有放弃,而是大胆的尝试新的思路和方法,利用平时丰富的飞行经验,在绝境中找到了生路。
最后,更是有条不紊的将飞机安全的带回了地面,挽救了所有人的生命。
2021年12月16日,最后一架空客A380交付给阿联酋航空,这一机型从此不会再有,它停产了。
A380停产了
毕竟大载运量对各方面的要求都更高,在目前的节能减排大环境下,四发引擎高载客量飞机的停产也就不那么令人意外了。
好了,以上就是今天的空难故事,我是长风,那我们下期再见。
参考资料:
纪录片:Titanic in the Sky
https://zh.wikipedia.org/wiki/澳洲航空32號班機事故
https://en.wikipedia.org/wiki/Qantas_Flight_32
https://www.atsb.gov.au/publications/investigation_reports/2010/AAIR/AO-2010-089.aspx
https://australianaviation.com.au/2010/12/atsb-highlight%e2%80%99s-qf32-crew%e2%80%99s-professional-response/
https://australianaviation.com.au/2010/12/atsb-highlight%e2%80%99s-qf32-crew%e2%80%99s-professional-response/
https://web.archive.org/web/20101211112834/
http://www.aerosocietychannel.com/aerospace-insight/2010/12/exclusive-qantas-qf32-flight-from-the-cockpit/
https://qf32.aero/ http://www.aussieairliners.org/a380/vh-oqa/vhoqa.html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ySpJq4uHsOA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BXf8zljvA7g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8TQTG0RE42g
作者:奇闻观察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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