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二,中国发布了全国人口数据,这些数据将对社会政策和经济产生深远影响,并且为很快将面临的挑战敲响了警钟。这些挑战包括劳动力减少和社会快速老龄化,可能会拖累中国的经济发展。
国家统计局的报告称,尽管中国大陆的总人口在过去10年里增长到了14.12亿,但这是自上世纪50年代以来最慢的增速。与去年相比,新生儿数量也减少了1200万,下降了18%。
这个问题在邻国日本也很常见,日本是世界上老年人口最多的国家,它的人口在2010年达到了1.732亿的峰值,此后一直在缓慢但不可阻挡地下降。尽管专家们表示,中国需要避免日本因人口老龄化而导致的经济增长乏力,但日本还是为中国提供了一些参考,比如提高生育率的试验和养老金体系的组织。
1. 改革社会保障体系
国家人口和社会保障研究所高级研究员中川正孝表示,在日本,连续几届政府都将公共养老金和长期国民保险计划作为日本社会保障体系的核心。所有20到60岁的工人都必须加入日本的养老金体系,该体系由劳动一代向老年人支付保费。
新加坡客座教授托马斯表示,日本的经验教训之一是建立一个稳定和可持续的全民医疗保险体系,以及一个财政上可行的养老保险计划,中国在寻求提高老年人生产力的同时,也需要类似的措施来保护老年人。
尽管如此,中川表示,中国在启动这样一个系统时可能会面临“一些重大挑战”。“中国是一个比日本大得多的国家,中国的富裕地区和贫困地区在经济发展方面有很大的差异,这种巨大的收入不平等将使建立一个全面的社会保障网络变得困难。”
2. 友好的家庭政策
除了养老金制度,中川说,日本政府近年来已经想出了提高生育率的新方法,鼓励年轻夫妇多生孩子。
一些地方当局承诺父母将孩子安置在日托中心,这样母亲就可以继续工作,而另一些地方当局则为低收入家庭提供经济支持。在一些农村社区,则有更友好的政策。中川说,有一个城镇为任何有第三个孩子的家庭提供一辆新车,而其他城镇则表示,他们将为同意在他们的城镇居住一定年限的家庭提供廉价甚至免费的新房。
中川说,但这并没有解决问题,因为十多年来工资一直停滞不前,养育孩子的成本很高,尤其是教育成本。
中川指出,实现工作与生活平衡的重要性引起了日本公众尤其是年轻人的关注。中川表示这是积极的,因为它促进了消费和经济活动,增加了人们相遇、结婚和生孩子的机会。但是对于中国这样一个被称为“世界工厂”的国家来说,工作与生活平衡的理念要扎根还需要一段时间。在过去的一年中,“996工作文化”这个词被创造出来,用来描述科技行业白领员工令人疲惫的工作日程。
不过,托马斯说,中国还可以考虑其他途径来解决迫在眉睫的劳动力短缺问题,包括增加妇女和外国工人数量,以及提高退休年龄。
日本的退休年龄是65岁,不过它计划将退休年龄提高到70岁。40多年来,中国的退休年龄一直保持不变,女性为55岁,男性为60岁。中国政府在3月份暗示,随着劳动力老龄化和萎缩,人们的预期寿命延长,将逐步提高退休年龄。
3. 转向机器人
与此同时,随着中国发布人口统计数据,外界一直在讨论中国作为世界劳动密集型工厂的角色是否会改变,以及中国是否可以像日本在过去几十年所做的那样,将工厂迁往海外。
新加坡国立大学战略与政策教授德利奥斯表示,两国之间存在根本差异。日本专注于复杂的制造业,而中国有许多低技能的工厂工作岗位,它们正开始升级,因为它们被不断变化的人口结构和成本基础所困。
尽管中国仍是全球领先的纺织品生产国,但德利奥斯预计该行业最终将把业务转移到海外,例如,中国最大的女鞋生产商之一华坚集团近年开始将生产转移到非洲,在非洲国家进行了大量投资。
他补充说,在人口老龄化的推动下,日本在推动机器人和自动化发展方面做得很好。经济学家托马斯对此表示赞同。他说:“老龄化可以激发技术变革,从而提高工人的生产力。”“长期以来,日本在机器人创新和采用方面一直处于全球领先地位,中国可能会考虑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