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券商的“无证驾驶”之路迎来终结——今年5月，国内两家最大的跨境券商老虎证券与富途证券正式从应用市场下架。
早在2021年10月，央行金融稳定局局长孙天琦就对跨境互联网券商在国内的业务实质进行定性，关于金融牌照在数字经济中的地域边界与客群边界以及国内对于跨境券商的监管趋严等话题在一段时间内引起热议。2022年12月底，证监会宣布对富途证券、老虎证券进行非法跨境展业整治。
如今，这个在风中飘了一年多的靴子终于“哐当”落地。在“有序化解存量”的指导思想下，下架App短期内不会对富途与老虎的国内业务带来太大冲击。但对于这两家内地用户营收占比均达到四成的跨境券商来说，进一步拓展海外市场仍是一大当务之急。
黄金十年
2000年-2010年，中国内地港股交易额逐年攀升，交易额年复合增长率高达47%，成为增长最快的一个群体。2009年-2019年，美股迎来十年连续上涨的牛市行情。期间又逢国务院提出有序推进境内个人直接投资境外资本市场，适时扩大外资参股或控股的境内证券期货经营机构的经营范围。
政策东风下，中国境内居民境外投资的热情彻底被点燃。个人投资者进行境外资本市场投资必须通过券商开户，由此催生了卖铲子的跨境券商创业潮，富途与老虎就是乘着这波美港股打新之风起飞的佼佼者。“港股美股，我选富途”、“美港股，上老虎”这些简单上头的Slogan精准地描述了这两家跨境券商的市场定位。
经过10年的发展（包含疫情对线上交易的推动），富途与老虎已成为国内头部的跨境券商。国泰君安研报显示，老虎证券约有四成客户来自中国内地，为其贡献了过半的营收；而富途证券2022年上半年约44%收入来自其内地客户。
因此，尽管前期已历经监管定性、约谈，富途和老虎App下架当天还是引发了二级市场投资者的恐慌，股价分别下跌了7.08%和11.07%。
若仅从用户规模来看，这种担忧似乎是多余的。在监管下达整改指令后的三个月里，富途与老虎的用户数量都实现了显著增长。
财报数据显示，富途牛牛和moomoo App注册用户数净增约41.6万；开户客户数净增约6.77万；有资产客户净增4.1万，期末客户资产净增480亿港元，期内客户留存率保持在98%左右的高水平。
一季度，老虎国际全球开户客户新增5.25万，同比上涨39.8%，总数达206万；入金客户新增3.04万，环比上涨11.2%，总数达81万。客户总资产规模超161亿美元，环比上涨15.2%，季内客户净入金近12亿美元。
其中，新加坡市场已成为富途与老虎增量用户的主要来源。截至2022年末，moomoo在新加坡的用户数突破当地20-70岁人口的25%；每三个新加坡常住成年人口中约有一位使用过老虎证券。
步履不停
官宣下架App后不久，富途和老虎相继发布了最新一季财报。值得欣慰的是，在美股IPO逐渐回暖，市场行情逐渐升温的背景下，两家上市跨境券商的净利润都实现了翻倍增长。
一季度，富途总交易量为1.2万亿港元，环比增长近10%。总营收25亿港元，同比增长52.3%；非美国通用会计准则下实现净利润12.68亿港元，同比增长103.8%。其中，交易佣金及手续费收入为10.79亿港元，利息收入为12.94亿港元，其他收入（含财富管理、企业服务业务等）为1.26亿港元。
当前，富途的三大业务板块保持齐头并进的趋势：零售券商方面，富途牢牢占据香港最大零售券商地位，用户占本地成年人口比例超40%，在港交所交易者中占比高达9.57%；财富管理方面，富途大象财富资产管理规模达370.2亿港币，同比增长77.4%，全球知名金融机构合作数量增长至74家；企业服务方面，据Wind数据统计，富途证券于Q1完成9个港股IPO合作项目，数量位列行业首位，累计签约ESOP客户662家。
老虎证券一季度同样表现稳健，老虎国际一季度总交易额670亿美元，营收6633万美元，同比上涨26%；归属于母公司的Non-GAAP净利润为1033万美元，同比扭亏为盈，环比上涨128.5%，超出市场预期并创下2年来的新高。其中，佣金收入为2540万美元，同比下降16.5%；利息收入为3460万美元，同比增长123.8%；其他收入为340万美元，同比下降32.9%。
国际化方面，老虎持续巩固了新加坡的零售券商地位，本地客户人均资产近1.5万美元，澳大利亚新增入金客户、新增交易客户同比翻倍；企业服务方面，完成量子之歌美股上市以及7个港股IPO承销项目，ESOP客户增长至448个。
转型在即
非法跨境展业一直是国内监管的治理重点任务之一，近年来复杂多变的外部环境与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也对跨境金融监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虽然近年来盈利性一直保持在高位，但互联网跨境券商在境内展业始终受到数据安全、营业牌照、资本外流等市场和监管难题的困扰。叠加2022年以来新股发行遇冷、成交量下滑、美联储议息缩表、俄乌地缘冲突等不利因素，券商行业整体生存处境艰难。
金融业的本质是运营风险配置金融资源，能够在全球范围内实现金融资源配置是其本质要求。全球化是百年世界历史大势，中国金融企业走向全球化的道路势不可挡。在上述复杂的背景下，不论是为了遵循监管规范还是为了自身生存，国际化成为了中资跨境券商摆脱经营战略困境的首选。
国际化战略方面，动点科技获悉，富途证券将立足香港市场，不断推进国际化进程与本地运营的深度结合。在海外市场拓展新增客户的同时，将更加关注存量客户的精细化运营和资产增长。去年，富途在香港开设了线下体验店，与汇丰等国际大行为邻。在美国和澳洲，富途将基于产品迭代着力提升获客效率及品牌能见度。另外，富途已获马来西亚资本市场原则性批准，国际化版图再度扩大。
业务方面，财富管理与产品创新也是跨境券商探索新机遇的重点方向。
老虎证券在新加坡的财富管理服务“老虎钱袋子”资产管理规模环比增长47%，持仓人数环比增长30%；富途证券一季度末财富管理规模达到370亿港币，一季度新加坡资产规模环比增长69%，持仓人数环比增长33%。
一季度，老虎证券持续推出期权、轮证预警等功能，并在4月推出了行业首个AI投资助手TigerGPT，为用户提供智能投资决策支持；富途证券也持续丰富产品品类，上架了多种股票挂钩类结构化票据，结构化产品的资产规模不断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