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可救药爱上他时,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他比我大了整整24岁,如果不是他的资助,可能我现在还是一个没见识的乡下野丫头。
他是我的长辈,更是我的恩人,本以为可以一直把这种情愫压制在心底。
直到有一天,他竟然也…
1.
从我记事起,生活中就只有奶奶相伴,她靠着每月几百元的养老金和收废品把我拉扯养大。
到了该上初中的年纪,奶奶的身体却大不如从前了,因此我也一直在辍学的边缘徘徊。
但很快,我就得到了一位企业家的资助,这才得以让我继续上学。
这位企业家叫付成坤,是一家酒庄公司的老总。
早年,他的父母早逝,也是靠亲戚和邻居的帮助才读完了大学。
后来下海经商创业,认识了他的妻子,并且生了一个儿子。
那时创业期生活异常艰苦,他妻子因为受不了那样的生活,偷偷带着家里所有的钱,留下孩子从此消失。
付成坤没办法,只得把孩子送去寄养,自己专心创业,让孩子以后有更好的生活。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经营的几家厂房逐渐步入正轨,厂房也是越开越大。
从早几年开始,他就把儿子接回自己身边带,并且陆续资助了十几个家庭困难的中小学生。
我是幸运的,也在其中。
连续三年,他将十来个孩子接到自己家里过年,当地报纸还曾报道了他的善举。
付成坤比我大24岁,我比他的儿子付友小两岁。
每当看到他跟他的儿子就像朋友一样相处,嬉戏打闹时,我就特别的羡慕。
因为我从小就没有父亲,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在和他相处时,感受到的或许就是我缺失的那份父爱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我的眼里,他不仅是资助我读书的恩人,更是让我感觉,像是一种父亲般的存在和温暖。
2.
参加高考那年,我故意在填志愿的时候,把学校都写了付成坤所在的城市。
最终,我如愿以偿,被那里的重点大学录取。
他知道后很高兴,当即转了我5000元学费,还送了我一台笔记本电脑。
开学之前,我的奶奶要陪我过来,他知道后,不但亲自开车来接了我们,还对送我上学的奶奶说「菲菲很争气,您的心血没白费,以后她的学费我全包了。」
奶奶听后,非常感激地握着付成坤的手,还对他说「付总,您的恩惠我们无从报答,等她以后有出息了,再来报答您,您就当菲菲是自己家孩子,她做得不对,就批评她。」
他听后温柔的看着我说「菲菲这么听话,我哪舍得批评呀?」
顺便还嘱咐我「你在这边,有什么事都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看着付成坤的目光既有感激,又带一点娇嗔「谢谢付叔叔。」
平常家里只有付成坤一个人,每到节假日,我都会买一些水果去他家里。
他儿子付友也在这边上大学,偶尔去他家时,也会碰见他。
有次他们俩人都在家,付成坤竟然开玩笑说,要把我培养成他们家未来的儿媳妇。
我顿时羞红了脸,把头埋在胸前,不是因为他儿子,而是因为他。
我傻呵呵的笑着,看着付成坤说「付叔叔,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还小呢」
付成坤摆摆手,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好好好,还小还小,我们不谈这个」
也是从那时开始,我觉得自己对他有一种不一样的感情,但我不确定那是什么。
正当我脑海里千丝万缕时,却迎来付友那双炙热的眼神…
付友对我确实挺好的,像是大哥哥一样照顾我,还辅导我功课,平时就是很正常的相处,因为我确实长得算不上漂亮,所以也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于是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刻意疏远付友,他在家的时候我就找借口不去。
直到后来听说他交了女朋友,我才真正放下心来,因为我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付成坤。
后来,付成坤他们公司周末搞联谊活动,叫我一起参加,他习惯的在我后脑上轻轻拍一拍,然后说「在社会上历练很重要,以后我多找机会,让你开阔视野」我很是开心,差点一下抱住他,但是忍住了。
我真的好幸运,在他的有意提携下,我体验到了人生中很多的第一次。
比如坐飞机,坐游艇,喝洋酒 ,吃西餐。在他们公司团建出国旅游,去新加坡和泰国时,付成坤也带我一起去体验异国风情。
这些,可是我曾经,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啊。
3.
这样快乐的日子,没过多久,我的奶奶出了意外,被路人抬到医院时已经断了气。
对我而言,奶奶就如同妈妈一般,那段时间我悲痛欲绝,非常沮丧。
付成坤得知了我家的事,便腾出了一套小房子给我在校外时住。
还每个月固定给我生活费,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只能默默发誓,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来报答他。
那些难熬的日子,付成坤几乎一直陪在我们身边,并鼓励我振作起来,因为我还有学业要完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听着这些话,我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紧紧的抱着他哭的像个傻子。
一直以来,我在他的面前都表现得很坚强,可这一刻,我压制不住了,也从这一刻开始,我对他的感情彻底的发生了变化。
他的身影会经常浮现在我眼前,有时像是“父亲”,有时像是一位兄长,有时更像是心仪的情人……
我有意的克制自己,因为意识到自己或许是由于自幼缺少父母陪伴,特别需要依赖与安全感,所以,才会对他产生这样的情愫。
起初,我对这种感觉十分恐慌,竭力克制自己。
可是我发现每次只要见到他,心理防线就会溃堤。
我偶尔看着他,就会不由自主的发呆, 单独一起的时总会胡思乱想,面红耳赤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付成坤一直将我当女儿看待,慢慢的他好像也发现我的不对劲,有意减少了和我接触的机会。
我察觉到了,所以一直都保持着这种相敬如宾的生活,可这么多个日日夜夜,我都被这种抓心挠肺,得不到的感觉折磨。
终于,一天下午,我主动给付成坤打了电话,约他晚上出来吃饭。
起初他不答应,说自己有事,在我再三恳求下,他拗不过,还是答应了。
那天,我刻意化了淡妆,穿了一条收腰的连衣裙,看起来前凸后翘,也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出了女性魅力。
当我坐下后,他明显有意回避我的眼神,不敢正眼看我,只是一直假装看手机。
我内心压抑无从宣泄,所以喝了很多红酒。
借着酒劲,终于鼓起勇气吐露心声「付成坤,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啊?你接受我吧。」
他见我说出这番话,我能感觉到他即震惊又害怕「我们是隔代人,你比我儿子还小两岁,你怎么能…!」
我打断他说「我不是没想过这些,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可他异常冷漠的回到「你可能有恋父情结吧?又一直觉得我对你有恩。你喜欢的不过是我身上的光环,别乱想了」被一盆冷水泼后,我开始反思是不是太冲动了。
气的他直摇头「你和我儿子一般大,你要喜欢他还可以,你说你这么个姑娘家家,喜欢我这个糟老头子!」
我连忙拉住他的手,趁着酒劲上头的前一秒把话说完「你不是糟老头,我也不是小姑娘!我喜欢你,付成坤!」
「你喝多了,该送你回去了。」他将醉醺醺的我抬上了车。
他开车把我送回了学校,自己便独自回家,回到家的付成坤也是一夜无眠。
一个受他资助长大的清纯少女,如今成了靓丽的女大学生,浑身上下散发着朝气与青春的魅力,对他又有那番真诚、火热的表白,怎么能不让他心动呢?
4.
自上次被付成坤拒绝后,我时刻都保持着对付成坤的分寸感,不敢有半分跃进。
他也仍旧一如既往的关心着我,但如今却带了一种异样的亲切。
这让我很是疑惑,不喜欢自己为什么又关心自己,喜欢自己为什么又拒绝自己呢。
很快我就大四了,面临着实习,本想着好不容易快熬到毕业,是时候该报答付成坤对我大恩大德了。
谁承想,投了很多简历,不是石沉大海,就是各种条件不太合适。
付成坤知道后,一通电话,不久我就收到一家心仪公司的offer。
但不知为何,从我入职后,他对我又开始冷淡了,能见到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公司年中客户答谢宴,知道付成坤也在受邀名单里时,我高兴坏了。
那天我和公司的同事们坐在一桌,远远的就看见主桌上付成坤的身影。
他的邻座是位很有气质的,但能看出已有岁月痕迹的女人,他给她夹菜,她给他倒酒。
俩人这样的亲昵,我看着不痛快。
于是,红酒一杯一杯的往肚里吞,炙热的酒精从喉咙流淌到胃里,又蔓延到头顶,这感觉让我上头。
忍到答谢宴后,我满脸通红嘟着嘴,晃悠悠的走到付成坤面前,看见我后他双眸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从容的说「丫头,最近工作怎么样?」
我看着他一言不发,轻轻撒娇版「哼」了一声,他微笑着像哄小孩子一样「酒量不好,还喝那么多」
我还是一言不发,这时,那位和他邻座的成熟女人走了过来,很熟练的挽住他的胳膊「成坤,我们该走了」
他温柔的点点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什么,她便松开了手,还回眸特意嘱咐「路上注意安全」
然后看着我说「走,先送你回家!」我生气的点是那个女人叫他成坤?如此亲昵,越想,气越不打一处来。
「我不回,你别管我!」说罢,我踩着三步一撇的高跟鞋,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付成坤一米八多的个子,跨了两步,就抓住了我的胳膊。
他轻轻往回一拉,我没站稳,顺势往后倒去,吓得我「啊」的一声闭上眼。
再次睁开眼时,已然依偎在了他的怀抱中,只那么几秒,心跳的却要从胸口蹦出来了,一时间脸也烫头也晕,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也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
想到以前书上看过,血压高容易爆血管,我害怕这么下去,血要从五孔里喷出。
于是,我扶着他的肩膀缓缓站稳,为了不显示出我的害羞和紧张,也不让他觉得自己是抗拒他的,就假装头晕的样子,轻声哼唧了两声。
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也很快,并且耳根子爆红,难道他也会害羞嘛?
他还是习惯的拍拍我的头「丫头骗子,有脾气了,我不在的时候可不许再喝多」然后把我拉进了车里。
这到底算什么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坐在副驾驶,脑海里想起我对他那份压抑的爱,又想起他对那个成熟女人那样的关心,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般配…
我生气,我难过,撅着能挂灯笼的嘴,即便努力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可最后还是失败了,付成坤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5.
很快车停了下来,是付成坤家楼下,我木讷的看着他。
「下车,咱回家」付成坤利索的熄火开门下车一气呵成,我赶忙下车跟在他的身后。
这条路我走过无数次,但这次一感觉很不同,他说咱回家,我早在心里乐开了花。
我靠在客房的床上,不停的琢磨他刚才的话,这是不是代表已经接受我了呢?
该死的酒精后反劲儿,一阵一阵的,趁着还清醒,想对正在给我擦手的付成坤说点什么。
可看着他的脸,我竟然丧失了开口的能力,可肾上腺素直冲脑袋顶,对着他的脑门「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付成坤显然被吓了一跳,放下毛巾,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一喝多就胡来,快睡觉了」便起身要走。
我搂住了他的脖子「你为什么就是不接受我呢,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吗?」
付成坤拉开我紧扣的手,哄着我「乖,先躺好」我乖乖的躺好,紧紧的拉着他的手,迷迷糊糊间竟然睡着了。
我梦到在我睡着后,付成坤在我额间亲了一下,并对我说「我也喜欢你,丫头」
然后我们紧紧依偎在一起,我心里有股电流涌动,一直从心脏流向小腹,正到关键时刻,突然被「砰」的一声惊醒,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还在付成坤家里。
我揉揉眼,迷迷糊糊的走出房间,记忆也慢慢的恢复了,来到客厅,桌子上摆着三明治和果汁,还有一张字条。
「记得吃早餐,密码是******」
看着纸条,我不由得嘴角泛起弧度,此刻我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6.
可是,最终却没有等到他出差回来,他从出差地直接回了老家山东,与我的联系也越来越少。
不知道是哪个环节错了,使得他总是这般对我忽冷忽热的,我不明白。
直到一个月后的元旦跨年,自从奶奶的离去,我已没有了真正的家。
我想,加班至少可以填满我孤独的念想,可硕大的办公区竟然只有我一人留下,这种孤独感瞬间被放大。
看着手机,手指不自觉的打开通讯录,滑到付成坤的名字,可始终没有勇气按下去,最终编辑了一条信息「元旦快乐!」可等了好久,也没有得到回复,他始终静悄悄,毫无动静。
零点,我坐在家里的窗边,仰头看着天上绽放的烟花,许了一个人生里最矫情的愿望。
-----------------「请求上天,让我和付成坤之间再发生点什么吧,至少让我死心」
从小到大,我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可以说成年以来接触最多的异性,就是他了。
我很确认,自己对他的感觉不单单是崇拜了,我真的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否应该更积极些?
每天看着楼下那些光秃秃的树,我就想,倘若我再让他多了解自己一些,多为他做一些,他是否,就会变得稍微主动一些呢?
哪怕,只是给我发一条节日祝福的群消息呀。
就这样,盼着他联系自己的那种执念,从跨年开始递增到峰值。
然后又随着加班的忙碌和年味的消退,执念也开始递减消退。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我终于不那么分分秒秒都在想他了。
7.
周末,付成坤的儿子付友要去北大湖滑雪,叫我一起去。
我第一次滑雪,他就手把手的教我,不厌其烦的给我做示范。
我洞察到了他好像对我是有那么一丝异样的关心,不免心中有所抗拒。
便打趣到「小付哥,你怎么没带嫂子来呀?又换了吗?」
虽然戴着防护据,但能明显感觉到付友迟疑了一下「以前看你总躲着我,怕给你造成困扰,才说我有女朋友的,其实我一直单身。」
顿时,感觉这北大湖的空气更冷了,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我便忙叉开话题让他教我如何滑雪。
付友非但没有生气,还走到我旁边做起了示范,从坡上柳叶飘滑了下去。
我看着他在雪中滑,脑子里想起刚才的话出了神,没控制好身体的方向,直接摔倒在旁边的雪堆中。
付友身穿厚厚的滑雪服,拿着滑板来拉我起来,一不小心也被滑板绊倒,我俩在雪中滚到一起。
四目相对时,竟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尴尬的把头往下低,想努力站起来。
可是我这该死的脚,不偏不倚的又踩在了滑雪板上,一屁股坐在了正要起身的付友怀里。
我莫名的有种哥哥带着自己的傻妹妹来偷邻居家地瓜的错觉。。。
半响,脑袋突然被敲了两下「再不起来,要感冒了!」
就在要起来时,突然感觉脚腕子传来巨痛,我崴到脚了,看来真的凉凉了。
付友见状一把将我公主抱起来,也许是常年锻炼的关系,抱起我竟然轻而易举。
话说回来,这可是我第一次被男人…我羞得抬不起头,他却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8.
离休息室不远处,我想下来自己走,毕竟里边那么多人怪不好意思的。
「爸,我们在这儿!」什么?爸?顺着付友喊的方向定睛看去,不远处付成坤就站在那,冲这边挥了挥手,戴着墨镜看起来很是精神。
我慌忙挣扎了一下从付友怀里挣脱,想原地挖个洞钻进去。
走近后,付成坤发现是我,略微表现出一丝凝重,显然,他也没想到,和他儿子一起来的人是我。
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因为在他旁边的,是那个上次见过的成熟女人。
我们四个站在一起,竟让我有种一家四口,爸妈带着孩子出来玩的感觉,真是奇怪又好笑。
「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老同学,你们可以叫筱梅阿姨」付成坤看向我的眼神略带闪烁,很快又恢复如常。
筱梅阿姨依旧挽着付成坤的胳膊,端庄大方的向我们打招呼,那般自然又理所应当。
他们的关系一定不一般,可付友对于这位新晋「后妈」一点也不抵触,仿佛已经接纳了她,可我始终做不好面子工作。
或许是为了和付成坤置气,气他不说原由的突然断联,气他又突然出现时身边却站着其他女人。
我故意大声和付友有说有笑,把拉钩的手指戳到付成坤跟前,约定下次一定还要一起来滑雪。
从滑雪场出来,我一直忧心忡忡的。
付成坤开着车过来,筱梅阿姨在副驾,我和付友分别坐在后边。
隔了几个月再次坐他的车,突然多了一股檀香木的味道,淡雅沉静,犹如他一般,都很好闻。
开了一个来小时,我竟然泛起了困,颠簸的小路摇摇晃晃的,晃的脑袋阵阵晕眩。
付友让我靠着他的肩膀上休息,由于实在是太困了便没有拒绝。
一个急刹车,我从困乏中清醒「怎么了怎么了」我慌忙看着四周确认。
此时车上只剩下我和付成坤,我诺诺的说「他们人呢?」「到地方先下了,现在送你回家,坐前边来」
我听话的爬进副驾,他的话对我始终有种魔力,身体会不受我控制,使我会任由他宰割一样。
还没等我开口,他便开口到「筱梅真是我的老同学,我把她当妹妹看,你不要误会。」
突然听到他的解释,我竟有点茫然:「你不用跟我解释的,这是你的事」
他赶忙说「让你误会,就是我不好。前段时间山东份公司出了点状况,筱梅作为负责人理应和我一起去处理,今天一结束我马上就回来了,你看我衣服都没换。」
我欲言又止,怕再一次的感情寄托付诸东流。
车子从郊区开往环线,他一脸耐人寻味地看着我笑。
我:「我看着很好笑?」他却答:「人会笑,不一定是因为好笑。」
他淡淡的瞄了我一眼:「比如吃着好吃的东西,听着喜欢的音乐。」
我指指车里的香薰瓶:「闻着好闻的香薰?」
话音刚落,就听他说:「载着,喜欢的姑娘。」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我知道,他根本也不是多能放得开的人,借着玩笑说出喜欢的事,对他来说,已经实在难得了,便知趣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鸡蛋。
他惊讶的问:「你哪来的这个。」
我嘟囔着说:「在山上放兜里暖手用的。」
他开怀大笑:「我不饿,你留着吃吧。」
我把鸡蛋剥开,掰了一块,送到他嘴边:「你知道的吧,你对很多人来说,很重要。」
他回头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让他决定张嘴去吃鸡蛋,仿佛也就是我这一句话和一个眼神的事儿。
路行了一半,他突然说:「对付我,你好像挺有招。」
我听着默默的笑了,「对付老教授的招,竟然你也受用。」
他抗议:「在你心里,我是有多老了?」
我回嘴:「我也没说喜欢小的。」
9.
那天分别后,我更频繁得想到他。
我也是那时候才明白,从惦记到想念,这中间原来是有门槛的。
在我第一次表白的时候,我甚至没有想念的资格。
感情不是一厢情愿,俩人互相有了情感的纠缠,我才终于配去想念他了。
这之前,我甚至都从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禁线是什么。
以前觉得是尊重,不管我能不能理解或者认同,我都尊重他人的决定和想法。
可现在才明白,是了,是交代。
对付友,是爱,不爱。
给他个交代就好。
对付成坤,是好,是散。
给我一个交待就好。
别让我猜,别让我等,别让我在惶恐不安中度日。
而自分别那天起,他每天每个时间在做什么,我都像这样了如指掌。
早晨,拍早餐吃什么的照片。
中午,拍午餐吃什么的相片。
晚上,拍去健身房锻炼的相片。
睡前,拍张枕头的照片。
也不管我想不想知道这些细节,他只自顾自的发。
后来,他的朋友发了一张请柬给他,孩子的毕业典礼。
我震惊不已,但是一想到自己,算算年龄,好像也差不多了。
我立刻问:「我可不可以一起去?」
我和他说,等我毕业的时候也自己办一个,先去观摩观摩。
他听完说:「我可以帮你办的。」
我发了晕的表情包说「那我是主角的话,你要和谁站在一起?」
他回:「不可以,我们两个都是主角。」
我的心跳在那一瞬间停滞了。
10.
后来,我问付成坤,为什么突然开窍了?
他对我说,那次在滑雪场,见我和付友相谈甚欢,怕自己再不主动点,我就真成他儿媳妇了。
那次以后,他们父子俩还促膝长谈,老子问儿子是否对我有爱意,儿子表示,一直对我都是亲人的爱护。
这让我的心情无比愉悦,只是后来再见面,是以小妈的身份,不免让我们都有点尴尬,可能这个新的身份,大家都需要慢慢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