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舒在《生活之旅》中写道:“人生无常,许多生命的转机都是我们无法把握的,不经意间一个小小的岔道就可以让生命从此转向。人的旅途是不一样的,长大有时候是一瞬间的事情,回头再看看以前的自己,判若两人。”
把倪诗蓓的人生际遇代入进这段话里,更是让人倍感唏嘘。
倪诗蓓是谁?她是哥哥张国荣唯一向媒体证实的正牌初恋女友、香港著名漫画家黄玉郎前妻、黎姿曾经的情敌、80年代香港玉女始祖。长了一张青春无敌的童颜,还有一双洋娃娃款大眼睛,加上171的身高,13岁时就被《姊妹》杂志主编施盈盈赏识,便以杂志模特身份出道。
1980年,倪诗蓓从丽的电视台(亚视前身)举办的模特大赛中脱颖而出,开始了演艺生涯。同年和张国荣合拍了电视剧《对对糊》时擦出爱火花,便走到了一起,哥哥生前也曾说难忘这段纯真的爱情。《对对糊》是以四对欢喜冤家的感情故事为视角,其中倪诗蓓和张国荣这一对最为亮眼,是名副其实的金童玉女。
左二为张国荣和倪诗蓓
她和哥哥总共合演了三部剧集,其中以《甜甜廿四味》最有名。
那时候的哥哥还没有走红,没钱没车,两个人收工后就去吃东西看电影,过着普通情侣的日子。多年后倪诗蓓回忆这段恋情,依然表示张国荣对她体贴无比,要多好有多好。
但这段恋情并没有维持多久。1982年二人再次合作,合拍电视剧《凹凸神探》时已经和平分手,做回普通朋友了。
一向不缺人追的倪诗蓓在与哥哥分手后,就被无线五虎将之一的汤镇业疯狂追求。汤镇业是出了名的花心大少,彼时汤的正牌女友翁美玲去世才三个月,他便向倪诗蓓展开猛烈攻势。但是倪诗蓓和汤镇业到最后也没有走在一起,也从未承认过这段恋情,还说当时经常午夜梦回梦到翁美玲。
后来,倪诗蓓与丽的解约,转而去台湾发展了。倪诗蓓在台湾的发展不温不火,尽管她一直勤勤恳恳,但拍摄的剧集都没能激起什么水花。
如果说命运的大手给到过倪诗蓓些许怀抱,那么和张国荣的这段恋情,便是她的苦难人生里仅有的一点温存。
直到遇上了黄玉郎,她的凄苦人生便由此拉开了序幕。
黄玉郎本身的故事可以称得上是香港仔的传奇——人称“港漫之父”的黄玉郎,1950年生于广东省江门,6岁到香港定居,从10岁起于《中国学生周报》、《青年乐园》、《快报》等投稿漫画,13岁入行。1970年,还是穷小子的黄玉郎画的《小流氓》横空出世,成为全港销量最高的漫画,缔造了香港长篇连载漫画的历史记录。《小流氓》后来还被改编成电影《龙虎门》,风行30多年。
《小流氓》让黄玉郎就此发迹,从此开始扩张他的事业版图,收购多家媒体,一画就画出了20亿身家。能以一支笔做到在香港上市,除他以外,别无他人。
而他早年与黎姿那段轰动娱乐圈的忘年恋更是有名。
1987年,黄玉郎黄与前妻马梦妮婚姻破裂。随后便公开了与黎姿的恋情,当时黄玉郎37岁,黎姿才16岁,是普世意义上的“父女恋”了。多年后黎姿曾在电台接受采访时这样形容两人的初识:“好像正在淋雨时,感觉好冷,突然有人拿张棉被来捂住你,让你感觉好温暖。”黎姿甚至还表示自己少女时期与黄玉郎的这段感情是她人生中最刻骨铭心的初恋。
但因外界传言黄玉郎是为了黎姿才与前妻离婚,也让黎姿背上了”小三“的骂名,不过黎姿即刻站出来澄清小三传闻,并表示她和黄玉郎乃真心相爱,而非被包养。
据媒体报道,两人相恋期间,黄玉郎对黎姿呵护备至,为了博取“小女友”的芳心,他从来不惜血本,送礼物毫不手软,在酒店大搞豪华生日派对、又考虑到黎姿是娱乐圈人,加上演艺事业刚起步,为了不落人话柄,两人几乎不在公众场合单独约会,约会地点都选在黄的公司。
直至87年香港股灾,黄玉郎公司损失惨重,后来更是涉及伪造假帐。1989年4月,玉郎国际有限公司遭停牌,同年 6月,被控伪造假帐。黄玉郎的生意连连受挫,但他倒是侠义豪情,1991年,黄因诈骗罪被判入狱四年,后来上诉成功,减刑为两年,入狱前,为了不拖累黎姿,便以与前妻复婚为借口向黎姿提出分手。
当时懵懂的黎姿被失恋的重创所打击,一度有割腕自杀的念头,情绪濒临崩溃。
1993年出狱后的黄玉郎拿起画笔东山再起,成立“玉皇朝出版集团有限公司”,推出逆时代的《神兵玄奇》,带来了14亿元营业额。后来又看中线上市场,进军网上漫画,年收入逾亿。
1998年,黄玉郎结识了倪诗蓓,而后相恋。很快便于2000年生下儿子Royce,但黄玉郎始终未与倪诗蓓结婚,倪诗蓓称当时发现自己未婚先孕,但黄玉郎却以公司上市不宜注册婚事为由将倪诗蓓搪塞过去。
随着儿子的长大,倪诗蓓的人生噩梦便开了头,也看不到尽头。
儿子三岁大时还不会讲话,倪诗蓓发现有不妥,便带儿子去看医生,随后确诊为先天性自闭症,智商停留在两岁的阶段,倪诗蓓的生活一夕变天。
自古才子多风流。当儿子被诊断为自闭症后,黄玉郎与倪诗蓓关系降至冰点,黄玉郎更是对儿子不闻不问,每天交际应酬不断,花边新闻一茬接一茬,二人关系名存实亡。
这头,黄玉郎甚至还对倪诗蓓恶言相向:“你自己神经,生的儿子也神经。”
而那头,黄玉郎对黎姿还一直念念不忘,竟重新力追黎姿。为打动黎姿,黄玉郎真可是费尽心思,为博红颜一笑,当年无线台庆时,他勒令手下员工,以不同方式和途径为黎姿投票,希望能帮对方一举夺下“视后”奖杯。但那时的黎姿对黄玉郎已完全无感,便拒绝了对方的再度追求。
倪诗蓓曾试图用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但一想到自己可怜的儿子,还是硬着头皮活了下来。2004年,倪诗蓓与黄玉郎正式分手,带着儿子远走新加坡定居,黄玉郎也只为儿子提供治疗的费用。
女子一人养育小孩本就难事,倪诗蓓面对的,是难上加难。
因为长期照顾病儿,她把所有积蓄都花在儿子身上,也几乎没什么朋友,为了补贴家用,还要带着不合时宜的蝴蝶结发卡卖力地在台上唱歌跳舞,更因高血压先后5次入医院,2017年更在四处奔波时摔伤了腿,杵了10个月拐杖。
儿子的重度自闭症除了智力停滞不前,还有语言上的困难,说的话只有倪诗蓓能懂,加之听觉和视觉敏感,倪诗蓓十多年来都只能看无声电视。有段时间Royce会一直打头,倪诗蓓也想尽办法让他改掉。
倪诗蓓说过:“我身上的伤口数也数不完。”
昔日人人艳羡的风光女明星,如今身材走样,面目全非,早已与普通师奶无甚差别了。
讽刺的是,当她为了孩子心力交瘁, 67岁的孩子爸爸黄玉郎已经向二十多岁的小女友求婚成功,再度准备步入婚姻殿堂了。
不仅如此,黄玉郎还对倪诗蓓母子不依不饶,也许因为自己对孩子的亏欠影响到个人形象与公司前景,因此黄为了夺回儿子的监护权,不惜打官司,表示Royce在倪诗蓓的监护下不能受到妥善照顾。
因为没钱和黄玉郎打官司,倪诗蓓不仅要申请法律援助,还有租房子吃饭等各种开销,二十多年来的家庭主妇被迫重新投身职场。2018年1月底,倪诗蓓突然在佐敦旧式歌厅开唱,似乎有意要复出。但年过半百,复出谈何容易?
但她说:“万一娱乐圈不要我,不怕,去麦当劳上班我也可以。”
因为一段错误的关系,倪诗蓓的生活早已蒙上了悲剧色彩,唯愿她往后的故事,尚能有个好结局。
文/油尖旺金毛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