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的最后一天,美国前总统老布什在休斯敦家中去世,享年94岁。作为“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他与中国的渊源,以及对中国美食尤其是北京烤鸭的喜爱,将成为一段历久弥新的历史记忆。
长安街知事注意到,在距离白宫不远的一家中餐馆,名叫“北京饭店”,餐馆不起眼,名气却很大,主要就是因为老布什。有数据统计显示,在过去的42年中,老布什一家曾光顾过“北京饭店”120多次,把那里当成了与朋友和家人聚会的固定场所。
台号“N17”
从位于华盛顿市中心的白宫出发,经14街沿395号公路南下10公里,从5号出口上7号公路西行大约5公里,就能在路的左边看到“北京饭店”。如果不堵车的话,全程大概只需20多分钟。
“北京饭店”虽然门脸很普通,但进门后却别有洞天,迎面的两个大厅及旁边的一个小厅能容纳300人。右边大厅的北侧有一个隔间,木制屏风将之与其他座位隔开,隔间墙上挂满了布什一家光顾“北京饭店”的照片。
隔间里的台桌号码为“N17”。由于老布什几乎每次都在这里用餐,“N17”这张桌子渐渐有了名气,这个隔间也被戏称为“总统房”。
2005年1月21日,老布什和夫人芭芭拉在华盛顿参加完儿子的就职典礼活动后,突然再次光顾“北京饭店”。
据当时的餐馆老板回忆,按照惯例,老布什和他的客人们被安排在“N17”。不过那次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因为在那之前,老布什的孙子,也就是佛罗里达州州长杰布·布什的儿子乔治·P·布什也来了,而且他提前预订过“N17”这张台子,于是就上演了“老布什抢孙子座位”的佳话。
这家“北京饭店”由祖籍山东的印尼华侨徐麟贵先生开设,上世纪60年代,徐麟贵一家移居美国。之后,他在瀑布教堂市开设“北京饭店”。
1岁便随父母移民到美国的徐乔治是 “北京饭店”第二代经营者,他说:“开了42年,至少最近的20年,没有在任何电视、平面或网络媒体上打过广告,却一个星期七天,天天客满。”
一去再去
除了布什家,这里还接待过克林顿夫妇、印尼总统、新加坡总统、泰国皇后、二十多位外国总理、五十多位美国四星上将、数十位美国部长、八位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百余位各国驻美国大使、百十位美国国会参众议员等。
《华尔街日报》曾在一篇报道中特别提到了美国的四家最棒的烤鸭店,其中一家就是这家“北京饭店”,“这个不起眼的饭店令人印象深刻,精美地道的烤鸭和满载照片的墙壁,记录着三十多年华盛顿的权利精英们的足迹”。
如今,所有到了华盛顿想吃上一口“北京烤鸭”的人都会打听到这家餐馆。徐乔治打趣道,“饭店就像华盛顿地铁”,每天川流不息。
上世纪80年代初期,时任美国副总统老布什在他小儿子马文·布什的一再建议下,第一次到徐乔治的“北京饭店”吃晚饭。
马文向他父亲推荐这家饭店时,老布什总说,“我有几次从那家饭店的外面经过,看起来其貌不扬,没有想要进去的感觉。”马文则回答,“你到了里面后就会发现另一个世界。”结果,老布什去了之后就一去再去,这家中餐馆成了他与朋友和家人聚会的场所。
“布什菜单”
老布什爱北京烤鸭,跟他在北京的一段工作生活经历紧密相关。
早在1974,老布什就意识到了中国的崛起,当时尼克松因“水门事件”辞职,副总统福特接任总统。因为没能兑现让布什当副总统的诺言,他有意做一些补偿,让老布什出任美国驻英国或法国大使。谁知,老布什却做出了出人意料的选择:“我想去中国。”
在北京,工作之余,老布什经常与夫人芭芭拉骑着自行车穿行于北京的大街小巷,被誉为“骑自行车的大使”。自行车带着布什夫妇走街串巷,深入中国普通百姓的生活。他们给路人照“立拍得”,到友谊商店买邮票,去全聚德吃烤鸭。
在美国华人餐饮界,一直传说着老布什向美国引进北京烤鸭的故事,而老布什经常光顾的一些中餐馆,不论本来属于什么菜系,都不约而同地增加了烤鸭这道菜。
在老布什当选为美国总统前后,曾在两个月亲临四次。除了北京烤鸭外,他最爱的还有干煸牛肉丝、椒盐明虾、蒜苗肉丝、京式羊扒、四季豆、蔬菜炒饭等。这些菜肴,在美国媒体的宣传下,被称为“布什菜单”。
据餐馆老板回忆,布什一家给小费很大方,但是绝对不允许浪费,点的菜一定要争取吃光,而且会像普通人一样提前预订位置。《华盛顿邮报》曾报道称,老布什钟爱这间小馆,反映了他那种率直、不爱排场浮夸的处事风格。
徐乔治和布什父子因食缘成了朋友。1998年复活节,徐麟贵先生谢世,次日老布什获悉后,从德州休斯顿办公室亲自致电徐乔治,慰问长达15分钟。12天后,弗吉尼亚州议会联席会议特别通过1511编号的“荣誉市民”议案,表彰徐麟贵先生对弗吉尼亚州所作出的贡献。徐麟贵是弗吉尼亚州史上获此荣誉的第一位美籍华人。
对于老布什热衷北京烤鸭,《华盛顿邮报》曾评论称,如果说老布什总统一直最为忠诚的,一个是共和党,另一个就是北京烤鸭。如今,老布什与世界作别,他和这家中国餐馆的情缘,一如他对这个世界的贡献,成为宝贵的历史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