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明瑞 舒婷
编辑/舒婷
日本上下佛性“抗疫”的局面,终于在2月18日这一天被彻底打破。
凤凰驻日本东京记者李淼18日下午5点在社交媒体披露,日本共同社政治部记者因乘坐确诊新冠肺炎出租车司机而遭隔离。这名记者每天负责采访安倍晋三,曾近距离接触安倍及首相辅佐官。
17日夜间,日本共同社报道称,16日确诊为新冠肺炎的司机曾在为共同社提供包车驾驶服务。在自1月底至2月初的4天中,共同社员工共有10人乘坐过该车。目前,10人均无发热等症状,他们也于17日起被要求在家隔离待命。
2月18日,日本又新增了97名新型冠状病毒的感染者,其中88名感染者来自于豪华邮轮“钻石公主号”上,这就使得邮轮上3700人中,中枪的已经有542人,而且其中有19人进入集中治疗室(ICU),处于重症状态。
同日,日本和歌山县知事也举行记者会,宣布该县又确诊3名感染者。其中一位60多岁的男子,另一位30多岁的男性护士,13-15日被派往“钻石公主号”邮轮上参加过救护工作。
有田医院的一位被确诊医生的10多岁的孩子,也被确诊感染了新型冠状病毒。厚生劳动省发表消息说,10几岁的孩子遭感染,在日本国内还是第一例。首相官邸记者被隔离的消息一经,给日本上下带来极大的震动。最近几天,日本都沉浸在夏季奥运会到来的全民狂欢中。
2020年2月16日,日本熊本城。
随着“砰”地一声发令枪响,一场雨中马拉松在日本12地同时开跑。包括东京、神奈川、静冈、爱知、大阪等,参加这场“特殊”马拉松的人数已然达到50万人。
在熊本城,马拉松遭遇大雨,低温湿冷。尽管参赛选手大多穿上雨衣,但仍有42人被紧急送医,1人昏迷不醒。从NHK的报道画面中可以看到,这场轰轰烈烈的马拉松大赛中仍有参赛者不顾风险未佩戴口罩,比赛现场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此前,作为继中国以外新冠肺炎确诊病例最多的国家,日本疫情出现了诸多新变化但并未引发民众的紧张情绪。比如出现首位死亡病例、首次出现医院内传染、集中发现多例确诊却一时无法确定传染路径。
而就在2月16日,日本东京都出现了交叉感染。又新增76名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者,其中东京都内新发现5人。在16日召开的专家组会议上,日本专家认为,由于当前日本境内确诊的案例均以轻症为主,比如出现与流感相似的咳嗽等症状,因此很多患者并没有意识到新冠疫情已处于“国内传染早期状态”,这也加剧了疫情扩散的风险。
2月17日,日本新确诊了106名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者,这是日本首次出现感染者突破100人的状况。另外,有2家医院因为发现交叉感染而关门。
病例源头找不到,传播路径不清晰,那意味着还存在隐性扩散者。面对这种状况,有日本媒体批评日本政府处置不利。日本东北大学的病毒学教授押谷仁也指出,“至少,明确了在(日本)国内也蔓延着追踪不到感染途径的‘看不见的感染’。”《东洋经济在线》发表报道称,日本政府对疫情的对应过于大意,可以说采取的紧急对策是失败的。
在2020世界移动通信大会开幕前12天,这项一年一度的世界级行业大会被取消了。与此同时,大会举办地巴塞罗那宣布将采取多种防范措施。从移动通信到更多行业,很多人与很多事都受到了疫情影响,“东京奥运会能否如期举行”则无疑是当下讨论热度最高的一个话题。
日本政府内部已开始为本届奥运会能否如期举行而忧心了。如果东京奥运会最终不能顺利举行,那将对日本经济造成无法估量的沉重打击。自2012年以来,日本政府一直在为推动经济复苏而努力,原本东京奥运会的成功举办该是一个极大的利好。
由于取消或是延期的经济代价巨大,因此东京奥组委和国际奥委会都否认了这一可能。日本政府因顾虑夏季奥运延期,而在防疫举措上摇摆不定。日本民间没有看到武汉疫区的残酷全貌,面对疫情的到来变得佛性。
冈山县依旧举办万人裸祭、3月1日的东京马拉松政府还未宣布停办,整个日本享受着奥运会即将到来的欢欣,就像一个个巨无霸版的“万家宴”。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前几日向民众宣称:2020年夏季东京奥林匹克运动会仍要如期举行。
但观察日本“疫情传染早期”的这12个防控细节,令人忧心忡忡。不久,日本或将沦陷。
01 日本官员:“情况已经发生变化”
2月15日晚,日本厚生劳动大臣加藤胜信坦陈:“情况已经发生变化”。日本媒体NHK解读,这是日本政府实际上承认,新冠肺炎已在日本扩散蔓延。
NHK的报道中提到:“2月13日以后,各地相继出现找不到可以确定传染路径的线索,无法确认患者和其他感染者发生接触的病例”。这无疑是一个拐点,甚至还有未知感染者在社会上存在。
02 WHO专家:现在全球担心的是日本
日本疫情的蔓延,以至于WHO都替日本着急了。
据中新网援引日本共同社报道,世界卫生组织(WHO)高级顾问进藤奈邦子14日在横滨市出席新型冠状病毒紧急研讨会。她表示,“在中国湖北省武汉市,确诊的患者人数已出现减少趋势,隧道的尽头看到光亮了。现在全球担心的是日本。希望坚持努力。”
03 中国境外确诊病例有一半在日本
日本NHK2月16日上午曾报道,停泊在横滨港的“钻石公主号”邮轮,除了最早确诊的一名80岁香港男性外,共有355人确诊。厚生劳动大臣加藤胜信表示,355例确诊病例约占船上已接受检测的1219人的30%。
世卫组织也于2月16日疫情报告中关于全球范围内各国报告新冠肺炎确诊病例的数据详情显示,日本已成为中国境外确诊病例人数最多的国家,与“钻石公主号”邮轮相关的病例数据被单独列出。这意味着,中国境外确诊病例就有一半在日本。
另外,据日本共同社报道,和歌山县15日新增的3例新冠肺炎患者为同一外科的50多岁男性医生、医生的妻子,以及一名60多岁男性住院患者。
04 堪比12个“万家宴”的马拉松
12个城市的马拉松有可能会是12个百步亭“万家宴”!
1月18日,农历小年,武汉江岸区百步亭社区“万家宴”,迎来第20个年头,4万余家庭端出13986道菜品,摆满党群活动中心主会场和9个分会场。
这边是疫情防控紧锣密鼓,那边是疫情发源地的社区“万家宴”照办不误,乍看还以为二者处在两个平行世界。
在日本民间病毒进一步传播的节骨眼上,2月16日上午,覆盖全国12个城市的大型马拉松照常举行,仅东京赛区将有3万余名选手参赛。对照日本境内疫情图来看,东京还有一个“超级传播者”!而在2月14—16日新确诊的感染者中,至少有12个人和这个司机有过密切接触。
尽管开跑前对参赛者手部进行了消毒,也向所有参赛者发放了口罩,但如此拥挤的跑道、大口呼吸的参赛者,都是病毒滋生的“温床”。
05 日本疫情呈全国扩散现象
目前,日本国内已经出现了一个死亡病例:神奈川县的一位80多岁的老奶奶。而这位去世的老奶奶有一个70多岁的女婿,在东京开计程车。这位计程车司机在上月29日也开始发烧。半个月后的2月13日,他被确诊为新冠病毒。
1月18日,距今都已经快过去了1个月!这一个月里面,政府发现和司机保持密切联系的就有超过100人。要知道,计程车这样密闭的空间简直就是病毒传播的最理想场所。
另外,统计显示,在日本47个都道府县中,目前已经有10多个出现确诊病例。从地理分布上,南至冲绳,北至北海道,现在都有确诊。
06 日本隐形扩散者出现
新加坡《海峡时报》14日报道称,日本担忧该病毒已在日本“隐形暴发”。而日本共同社14报道称,疫情在日本持续扩散感染路径不明,出现社区传播的可能性增大。
较早感染的这名司机表示他从1月底开始就感到特别疲倦,“状态不好”,但并没有发烧和咳嗽的症状。于是他喝了能量饮料便继续上班。在这之后,他的身体状况一直没有好转,直到2月12日才请假去看医生,但没查出原因。
13日又去了其他医院做了血液检查后住院,打电话对公司表示“可能得了肺炎”。15日又接受检查,16日确诊。司机表示,他提供包车服务期间,预约的客人都是日本人,没有载过包括中国人等外国人,“完全搞不清是怎么感染的”。
病例源头找不到,传播路径不清晰,那意味着还存在隐性扩散者。面对这种状况,也有日本媒体批评日本政府处置不利。《东洋经济在线》发表报道称,日本政府对疫情的对应过于大意,可以说采取的紧急对策是失败的。
07 日本国民对疫情威胁的认知不足
根据厚生劳动省的资料显示,日本这些暂未能确定感染来源的患者大都是早在2月初就已经出现了肺炎症状。
当时由于日本国民对于新冠病毒的了解不足,许多人并没有及时就医,甚至还强忍着不适继续工作了一段时间!即便是在就诊后,医院也只是按照普通肺炎或流感的,并没有对他们进行新冠病毒的化验检查,直到疫情严重后才有所针对地进行检测,因此其中有不少患者都是在昨天才刚刚得以确诊...
一位在东京当出租车司机的70岁女婿,他在2月13日同样被确诊为感染了新冠病毒,当时并没有在意,很快就造成了家庭传染,家族感染已经够可怕的了,但这名出租车司机患者竟然还曾在1月27日时参加过一场多达百人的新年聚会!
相较于疫情时期中国对国内疫情发展状况的数据报道与总结,日本媒体对本国病毒检测网络的关注存在漏洞。另外,以东京都市圈为甚。东京以4%的国土面积,吸引了1/3的人口,密集的人口也给病毒传播创造了有利条件。
08 日本多场聚集活动仍如火如荼
日本目前是海外新冠肺炎确诊人数最多的国家,日本不仅举行了合计参加人数高达50万的马拉松,在2月15日约一万名男性聚集在日本本州岛冈山县还参加一年一度的“冈山裸祭”节。
这场规模超过百步亭欢宴人数数倍的裸奔节,整场互动持续30分钟之久。且举办方不建议活动参与者,在裸体争抢木棍环节上要戴口罩。
日本除了已经开跑的12余场马拉松外,定于2020年3月1日举办的东京马拉松也将如约开跑。创办于2007年的东京马拉松,是世界六大满贯赛事中最年轻的一个,同样也是离中国距离最近的大满贯赛事。
新华社东京2月18日报道,九年前遭受海啸与核泄漏打击的日本福岛县下个月将成为东京奥运会火炬接力的出发点,并在东京奥运会期间举办棒球和垒球比赛,福岛县知事内堀雅雄18日说,福岛会保证火炬传递和奥运赛事安全举行。
09 日本出现口罩危机
在中国疫情蔓延时,日本民间和各地政府捐赠了大量口罩等物资。“山川异域,风月同天”等出现在物资箱上的诗句,一度引发中国网民热议。而现在日本也出现了严重的口罩危机。
据日本NHK新闻网报道,日本口罩年产量约为55亿个,80%(44亿个)都是从海外工厂生产、进口回来的。另外,医用口罩的年产量为9.9亿个,占整体数量的18%。
随着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的不断扩大,全国多个地方的医用口罩全部脱销,甚至连普通口罩都被一抢而空。受此影响,日本国内口罩生产商的订单量较往年有了大幅增长,有的甚至增长了100倍。
日本多家口罩工厂现在处于24小时不停止的生产状态,但依然无法满足日本国内急迫的口罩需求。
日本国产口罩在原料上依赖中国的情况不少,进口陷入停滞,日本政府已为此提出紧急补贴对策。
10 日本难以采取封城举措
东京都的人口占日本的10%,GDP占日本的20%,如果是把东京给封了,比中国把北上广深全部封城都还要严重。除了经济政治发展和人民正常生活无法保证之外,法律上也将产生非常严重的冲突。
早稻田大学大川爱加教授称,日本目前最大的挑战是不少在中国行之有效的措施,在日本根本不可能实施。比如封城、封路、强制隔离等等。她非常担忧疫情流行在日本无法避免。
她还认为,“封城”很大可能会导致“侵犯人权”, “是一种有风险的做法”。
日本现行体制下,很难做出封城这样的断然行动。日本高度重视个人隐私,想找出患者的社会关联几乎不可能,一旦出现像中国这样的感染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11 日本资源缺乏
如何应对大范围传染病情势下的医疗资源紧缺,也是摆在日本政府面前的一道难题。
尽管日本的医学水平较高,但如果疫情扩散,也缺乏足够资源。据报道,就日本全国而言,为紧急情况准备的传染病床位,也就1800张,还分布在全国370个医疗地点,医院将很快人满为患。为安顿“钻石公主”号游轮上的200多名确诊患者,日方已经消耗了很多资源。疫情一旦大规模爆发,情形将更加难以控制。
曾在日本国立感染症研究所供职的冈部信彦也指出,如果真正流行开来,仅靠专门门诊将难以应付,小诊所也要接收病人,要和大医院一样划出和其他患者区分开的行进路线。
12 2020夏季东京奥运会到来前政府的“摇摆”
当地时间14日,东京奥组委又一次举行了新闻发布会。会上,东京奥组委和国际奥委会(IOC)一同表示,尽管目前距离2020年夏季东京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开幕还有5个多月的时间,“但我们没有‘B计划’。”
这也是近1个月来,东京奥组委和国际奥委会对此作出的第三次回应。第32届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即东京奥运会)将于7月24日~8月9日在日本举行,残奥会的举办时间为8月25日~9月6日。
面对日益严重的疫情状况,日本政府仍不“松口”,坚持营造即将来临的奥运会的轻松氛围。另外,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也在2月初强调,没有考虑过取消东京奥运会。
尽管东京奥组委和国际奥委会均对奥运会的举办信心满满,但时下却有越来越多人担心,新冠疫情的发展,可能让东京奥运会出现变局。
15日,日本后生劳动大臣加藤胜信表示,由于一些新确诊患者无法确认感染途径,因此“日本国内疫情进入了新局面”。而就在当天,东京还举行了奥运圣火接力的演习。按计划,本届东京奥运会的圣火接力仪式将从3月底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