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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族是游牧民族,黄章是匈奴王—从魅族困局,看单兵与合伙的较量

游牧与匈奴王,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公元前3世纪,到公元5世纪,前后800年的时间里,世界历史上有个有名的民族,叫匈奴人。这个民族,原来在东亚蒙古高原的草原大漠一带生活,逐水草而居,靠打猎放牧为生,居无定所,但是马上游牧,练就了粗野狂放弑杀的性格,和敏锐的嗅觉,也积累起战斗力彪悍的骑兵队伍,在酋长大单于匈奴王的统领下,擅长奔袭作战,打完就跑,一有机会就劫掠周边的国家的财富和人口,待消耗完毕,再度呼啸而来,满载而归。

大秦帝国建立后,秦始皇派大将蒙恬统军30万,击退匈奴骑兵,修筑长城,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几经进退搏杀,西汉前期,匈奴军团一度要攻陷汉朝的首都长安,威胁西汉王朝的安危。汉王朝则靠综合实力和和亲政策,与匈奴巧妙周旋。直到汉武帝时期,依靠内陆丰富的人口资源和战略物资,汉王朝终于一举击溃匈奴军主力。

逃跑的匈奴军团,一支进去欧洲腹地,并在公元5世纪的时候,突然又形成一股强大势力,在匈奴王阿提拉的带领下,几近要打败当时的罗马帝国,终因时运不济和战力不行,兵败山倒,从此消失。其它几支,则向南和向北融合进周边民族,不复存在。在前后800年的时间里,匈奴王强,匈奴族就强;匈奴王弱,匈奴族四散奔走,任人欺负。套用当年黄炎培问毛泽东的历史周期问题的那句话,就是一度战力强悍的匈奴军团,终究在实力、人才和机制上,跳不出“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历史魔咒怪圈。

今天,我们要讲的,就是魅族和其老板黄章,我们用小米和其老板雷军,进行横向对比,期待引起大家的反思,反思的焦点是:认知和机制。

龙隐虎啸

2018年4月27日,乌镇,沉寂一年的魅族,召开了魅族15旗舰机发布会,黄章高薪挖来的总参谋兼CMO杨拓,全程发布。魅族的老板黄章则隐身未显,云深不知处。就在同一天,北京的小米公司,雷军宣布晋升CFO周受资为高级副总裁,同时宣布周光平和黄江吉两位创始人离职。而两天前,小米,刚刚在武汉大学,开了小米6X的新品发布会,雷军亲自站台宣讲,口若悬河,虎啸山林。

黄章和雷军,都是手机行业的传奇人物,一个善藏,一个张扬;一个要用极致产品,魅族世界;一个要用极致精神和品质制造,生态中国。两人的交集,始于2010年之前,雷军决定创立小米进军手机行业时,几次南下珠海对黄章的躬亲拜访。那时,黄章已经出了M8、M9,正与风靡全球的高端苹果机、三星机,针锋相对,越战越勇。黄章对来访的雷军,面授机宜,倾囊相授;而雷军还是手机门外汉一个、旁观者一枚,温和谦逊,其貌甚恭。

茶桌两侧,一个侃侃而谈,一个洗耳恭听。黄章不知道的是,这个笑眯眯盯着自己讲话的雷军,心里正在精心琢磨,黄章对于产品、营销、行业发展上的独到见解,想着如何为我所用,如何撕开正在形成的行业机会风口;黄章更想不到的是,日后,雷军创立的小米科技,居然会以雷霆之势,成为中国手机行业的新兴翘楚。

猛兽将搏,弭耳俯伏

后来传出的狗血故事,就会黄章在微博上开骂雷军窃取机密,不仁不义;而雷军,则低调隐忍,任黄章撕咬叫嚣,不做争辩。然而,不逞口舌之快的雷军,在接下来的手机行业,掀起了腥风血雨,用高性价比和快速行动、互联网营销、粉丝经济,在短短3年时间,干到了年出货量逾1800万台、一举进入全球前五的一线阵营的品牌地位。而同样的3年之后,黄章低调领导下的魅族,依然在500万台徘徊不前。

或许,深感不妙的黄章,被雷军的凌厉攻势激怒了,更或许,智能手机从2010年-2013年短短三年的风云突变,让长期身居幕后的黄章,嗅到了杀气腾腾的血腥味,那年年末,他的桌面上,隔三差五有高管递交辞职报告。内忧外困的黄章坐不住了,宣布出山,要重振魅族的辉煌,要带领魅族回到行业领先一哥的位置,要带领兄弟们谋一个挣钱的未来。

出山的黄章,一改往日的低调封闭做法,打出四面大旗:引资、股权激励、挖人、扩张产品。2014、2015两年,先后有包括阿里在内的6.5亿美元资金进入魅族,先后20多部PRO、魅族、魅蓝等子品牌手机推向市场,2015年,魅族全年出货量,达到2000万部。而2015年,小米正在于爆发期后的青春期困境,供应链交付不力,新品乏力,跌出了全球前五的行列。魅族,似乎,已经浴火重生。黄章选择再度归隐,交棒给家族重臣和跟随左右的经理人。

山雨欲来

谁知,就在黄章以为魅族可以良性发展、自己能够好好休息、稳坐幕后指挥的时候,魅族危机再度爆发,核心骨干相继出走,产品市场评价过低,盈利不能持续再度亏损。与黯淡的魅族相比,经历阵痛的小米科技,经过雷军和合伙团队的整顿重整,再度崛起腾飞,投资业务风生水起,生态链打造的有声有色;手机业务重归全球前五;新品推出叫好不断,品牌形象光芒四射。

如果没有引资,或许黄章还能淡然应对,但是,2016、2017年的魅族,已经有包括阿里巴巴、天音等外部股东进来,在财务回报、市场地位上,对魅族董事会提出严苛要求。这一压力下,黄章,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行业匈奴王,已经深感,魅族已不是黄章一人的魅族,而是股东们的魅族。可是,一向封闭的魅族,在游牧性的原始基因性格上,已经积重难返,难以改变。

起于MP3,兴于手机的游牧魅族,和匈奴王黄章

中国珠海,一个仅次于深圳开放的东南沿海城市,高中没有毕业的黄章,游弋在深圳、珠海多地,靠打工维持生计,凭借勤奋和对电子产品的热爱,选择一家主营MP3的新加坡公司效力,一度做到分公司总经理级别。因理念原因,黄章从这家公司辞职后,在珠海创立魅族科技,从MP3起家,靠细致的产品打磨、至诚的粉丝营销和广东人抱团销售能力,抢占巨大的内地MP3市场,一举成为中国领先的MP3科技公司。到2007年,魅族的营业额已经近10亿。此时的黄章,敏锐感觉到,MP3大势已去,就迅速调转枪头,全力杀入智能手机行业,推出媲美风头强劲的苹果手机的低价智能机:M8,连战连胜,居然成为中国智能手机行业,不得多得的品牌之星,与国际巨头苹果、三星一较高下。

但是,辉煌起来的魅族,在此后的发展历程上,竟然像匈奴这个游牧民族一样,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年少功成的黄章,也像匈奴王一样,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却风雨飘摇,进入高管内斗、内部裁员、新品乏味、亏损连连的被动局面。

其背后的问题和逻辑,究竟出在哪里?

请看下集:认知与机制的差距,单兵与合伙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