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越来越多中资企业来新加坡。
中国互联网新BAT三巨头——腾讯、阿里、字节跳动,在新加坡都有了自己的办公室。
腾讯办公室在华侨银行中心东大厦内,图源:Mingtiandi
在加上多年前就已经落户新加坡,并在这里已经闯下一片天的华为。中国科技企业的身影在新加坡越来越常见到。
图源:Glassdoor
在海外进行“本土化”经营,是很多企业走出国门后稳步扎根的选择。因此,这些中国科技企业,也在新加坡聘请了不少本地员工。
美国CNBC财经频道,最近采访了10位在新加坡的中国科技公司在职或已离职员工。结果发现,有些新加坡人,其实并不适应这些中国科技巨头的工作方式。
(截图:CNBC)
其中,严重依赖华语、只提供固定年限的劳动合同、以及在工作时间外工作,是这些人反复提及的几点特征。
图源:ThinkChina
严重依赖华语(中文)
一位因为语言沟通障碍而选择离职的腾讯前员工,告诉CNBC,虽然腾讯在新加坡的招聘过程是用英语进行,但入职后,他却发现“几乎其他一切”,都是以华语(也就是普通话)完成。
其中也包括那些工作中时常要用到的各种文件,也是用中文书写,这让他感到无比头大。
网传腾讯旗下工作室的一分内部文件,图源:新浪财经
这名员工自认为自己的中文水平,不足以应付这类需求。
而更深层的原因,这名员工认为是腾讯的“在地化”做得不够到位。新加坡虽然有70%以上的人口是华裔,中文作为母语也是绝大部分华裔需要从小学直到O水准的必修科目。
但新加坡学校教授的华语水平,相较于中国来说,还是太过一般。
中学华文课本也只是在教词语和成语,缺少对华文的鉴赏和文章分析,图源:Carousell
当然,新加坡华人群体中,华文水平优秀的大有人在。
但在新加坡整体用英文教学的环境下,大部分华人,可能更多只是在口头沟通交流方面不会有太大问题。
新加坡2020年人口普查报告中,在家庭使用英语交流的人数明显比10年前要多不少 当然,不是所有公司都是这种情况。
一位在职华为员工表示,来自中国的同事们告诉他,他们就用英语交流,只要这名员工更喜欢的话。
而在字节跳动工作的员工也表示自己在语言方面没有障碍,因为中国的同事会说英语。
图源:techasia
而腾讯现在也在做出一些改变。
腾讯在职员工说,公司最近内部宣布打算转向使用英语。但这项调整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成。
固定期限劳动合同
中国的科技公司,通常为这些员工提供的是1-3年的劳动合同。
这和新加坡公司,大多聘请长期雇员的做法也有不小差异。
因此,在很多员工看来,中国科技公司提供的工作,不是“正式工”,还需要努力才能转正,稳定性不太够。
一位曾在中国内地处理过劳务合同事物的律师,在接受CNBC采访时,认为这很“中国”。
因为中国的劳动法和新加坡有所不同,雇主只能在特定的理由下,才能解雇员工。固定期限劳动合同,给了企业更灵活的选择空间。
虽然大部分中国科技公司内“正式工”及“合同工”的福利没有差异。但一位华为的员工表示,在华为内推成功后,两种员工得到的奖金差距,甚至可以达到三倍之多!
没有真正的休息时间
中国科技公司的员工,近年来以超长“待机”时间闻名世界。
在新加坡也不例外。在中国科技公司工作过的新加坡人,纷纷向CNBC表示,如果有人想在这里工作,那就需要做好长时间工作的准备。
特别是在和来自中国的同事互动时。
一名前腾讯员工,就表示他的上司会在周中的晚上、周末以及公共假期向他提问。虽然可以选择性忽略,但明知道有人在等回复,还是令人无法放松。
另一名已离职的腾讯员工也表达了相同看法。
他还特别指出,中国同事喜欢在农历新年及“黄金周”假期前加班加点工作,以弥补假期带来的时间损失。
因此,他觉得自己是在加倍工作,却得不到任何假期。
腾讯阿里等科技公司一般农历新年会放假7-9天 当然,字节跳动的员工却认为自己虽然有时候要加班,但是没有人会被逼选择一定要这么做。工作和生活之间的平衡还是保持得相当不错。
但不论如何,“996”工作制度并没有来到新加坡。
图源:知青学习
受访的一位员工表示,有时候,他们需要从早上9点工作到晚上9点,但周末是完全留给自己的。不是996,而是995。
另有人表示,公司曾多次要求他们在下午6点钟下班。但是,大多数工作其实是在非办公时间完成的。
言下之意,似乎是指企业在活用新加坡政府制定的标准工作时间。
图源:CNBC
中国科技公司,近年来正在将新加坡作为其走向世界的一个跳板和关键点。
当然,每家公司都有自己的企业文化,求职工作毕竟是个双向选择的过程,无法忍受就好聚好散,也不失为一个正确选择。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或许在聘请新加坡籍员工上,一些中国公司也要考虑到新加坡的工作文化和特色,才能达到效率上的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