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几周内敲定美朝两国领导人会晤的一切细节,或许只有一个人做得到,这个人就是海根。”一位白宫官员表示。他正忙于为下周在新加坡举行的“特金会”做准备工作。
他所说的海根,是美国总统特朗普的白宫副幕僚长,主要负责同总统有关的一切运营和行政事务。
海根不仅掌管内阁的新闻、运作、安保队伍,还有“空军一号”等团队的运营工作人员,加到一起大约有4000名。
最有意思的一个细节是,职业生涯一直和白宫有关的海根,全名为:乔·怀特豪斯(白宫)·海根(Joe Whitehouse Hagin)。
海根的名字对很多人来说都很陌生,但他其实是共和党内不折不扣的元老。从里根到小布什政府,今年62岁的海根多年来一直是共和党入主白宫时期的后勤总管,是历届共和党白宫的“总统行程和日程全权主管”。在白宫里,他被同事们称作是“总统的工作和个人生活、白宫特勤队、白宫军事办公室以及白宫所有工作人员”的总调度。
因为海根长期在共和党总统的白宫担任要职,他的工作方式也被认为在几十年里一直对白宫的运作方式起到重要影响。近30年前,时任美国总统老布什和苏联领导人戈尔巴乔夫的历史性会面,也是得益于海根的周密谋划。
然而,没有一次海根此前筹备过的、美国总统或前总统所参加的双边会晤,要比即将到来的特朗普和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的会晤,更吸引全世界的目光。
特朗普6月1日在白宫会见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副委员长金英哲。(来源:新华社)
在白宫里说一不二
海根担任白宫特派新加坡“特金会”筹备代表团团长。他的工作包括一切同这次会晤有关的筹划运作:从双边领导人的正式会谈时间表和地点,到双方是否会共同用餐、在餐桌上的座位安排等细节,都要经过海根的最后敲定。
多位白宫官员表示,正是因为海根在新加坡所做的大量而细致的前期准备,才让特朗普最终发出那条推特:我们将于6月12日在新加坡举行会面。
白宫官员透露,为了敲定最后的会晤细节,海根和朝鲜官员在过去的一周里举行了4次会议。
在老布什总统时期,当时职位为“总统日程调度员”的海根,就以成功筹备了老布什和戈尔巴乔夫的历史性会面而闻名华盛顿的政治圈。也是从那时开始,凡是共和党阵营执掌的白宫,似乎达成了一个不成文的共识:要想办成大事,必须要由海根筹备。
正是因为如此,海根的决定通常都会得到白宫幕僚们的绝对支持。
到了小布什总统(George W. Bush)时期,那时伊拉克战争主要作战行动刚结束不久,小布什提出想前往伊拉克,同当地的美军共度感恩节。
海根于是将白宫特勤队队长召集到白宫军情室,转达了小布什的想法。
“糟糕的主意。”当时的特勤队队长表示,“必须考虑总统的安全。”
“总统准备前往巴格达。”海根的回答听起来没有任何回旋余地,“要么我们和他一起去,要么我们等他回来再见他。”
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在2003年感恩节当天晚上,媒体记者们拍到了秘密访问伊拉克的小布什的照片——他同驻巴格达美军一起围坐在餐桌前,共用感恩节大餐。
2003年,小布什总统在感恩节秘密飞赴伊拉克。(资料来源:网络)
老布什总统的一位前幕僚表示,虽然海根的工作是“全权为总统的日程服务”,但是在他认为一项议程不妥当的时候,他也会直接提出来,哪怕是在总统面前。
之前曾经受过专业救火训练的海根一直建议老布什,在发生自然灾害时不要马上前往灾区,因为虽然此举对总统的公众形象有益但却会浪费救灾资源,还会转移当地的救灾注意力。
“乔(海根)有的时候就会那样直接地对总统说‘我们不能去,我强烈建议现在不是时候’。而总统也通常会听他的。”老布什的前幕僚说。
特金会的幕后和“地下”工作
特朗普和金正恩选择在新加坡举行会晤的消息传出后,海根就带领一支白宫先遣团队,提前赶赴新加坡安营扎寨。
习惯于进行幕后工作的海根。(资料来源:网络)
他的团队以新加坡圣淘沙岛上的嘉佩乐酒店为根据地。安顿下来之后,海根团队就开始对该酒店的宴会厅、宾馆房间和附近的政府大楼进行考察,同时和朝鲜的特派代表团协商,务求各项安排对朝方来说也可行。
这些工作本来应该在数月前就着手了,不过因双方态度阴晴不定、争论争执未消,甚至特朗普一度宣布取消“特金会”,令会晤能否如约进行遇到极大的未知因素。
在特朗普此前宣布取消6月12日的会晤后,海根随即返回美国。几乎与此同时,美国和朝鲜又重新恢复了有关会晤的讨论和交流,海根再次回到新加坡。
熟悉仍在进行中的特金会准备工作的白宫官员表示,海根在制定各项日程的同时,还要同朝鲜方面协商,细致到两位首脑在开会期间随从保安的数量,以及双方特派团队交涉的方式……这些都为海根的筹备带来多项挑战。
“这样规模的峰会,通常你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进行准备。”小布什总统时期的幕僚长博尔顿(Josh Bolten)表示,“所以,事情不可能像你想象的那样顺利。”
而海根所面临的挑战,除了因为准备会晤本身外,还有几个星期以来已经驻扎在当地的全球媒体显微镜一般的关注目光。
习惯于在幕后进行各项准备的海根,这次经常要面临的一个处境是:他同朝鲜方面约定的协商时间和地点走漏风声被媒体掌握后,他们不得不临时改变计划,以避开媒体的围追堵截。
这么低调的海根遇到了以“推特治国”著称的特朗普,怎么办?有消息称,为了防止特朗普在推特上“剧透”,海根向特朗普隐瞒了一些特金会细节。
特金会将在圣淘沙嘉佩乐酒店举行。(资料来源:网络)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引用匿名白宫官员的话说,因为担心总统特朗普“一知道什么新消息就发推特”,海根特地交代驻新加坡的白宫团队:“一些敏感信息不要马上向总统汇报。”
海根身边的工作人员透露,海根经常引用的一个例子是在2016年大选刚结束后发生的。当时,波音公司曾经向特朗普过渡团队承诺“为总统打造一架‘空军一号’并且价钱可以商量”。听到这个消息后,特朗普立即在推特中公之于众:“波音公司正在为新总统建造一架新的空军一号,但是价格太贵了,超过40亿美元。取消订单!”
这导致波音股价波动。后来,白宫方面也出面澄清,当选总统特朗普所引用的部分数据并没有正确反映波音和国防部间的合作安排。
“还记得波音的例子吗?”海根经常提醒身边的工作人员时表示。
然而,白宫发言人萨拉·桑德斯本周否认了有关海根向总统隐瞒“特金会”敏感信息的说法。
“我和乔(海根)有很紧密的工作关系,这不是他的工作风格,也不是他从事运营的方式。“桑德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