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维拉的“坚果香肠”是格鲁吉亚最著名的小食。
一迈入泰维拉的干果集市,双眸立马变成了斑斓的彩虹。
许多摊子,满满地挂着串串五颜六色的“香肠”——红、绿、紫、黄、褐。
一向嗜食香肠的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格鲁吉亚的香肠竟然是五彩缤纷的?
飞扑过去看。一名年迈的摊主,脸上浮荡着笑意,正用针线把核桃串起来,串完一串又一串;那神情,就好像是一个慈祥的老祖母在为孙辈缝缀百衲被。看到满脸好奇的我,她停下了动作,指着那一串串沉甸甸地垂挂着的“香肠”,热切地说道:
“这是格鲁吉亚最著名的小食Churchkhela,一条才3拉里(折合人民币7元5角),你要试试吗?”
说着,用刀子切了一小截,递给我。香肠必须经过蒸煮才能入口的呀,我接了过来,迟疑着没有放入嘴里。她催促着说:“吃呀,吃呀!很美味的!”我硬着头皮咬了一口,哎呀,完全出乎意料,那香肠,竟然不是荤的、咸的;而是素的、甜的!浓浓地缠在味蕾上的,是葡萄香醇的滋味和核桃清新的香气!
Churchkhela是格鲁吉亚历史悠久的食品,迄今没有正式的译名,我姑且把它称为“坚果香肠”吧!
每年秋风乍起,农田丰收,家家户户的老祖母便会利用盛产的葡萄和核桃,制作坚果香肠。坚果热量高,葡萄富有维他命,用以果腹,十分耐饱,它还具有久存不坏的特质哪!过去作战时,军士必备;生活安定后,家里常备。庆祝佳节或家有喜事,也绝对少不了它。它营养丰富,学生爱它,上班族也爱它;在时间的夹缝里快速地吃一两条,一方面节省了用餐的时间,另一方面,又补充了元气,一石二鸟。
为了适应不同味蕾的需求,现在,制作原料已经多元化了。香肠的外衣,除了葡萄之外,也选用橙子、梨子、桃子、李子、奇异果和胡萝卜等等,形成了缤纷的色泽;至于内馅呢,除了核桃,也塞入榛子、杏仁等等。
在泰维拉,我报名烹饪班,学习制作这道自从八世纪便风靡全格鲁吉亚而今仍是全民最爱的食品。烹饪班开设于绿意盎然的葡萄园,串串晶莹的葡萄垂挂在茂盛的叶丛中,展现了一种丰硕的瑰丽。
拥有双重下巴的厨娘,胖胖的圆脸上,蓬蓬勃勃全是和善的笑意。
她手脚麻利地将去壳的核桃在炉子里微微烧烤两三分钟,冷却后,逐一掰开,用大针和粗线把核桃串起来,长短随意,然最短者必须有至少25颗核桃。接着,将面粉掺入葡萄汁里,搅至均匀柔滑,生火煮沸。两三个小时后,当葡萄汁变得浓稠如奶油时,厨娘便将串在粗线上面的坚果浸入葡萄浓浆里,取出,吊在竹竿上,放在阴凉处,阴干三至四天。
做好的坚果香肠,可以趁新鲜时吃,但是,如果能以毛巾裹好,搁上两三个月后才吃,会更美味。厨娘笑眯眯地说:“家中长辈喜欢在秋季里把它做好,储存到新年,味道恰到好处呢!”
参加这项烹饪课程,让我最为难忘的,是厨娘在教导过程中所展现出来的高度热忱;她让我切实地感觉到,她不是在传授一种食谱,而是尝试把格鲁吉亚一种美丽的传统食品发扬光大!
泰拉维坚果香肠的制作技术,在2015年已被列入格鲁吉亚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单内了。(新加坡 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