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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世卫组织宣布，欧洲报告的病例和死亡人数已超过除中国外世界其他地区总和，欧洲现已成为疫情中心。在成为“震中”的欧洲，各国都在全力防控疫情：意大利和西班牙相继宣布全国“封城”；法国、荷兰等国关闭所有“非必需”公共场所和学校……作为欧洲唯一未确诊新冠肺炎病例国家，黑山也于14日宣布关闭学校和边境点。
反观预计已有5千至1万人感染的英国，到目前为止仍未出任何隔离措施：未取消大规模集会、关停学校，不给轻症患者做检测，要求轻症和意思患者在家自行隔离一周。英国政府表示，不会提前宣布进行全国隔离，因为会导致英国民众隔离“行为疲劳”。
3月16日，在英国伦敦，英国首相约翰逊在新闻发布会上讲话。（图片来自新华社）
话说为啥英国人还能这么淡定？
3月13日，英国首席科学顾问接受英媒采访时表示，目前采取的政策中，包括一种神奇的方法——“群体免疫”，英方表示，通过获得“群体免疫”可以达到保护全体英国人的目的。
“群体免疫”？难不成英国人早已研制出对抗新冠病毒的疫苗？怪不得这么有恃无恐……
所谓的“群体免疫”（herd immunity或community immunity）又叫做社区免疫，需要让60%的民众在接触或感染病毒之后产生抗体，从而逐步遏制病毒传播的速度和效率，让它逐渐变成普通流感的一种。这种做法基于一个假设，即如果有足够多的人形成了免疫力，那么即使有些人没有免疫能力，这种疾病也会停止传播。说白了，就是让大部分人都得上病，那么这种病就不可怕了……
也许你会觉得提出这一理论的人一定脑子进水了，但其实，群体免疫是有其实际意义的。在历史上，被人类消灭的烈性传染病天花就是依靠“群体免疫”的原理。根据世卫组织公布的数据，在天花被消灭之前，它已困扰人类至少3000年，仅在20世纪就夺去3亿人的生命，最后一例已知天花流行病例据报1977年发生在索马里。随着在全球范围内推广疫苗，世卫组织于1980年宣布消灭天花。在历史上，人们也利用“群体免疫”的原理，通过接种疫苗控制麻疹、牛瘟等疾病的传播。
英国政府采取这个策略背后也是其理论基础。首先是流行病学的理论——普遍免疫可以形成稳态。而一个现实则是，这次新冠疫情同样也存在着大部分感染患者为无症状或仅为轻症，可以在不经治疗或者对症治疗后自限性痊愈的特点；此外，英国政府在发布会上也重申新冠的死亡率是1%。因此，通过放开疫情的防控，让大量人口感染后自愈获得免疫力，然后集中医疗力量救治人群中的危重症患者，也就是说不在防“感染”上花成本，而尽在防“死亡”上花成本。在控制疫情的同时不会因为严格的管控措施牺牲社会活力和经济发展，尽量减小抗击疫情的代价，这就是英国所行策略背后的逻辑。
不过，相关专家强调，只有在大多数人都接种过疫苗的情况下，“群体免疫”才有效。例如每20人中有19人需要接种麻疹疫苗，才能保护未接种疫苗的人。如果人们没有接种疫苗，“群体免疫”就会失效。2000年，联合国宣布美国已经消灭了麻疹，然而到了2019年，麻疹在美国全面暴发，主要就是因为接种麻疹疫苗的人数减少，“群体免疫”失效。
当地时间14日，英国229名科学家发表公开信，称“群体免疫”的思路将让国家医疗体系陷入更大的压力，同时“令许多人冒着不必要的生命危险”。另有超200名心理学家和行为学家发布公开信，指出约翰逊政府所谓“隔离疲劳”的观点论据不足，要求公开证据。同日，世卫组织发言人回应英国“群体免疫”政策称，任何国家都不能把“无力回天”当借口，自暴自弃。他表示，不少国家正在经历中国此前经受过的考验，中国、韩国、新加坡等国的方法，他国可以参考。
“群体免疫”佛系抗疫的提出同时也引起了英国民众普遍恐慌，民众对政府的信任跌至冰点。近日，不少在英华人都在考虑返回国内。英国至中国的机票价格连番跳涨，即便是需要中转一到两次的航空价格也都接近2万元或更高。伦敦的超市几乎被民众抢购一空，药品和洗手液早已断货，部分超市还通过设置购买件数上限来限制抢购。
但奇怪的是，即便如此，大街上依然少见有民众戴口罩出行。据当地华人表示，在英国文化中，佩戴口罩是自己患病的表现，这样的思维差异导致华人群体在佩戴口罩上街时容易引起误会，甚至遭到人身攻击。在不得不出门时，一些华人只好选择用围巾遮挡下半边脸，以不让戴口罩显得突兀而引起异样眼光。
当地时间3月11日，英国伦敦街头。（图片来自新华社）
在英国民间流传着一种类似的做法，家长会把孩子带到出水痘的孩子家里聚会接触，从而让自己的孩子获得对水痘的免疫力。这大概成为了“群体免疫”能够在英国提出的先决条件。
不过，英国人再笨也明白，新冠病毒和水痘难以相提并论，后者至少有疫苗和一套成熟的应对方案。英国《卫报》也指出，这种防疫措施无疑将身体较弱、老年人暴露在健康风险之中，因为新冠肺炎至今为止没有可用的疫苗和有效快速的治疗方案。
英国“群体免疫”的提出，让一个科学问题成为了一个伦理问题：在现代文明的背景下，政府应尽力保障每个人的生存权力，还是让个体以自身的力量面对自然界的优胜劣汰？据英国国家统计署统计，英国 2018 年的人口为 6644 万人。为了达到群体免疫，将会有近 4000 万人感染（60% ），其中 27～91 万人会因新冠而死亡。这其中大部分可能是有基础疾病或高龄的人。因此，英国首相鲍里斯对公众说：
要做好失去所爱之人的准备。
回想起今年1月30日，世界卫生组织刚刚宣布新冠肺炎疫情为“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当时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说的一句话，今天回味起来让人觉得五味杂陈：
We must remember that these are people， not number.
我们必须记住：这些是人，而不是数字。
参考资料： 环球网，2020年3月16日，《“群体免疫”抗疫靠谱吗》观察者网，2020年3月15日，《英国想搞群体免疫 超500名学者联名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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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华舆 编辑/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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