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舞,把决赛 battle成了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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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Felicia
8月3日,《这就是街舞2》终于迎来了总决赛!
连续battle22局,到凌晨四点,叶音终于战胜Franklin。
叶师傅被队友在舞台上抛起,浑身被汗水浸湿的Franklin被队友簇拥,台下的五千名观众在尖叫。
汗水、泪水、欢笑、感动、呐喊,悉数呈现在这个舞台上,台下有上百位圈内舞者,还有五千位圈外观众,这是中国街舞少有的盛世。
街舞的好光景值得持续得更久。
《街舞2》的故事圆满落下,而街舞没有终局。
纯粹
要怎么介绍这一届的街舞冠军,显得理性且全面。
公开资料是,叶音,男,91年生人,毕业于上海应用技术大学。
有人这样评价这个locking资深舞者:“天才型locker,驾驭各种funk音乐,动作干净、快准狠,舞蹈感染力极强。”
寥寥数语,描述着叶师傅的世俗定义。但叶师傅不应该是这样聊的。如果一定要找一个词形容一下叶音,大约是纯粹。
他是一个纯粹的舞者。
专业能力强,但其它方面都显得十分安静的,叶师傅。
叶师傅唯一耍狠斗气的时候,就是在跳舞的时候。
比如battle。
我们都知道的抢七大战,叶师傅一个下落没有把握好平衡,跳舞跳得脚的大拇指外翻。受伤并没有中止叶师傅的battle,反而更加凶狠。
比如舞蹈的专业素养。
叶师傅曾获得HH1锦标赛冠军;2015 lock city世界总冠军……总是奔波在获奖的路上。
他活成了很多人想活成的样子,“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之类的俗气句子,放在叶师傅身上,却显得一点儿也不酸。
他身上有丝毫不刻意的、不加修饰的孩子气。
比如阳光。
随时都可以看到叶师傅的笑脸,尤其是看叶师傅跳舞,带有一种天然的快乐。
比如善良。
喂流浪狗被狗咬,打狂犬疫苗时笑得像登上了领奖台。
比如嘴笨。
说一句很长的话让他为难不已。
比如烂漫。
哪里都是叶师傅的床。
比如调皮。
叶师傅哪里都能爬(拖着病脚到处跑)。
比如率真。
据说海选时叶师傅的包里装着可以喂饱整街舞100强的零食。
比如佛系。
节目组提醒叶音为自己打call,叶音转手就帮助别的选手投票。
专注于街舞之前,叶师傅的人生也曾在岔路口徘徊过。
《街舞2》第九期,叶音组表演的《思念是一种病》舞蹈,描述四位不同职业的人,浓缩于一节地铁上的不同人生。
“下一个月业务再不达标,就给我滚蛋。”
“你再这样画下去,还有前途吗?”
“你跳舞可以跳一辈子吗?”
“我这样继续下去,真的值得吗?”
销售员、学画者、舞者、运动员。
台上的舞者,曾在台下亲历过台上的故事。
他们或许抑郁不得志,或许经历了抉择,或许经历了质疑,最终殊途同归,来到《街舞》的舞台。
他们是一群通过街舞认识自我,最终与自我和解的人。
《街舞2》叶音的胜利,不是一个人的胜利,是所有以纯粹之心对待街舞的,舞者的胜利。
叶师傅不是个案,曾有人问上一季的选手何展成:“What’s the secret to a happy life?”他回答: “Keep life simple.”
越简单越容易获得快乐。
真正的街舞dancer,就是这么纯粹。
叶师傅的生活是上班、下班、教课、撸狗、喂猫;阿k从15岁开始跳街舞,坚持到现在的31岁;Franklin12岁开始跳街舞,此后,生活的90%都是跳舞,如今他25岁,被圈内很多人称作大神;AC熟悉80%以上的舞曲,甚至会唱,所以应对大多数音乐都可以踩准节拍。
他们把街舞融入骨血,爱得纯粹、热烈且美好。是叶音,也是《街舞》舞台上的所有选手。
热爱
街舞,舶来品,源自美国,20世纪80年代传入中国。
1984年,陶金在香港看到《霹雳舞》的电影广告。看完电影,舞蹈专业的陶金认识了一个崭新的舞种,决定去学习霹雳舞。
1987年,《霹雳舞》传入中国内地,沿海城市广州率先接触到电影,随后出现一群热爱跳霹雳舞的青年。
1988年,陶金拍摄了第一部霹雳舞电影《摇滚青年》,在全国掀起热潮。1989年,陶金以霹雳舞编排的节目《跳起来》登上春节联欢晚会。从此,霹雳舞在中国变得家喻户晓,陶金也成为中国街舞之父。
一个街舞时代由此开始。
街舞曾在80年代末期到90年代中期断裂。霹雳舞舞者遭到前后夹击,当时,霹雳舞尚未引入商业,也没有举办正式比赛,那个粮食匮乏的年代,让舞者去用爱发电很难。
霹雳舞只是爱好,先找个工作活下去。再然后,出于体力和年龄限制,舞者们纷纷回归生活,娶妻、生子。
霹雳舞的传播被中止,一代舞者的时代过去,新入局者越来越少,加上迪斯科音乐和舞蹈的风靡,霹雳舞的hiphop音乐逐渐被覆盖,霹雳舞渐入萧条,而后进入断层。
1992年之后,经济的闸门轰然拉开,中国的第二批舞者于94、95年间出现。那是一个天时、地利的时代。外来资本前来开采中国街舞这块处女地,电视、娱乐节目慢慢兴起,舞者拥有了绽放自我的平台,也拥有赖以生存的资金来源。
霹雳舞也逐渐从“黑人舞”、Hiphop演变为包含种类更为丰富的街舞。
中国第二代舞者于此成长。被称为街舞界“活化石”的冯正就是从这个时代中走出的人。
1998年,冯正获得中国第一界街舞大赛总决赛排舞冠军,个人SOLO冠军,在街舞界展露头脚。从此,一头扎进中国的街舞世界,再也没有离开。
在那个世俗难以接受街舞的年代,中国街舞的元老们,一点一点为街舞正名,传播真正的美式街舞。
事实上,Hiphop的五个元素是:love、peace、Having fun、Unity、Knowledge。
在元老们的努力下,街舞被一点一点推上正轨。
这一批元老还包括《街舞2》的参赛选手,高博。在投身街舞领域之前,家境良好的高博主要的爱好是玩车。2004年,高博卖掉了他的车,与冯正一起成立舞佳舞,并在北京公开举办了第一届KOD街舞大赛。
就在那时,Popping创始人之一skeeter Rabbit(R.I.P )受邀来到北京,担任比赛的裁判。这是第一次有街舞的创始人来到北京,为中国的舞者带来了正确而系统的街舞理念。
半年之后,胡宏俊在上海举办的Beat Flavor街舞比赛,邀请了著名的街舞创始人Electric Boogaloo和Elite Force。随着国外的大师级舞者不断地入化交流,对街舞的正确认识不断地开始在全国慢慢传播开来。
KOD从中国走向世界,与德国BOTY、法国JUSTE DEBOUT和英国UK-BBOY,被业内共称为“国际四大街舞赛事”,代表了中国最高水平,并且是唯一与世界接轨的街舞比赛。
《街舞2》出现的阿牙和冰冰,曾一起获得JustDebout的法国总决赛世界冠军,那一年是2010年,中国首次在国际比赛上获得冠军。
而后,在世界舞台上获得冠军的人越来越多。
2015年,叶音所在的团队wilk symphony在新加坡获得lock city世界冠军。
2016年,小海获得日本Black jam中国popping在日本第一个冠军。
2017年,鸭子获得HH1世界街舞锦标赛北京站2V2冠军,并代表北京获得中国决赛总冠军。
2018年,AC获得KOD街舞世界杯Wacking总冠军。
……
一代代的街舞从业者为中国街舞树立了越来越多的信心,街舞终于走向了良性循环,从处处受抑制的发展,到被资本青睐,从地下走向地面,走入大众视线。
商业化下,曾经纯粹用爱发电的舞者拥有了体面的生活。
街舞从爱好,变成了可以换取面包的职业。
明天
这个时代看起来不太好,资本盲目跟风,看起来纯粹的事物经过资本的侵蚀,愈发失去原本的味道;但这个时代看起来也不错,许多我们忽视的宝贵的东西,在资本的运作下显现出了他的价值。
让垂直类小众综艺遍地开花,离不开商业的运作。但也正是商业的介入,让活在亚文化世界的一群人拥有体面的生活,尊严地活着。
说唱、街舞、乐队、滑板。
我们在综艺的镜头下,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这些曾被放置于地下的文化被搬到地上之后,有的是为其欢呼和尖叫的观众。我们也看到了,认真跳街舞的人,他们刻苦、纯粹、美好、坚守初心、一腔热血、满是赤诚。
在不被看好的年代,能坚守亚文化的人,反而更加可贵。
有人曾因为世俗的目光所妥协,就像中国热爱霹雳舞的第一波dancer,最后黯然离场——彼时,世俗的确容不下他们的纯粹。如今,世俗的目光中少了许多成见。
这些我们曾经称作“亚文化”的东西,在“衣食足、仓廪实”的年代里,走入大众视野。
我们到达了一个兼容包并的时代,不需要所有人都奉行同一个标准,成功不再限定在百年前的科举制度,或是数十年前的事业编制。
如今,我们开始认可他人不一样的生活状态,逐渐尊重每一个追逐梦想的人,会唱说唱的GAI,牛逼的新裤子,来自国家队的小黑,街舞跳得出色的叶音、小海、AC、Franklin、冯正、阿K、鸭子……
梦想不分高低贵贱。
这是很好的时代。相较于世俗意义的成功,我们更看重为人的品质,比如坚守、正直,比如有毅力、有勇气,比如对梦想的执着、对他人的尊敬。
而后是让梦想落地。就像街舞从零到火爆的历程,这个时代,没有什么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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