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消息网1月23日报道新加坡《联合早报》网站1月21日刊登题为《很东方的<哈姆雷特> 要留住不懂莎剧的观众》的文章,文章摘编如下:
话剧《哈姆雷特》剧照(视觉中国)
中国戏剧导演李六乙执导的中文版《哈姆雷特》舞台剧,回归莎士比亚的文学美感,同时透过演员一人分饰两个角色、两个角色合二为一、舞台空无等新颖手法,产生新的戏剧力量。
作为莎士比亚最负盛名、最为人熟知的经典作品之一,《哈姆雷特》即将迎来由中国艺术家制作演出的最新版本。《哈姆雷特》是李六乙继话剧《李尔王》后执导的第二部莎士比亚作品,已于2018年11月在中国举行全球首演,2019年2月将继续在中国进行演出。
导演李六乙:创新手法产生新含义
李六乙说,过去莎剧翻译着重于文学的可阅读性,这次翻译计划,从2016年的《李尔王》到现在的《哈姆雷特》,都更注重文学的戏剧性,或说演出性。
在比较此版《哈姆雷特》话剧与其他著名版本的异同时,李六乙说:“我们完整保留莎士比亚的原著,保留文学的完整性,这在当今戏剧舞台上不多见,此刻世界舞台上,各种解构、颠覆、重构《哈姆雷特》的演出占主流,而我们回归到莎士比亚的文学面目,这看起来倒比较另类,这种另类是这些年我坚持的原则和观点——回到文学的全部、回到经典,而不是借故事表达艺术家所谓的新思想。回归到文学后,便会带来和当代戏剧主流特别不一样的语言和舞台呈现。”
李六乙导演正在介绍舞台设计。(视觉中国)
就戏剧层面,李六乙指出,该剧与中国戏剧、西方戏剧不一样的处理很多,比较典型的是——哈姆雷特爱人奥菲利亚与哈姆雷特母后两角的“合一”。“但我们在文学没有任何删减损失的前提下,做到让她们二合一,这在艺术表达上是很独特的、很有可看性的、很能让观众产生联想的。”
李六乙说:“我觉得要完成一个文学上的哲学解释,同时要完成一个戏剧观念的艺术化表达。当代戏剧最重要的改革和突破,在于演员表演的变化,通过这两个人物的合一,解决戏剧表演问题。通过问题的解决,达到文学上新的解释。奥菲利亚和母后这两人,是哈姆雷特真正最爱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爱人,一个是他的母亲。由于戏剧发展,这两个他最爱的人的思想,与他所要表达的思想大相径庭、背道而驰时,这种合一更有价值和力量。”
李六乙最后强调,无论是文本翻译还是舞台演出,都会让从业者和观众对莎士比亚有更深入的了解——既不会丢掉传统和历史,又更加注重当代和未来。“当代艺术家面对经典和传统应该如此敬畏、承担责任。所以我们有了这次的《哈姆雷特》。”
主演濮存昕:这是很东方的一出莎剧
数度演出莎剧的濮存昕,不认为翻演是一种重复,他说:“哪怕隔一天演也不是重复,国际各大艺术节、戏剧节上演最多的就是莎士比亚作品,而莎剧中又以《哈姆雷特》上演次数最多。戏剧圈有句话:‘1000个人有1000个哈姆雷特’。每次每个导演、每个团队的《哈姆雷特》都是不一样的,因为莎士比亚的空间太大了,可以让任何人演绎,万变不离其宗就是故事、人物、哲学思考的多义性。”
谈到角色变换,濮存昕说:“这次是导演要求我演国王,以我现在的年纪演哈姆雷特,可能没有这个力量,因哈姆雷特承担全戏责任,哈姆雷特的爆发和力量我演起来有点吃力。让我演国王是很顺理成章的,国王有很多戏让我产生兴趣,我看到一些剧团演的《哈姆雷特》,国王一角被过多边缘化,对哈姆雷特产生的压迫感不够,我们这次在篇幅上保留了国王对哈姆雷特的压力。另外,还有一场国王忏悔独白的关键戏份,我希望这段戏成为我最大的热情来源。”
濮存昕也认同李六乙导演所提出的理念,要在莎士比亚剧本最原本的空间内,不能跳出来,同时,又要有一些服务于主旨的新想法。濮存昕说:“比如,张叔平的服装设计,会使我们在表演上出现与西方戏剧完全不同的形体感,我们穿的是宽袍大袖,不是英伦四百年前的紧腿裤和灯笼袖,也不是时下很多剧团的西装革履或现代军服。王后和奥菲利亚的服装有接近纱窗布的麻制感,膨胀的造型要求我们的表演形体不能碎不能凌乱,转身抬手都要和服装结合在一起,不被缠裹住,因此,中国人这一版的哈姆雷特从服装造型就决定这是很东方的一出莎剧。”
2018年11月1日,北京,明星在北京出席主演的话剧《哈姆雷特》的发布会。(左起)李六乙、濮存昕、胡军。(视觉中国)
濮存昕说,莎士比亚是世界遗产,每个国家都可以演。无论在哪个国家演出,莎剧都会和该国艺术家对生活、世界、社会的理解联系起来;生与死、妥协抗争、正义邪恶、真诚虚伪等议题,各国艺术家都会有特色鲜明的演绎。
濮存昕还谈到:“但不能要求观众看完剧本再来看演出,我们要让没有看过剧本的人也能看得懂情节,让不熟悉莎士比亚的观众都坐得下。当然,我们更要面对二、三十岁的青年观众,莎剧得具备通俗性,要与现代的写意、多义、朦胧、诗意、变形意识等结合好,这样观众才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