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一凡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欧洲所助理研究员
近期，英国在印太事务上动作频频，高官与军舰同步行动。7月21至22日，“伊丽莎白女王”号航母战斗群与印度海军在孟加拉湾进行了名为“康坎演习”的联合演练行动。英国国防大臣本·华莱士在访问日本期间表示，英国在“伊丽莎白女王”号航空母舰打击群巡航基础上，还将派出两艘军舰在印太地区长期部署。本周“伊丽莎白女王”号航空母舰进一步进入了南海海域。美国舆论对此兴奋不已，煽动英国应驶入12海里领海海域来证明“英美特殊关系”的紧密性。华莱士对驶入我领海虽表态谨慎，但仍鼓吹英国舰船将“航行到国际法允许的地方”。
英国在印太以及南海蠢蠢欲动甚至在红线边缘反复试探已经不止一次了。2016年来，英国多次在不同场合就南海问题向中国施压，并且多次派军舰进行所谓“航行自由行动”，意欲形成英舰在南海常态化部署，向中方的南海主权进行挑战。随着英国“后脱欧时代”面临深刻复杂内外变局，大国涉足印太地区的步伐纷纷加快。同时在中美对抗加剧背景下，美拉拢盟国形成“反华同盟”的力度增大。作为南海和印太域外国家的英国，在谋取本国私利以及彰显全球存在等意图的推动下，自作聪明地将南海挑衅视作获取外交、经贸利益的捷径，乃至重振全球大国地位，重温“大英帝国荣光”的标志。
首先，英国意在借南海挑衅释放“大英回来了”的信号。自二战后英帝国在全球的殖民体系崩溃以来，英国在印度洋周边以及东南亚国家的政治、经济、军事影响力一落千丈，在巴林、新加坡、文莱等国军事存在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军事意义。随着印太在全球经济版图中的位置越来越重要，不仅美国、印度、日本要争先构建印太战略以及双多边合作网络，欧洲国家也要纷纷投身印太，彰显自身的全球影响力。今年3月，英国公布号称冷战结束以来最全面的《竞争时代的全球英国：安全、国防、发展与外交政策综合评估》报告，明确提出英国投入印太的战略方向。因此，英国等域外国家普遍认为，想要彰显“存在感”不仅要在外交安全文件上强调更加融入印太事务，更要在地区热点问题特别是安全防务领域蹭热点、要曝光度，才能让地区国家特别是日本、印度等域内大国把本国视作“有力的伙伴”，而军舰频繁穿越南海，将给域内国家展现英国的海上实力以及所谓“维护秩序”的决心，进而为深化经济、安全等各方面合作铺路。
其次，英国在南海搅局试图“以武促商”。一方面，英国在后脱欧时代面临更大的经济压力，与欧盟经贸关系的结构性衰退几乎是覆水难收，经贸上进一步转向印太似乎既是顺应时势也是“脱欧”后谋求“收之桑榆”的考量。英国不仅高调提出加入“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谈判，还与日本签署脱欧后首个自贸协定，在七国集团峰会期间与印度签署了一项规模10亿英镑的经贸投资协定，展现了英国对拓展新兴市场的浓厚兴趣。英国认为，搅局南海有助于构建更紧密经贸联系。英国国内将“伊丽莎白女王”号称作一个“浮动的巨大贸易和外交代表团”。海军司令拉达金甚至直接表示“海军去哪里，贸易去哪里；贸易去哪里，海军去哪里”。
另一方面，作为全球军火出口大户，英国为拓展自身防务利益，将南海和印太地区作为其海空武器的“展示台”，试图以秀肌肉的方式赢得军售大单。2018年，英国防务公司BAE Systems赢得澳大利亚9艘护卫舰建造的竞标，涉及金额高达200亿英镑，是近十年来金额最大的一笔国际军舰交易。尝到甜头的英国也就继续抱着“推销员”心态继续在南海大搞“航行自由”。
其三，在大国关系上靠碰瓷赢得地位。英国在脱欧后面临深刻的地缘政治环境调整。一方面，英国在失去欧盟成员地位后，必须进一步加强英美特殊关系来彰显其“重要盟友”身份，抬高中等强国的身价和国际作用。然而另一方面，英国脱欧后，失去扮演欧美关系特殊桥梁以及在欧盟内发挥制衡欧盟团结发展等双重作用，从欧美关系角度上对美国的战略价值大大缩小。约翰逊政府为提振英美关系恐怕不得不从其他方面递出“投名状”。因此，英国在中美战略博弈日趋激烈背景下，一方面不惜在网络安全、涉疆、涉港、意识形态等问题上紧随美国来“发挥作用”，同时也试图盘活作为防务大国、五常成员等国际安全领域的“硬资产”牟利。因此，英国也就将“碰瓷”南海作为所谓彰显战略价值的舞台。
然而，英国自认为在南海兴风作浪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殊不知在“雷区蹦迪”更有可能自食恶果。一方面，英国自身防务能力能否经得起如此豪赌仍是问题。英国近年来在防务费用上日趋捉襟见肘，曾经全球耀武扬威的海军早已过上“拆东墙补西墙”的日子。同时英国在国防力量上还叫嚣增加核武库、建设太空力量、增强网络战能力等方面投入，在印太地区维持一只高战斗力海上力量的可能性可想而知。此次“伊丽莎白女王”航母战斗群上停着美国F35战斗机，与荷兰的补给舰结伴而行。英国虽能美其名曰“与盟友一致行动”，但却是外强中干。
另一方面，英国南海动作难掩其“炮舰外交”的殖民主义本质，无论是“战舰经贸”还是“自由航行”，均是为了本国政治经济私利而将西方秩序和规则强加于人。然而，英国应当清醒认识到，西方国家在世界舞台上横行霸道、靠拳头说话的时代已不复存在，西方殖民主义者在东方海岸架起几门火炮就可以奴役一个国家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回望四十多年前，邓小平同志一句“中国人穷是穷了一点，但打仗是不怕死的”，早已在英国面前展示了中国捍卫主权、领土完整等核心利益的决心。英国国防大臣本·华莱士就“进入12海里”的模糊表态也揭示了英国在南海问题上首鼠两端的心态，一方面要秀存在、抓热点，一方面又不愿意为美国围堵打压中国火中取栗、充当炮灰。因此，英国应当认真反思其在印太地区的利益和角色，避免走上一条不归路。（责任编辑：王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