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大约八点过,被雷声震开眼,户外是五六点钟的光亮,迷迷蒙蒙,几大脸盆水,猛一下倒扣下来,冲了个稀里哗啦,把人从梦境中冲上街,冲进旧世界,懵懵憧憧,四顾茫然。
有说会发大水,像98年。
98年我在做什么?正是高考前两天,大概是为了填志愿焦头烂额,反正似乎考什么都难,那胡乱写些,似乎有北大的中文系,有哪个大学的宗教系还是考古系,就当是参与一场热闹了,当然最后是进了电大的中文,后话了,也没读完,一年就去了新加坡。
算了,翻个身继续睡,到中午12点过,又是一番天地,地上干爽,隐隐有水渍,好知道不是一场大梦。
便去上清寺喝羊汤,重庆人不惯夏日吃羊肉,但分明民间有伏羊的说法。两碗饭,一碗羊杂汤,红烧羊肉、凉拌羊肉、凉拌豆芽、凉拌豆干、炒酸菜,西里呼噜,比早上的暴雨来得更猛烈、更彻底,幸福感从脚趾头向脑袋里冲——为了减肥,一个多两个月没放开吃,碳水与羊肉,真乃上帝应许的奶与蜜,是基督的福音。
吃得饱足,回家路上,难免有些感应,远观车窗外滚滚江水,口占一联:一身浩然气,宛转化成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