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4月1日深夜,浓雾笼罩了台湾海峡。
夜色之中,一艘日本轮船正在拼命地加速逃窜,试图甩掉水下的美军潜艇,但被潜艇盯上的猎物很少有能逃脱的,很快,美军潜艇第一发鱼雷就准确命中了目标。然而受伤的日本轮船非但没有停船,反而继续高速向前航行。
美军潜艇指挥官由此断定,这是一艘日本军舰!于是他下令继续进行攻击,接着又有三枚鱼雷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目标。
这艘遭到攻击的日本轮船最终停止逃亡,并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沉入了波涛汹涌的台湾海峡。
与之一同沉没的除了船上的2008名乘客,还有价值超过50亿美元的巨额财宝。
1945年3月28日上午,新加坡港口内,隶属于日本邮船株式会社的万吨级客货船“阿波丸”号,正在执行一次转运任务。
昔日横行霸道的日本军人及家属们,此时则像落水狗一样拼命地往船上挤。
负责维护秩序的宪兵也不愿尽心维护秩序,只想敷衍了事,因为他们知道,此次任务最重要的货物已经提前上船了,至于这些乘客,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
很快,起航的时间到了,阿波丸号巨大的船体开始驶离岸边。
那些没有登上船的日本人则拥挤在码头上,望着渐渐远去的阿波丸号发出了阵阵绝望的喊叫。
毕竟错过了这班回日本的船,不知道何时才能有下一趟。
沉没地点
但没过几天,这群人就又开始为自己没能登上船而感到幸运了,因为阿波丸号沉没了!而且船上两千多人最后只有一个厨子活了下来!
这艘阿波丸号,就是前面我们提及的那艘在台湾海峡被美军潜艇击沉的轮船。
如果是在过去,美军潜艇断然不敢开到这里,但此时日本已经穷途末路,无力应对美军潜艇。
尽管阿波丸号此前曾多次逃出生天,然而这一次它的好运显然已经走到了尽头。
在吃了四枚鱼雷后,阿波丸号拉着船上的两千号人葬身大海,一同为这些人陪葬的还有50亿美元财富。
这些财富包括40吨黄金、12吨白金、15万克拉工业钻石以及大批珍宝、工艺品等贵重物品,除此之外,还有数千吨的锡、钨、钛等矿产。更有甚者,连关乎中国人起源的无价之宝北京猿人头盖骨,也有可能在阿波丸上。
可以说,谁要是能把这些东西从海里捞出来,那几十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但海底探宝据为己有,然后走上人生巅峰这种事情,在阿波丸号沉没的地方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那里属于我们中国领海。
阿波丸号沉没的海域,位于福建省平潭县牛山岛以东水域,在我国的12海里领海范围之内,这里可不是外国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因此后来包括日本在内的一些西方国家,曾多次请求打捞沉船,但都被我国给拒绝了。
尤其在1972年,我国与日本、美国关系相继缓和后,作为阿波丸号当年涉事方的他们,相继提出打捞阿波丸号的请求。
美国的一家公司说自己只要船上的3000吨锡,其他的都给中国。这还算是比较有礼貌的行为,至于日本人的做法显然就有些令人不齿了。
日本人曾专门给我国领导人致信,声称阿波丸属于日本,是在公海上被击沉的,里面的黄金应当全部交还给日本,“如果不归还的话,将会成为战争的根源,有害中日友好。”
对于这些希望打捞沉船或是索要财物的声音,我国并没有过多地理睬。叶飞上将就说过:打捞该沉船在政治、外交、军事、经济上都有一定意义。
所以像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外国人来干,哪怕是我们当年的技术不够,但这沉船也必须待在水底。
叶飞
转眼间时间来到了1977年,阿波丸也已经在水下与海浪和泥沙为伴了34年,这时我国在掌握了一定打捞技术的基础上,终于下定决心自己打捞沉船了。
由国务院和中央军委牵头,交通部和海军负责执行,我国正式开始打捞阿波丸号沉船的工作。
因为有关文件的签署时间是在1977年1月3日,所以该工程也被称为“7713工程”。经过前期大量的准备工作后,同年5月份,潜水人员在水下60米至70米深的海底开始打捞作业。
由于阿波丸沉没多年,积累的淤泥非常厚,当地水深流急,再加上当时的技术条件有限,所以打捞作业困难很大,潜水员只能干一会儿停一会儿。
在水面之上,除了海军的打捞船之外,其实还停泊着多艘军舰,附近的岛屿上也进驻了导弹部队,为的是防止敌对势力进行破坏。
然而台湾海峡多变的气候显然比人要更难对付,到了9月份因为天气变化,海面风浪加大,1977年的作业不得不宣布结束。
因为此前没有相关经验,这一年我国只打捞上来了100多吨东西,一些潜水员甚至因为频繁下水,还出现了减压病。于是在剩下的几个月空档期内,我国积极进行了各项调整,以求将来的打捞工作能迅速地推进。
打捞上来的部分
接下来的1978年,参与打捞的船只从过去的2艘增加到了18艘,人员增加到了1400人。
如此众多的船只和人员都是中央从各地抽调而来的,这样既是为了尽早完成工作,也是想利用这个机会锻炼水下发掘作业的能力,同时这里还是许多新发明、新设备的练兵场。
最终在当年工期结束前,我们从沉船上捞起了2000吨东西。但这样的数量相比于阿波丸当年沉没时所携带的货物,依然还存在一定的差距,尤其是仍未发现那盛传已久的40吨黄金等最为贵重的货物。
于是次年我国又加大打捞力度,先派遣大型吊船把前半部分的沉船船体拖到了岸边,然后又对剩余船体进行了反复搜查,甚至连沉船下面30多米的海底也用抓斗挖了一遍,结果却连一个保险柜都没发现,更不用说有什么黄金、白金了。
最终在1980年,我国考虑到阿波丸号已经被搜查完毕,便停止了历时近4年的打捞工作。
参与打捞的吊船
虽然没有发现黄金,但捞起来的锡锭等货物却超过了5000吨,在当时也值4000万美元,总的来说我国并不算是完全空手而归。同时,我国打捞的过程中还捞起了不少日本人的遗骨遗物,后来这些东西统统交还给了日本。
至于那未被发现的40吨黄金都去了哪里?究竟是它们从未被装上阿波丸号,还是说早已有人捷足先登了?
对此我国有关人员认为,两种情况都有可能。
当年的日本侵略者在东南亚大肆搜刮,40吨黄金等贵重物品肯定是存在的,但在不在阿波丸上就不一定了。
战争后期日本眼见失败,开始提前把这些掠夺而来的物品用轮船转运回国,像这样的船只显然不会只有阿波丸号一艘而已,日本极有可能已经秘密把值钱的东西装上了其他船,然后又自己施放烟幕弹,把阿波丸搞成了替死鬼。
阿波丸号当时名气非常大,作为一艘万吨级的客货轮,日本曾以为盟军战俘运送给养为由,要求美国不能打这艘船,美国对此也接受了。
所以只要1945年4月阿波丸号碰到美军潜艇后,亮明身份就极有可能躲过一劫,然而船上的指挥者并没有这样做,在吃了一发鱼雷后反而开足马力逃跑,这样美军潜艇不打你打谁呢?
因此不能排除阿波丸的指挥者收到了类似“一亿玉碎”这样的命令。
拉上两千人的性命来声东击西,对那时已经陷入疯狂的日本来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我们再来看另一种情况,会不会是有人,也就是美国人自己,提前把黄金拿走了呢?这种情况也不是空穴来风。
阿波丸号本来就是美军潜艇击沉的,船沉在哪里美国人比谁都要清楚,而且从阿波丸号沉没到我们开始实际控制台湾海峡,中间有着很长一段空档,这期间美国既有能力也有时间,把贵重物品偷偷捞起来运走。
而中国是直到与美国关系恢复正常之后,才从美国人的口中,得知阿波丸上到底有多少东西的。
美国人既然早就得知上面有几十吨黄金,怎么还会有如此耐心等待这么多年呢?
打捞现场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早就把黄金、白金给捞走了,留下了其他他们看不上的,相对不是那么值钱的东西。
等到两国关系恢复后,美国人想起来这档子事,便把阿波丸上搭载的货物清单当成见面礼送给中国,毕竟40吨黄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结果我们集结大批人力、物力,历时四年辛苦水下作业,把阿波丸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发现黄金在哪里,而这时候再去指责美国消息有误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对中国来说,虽然没能发现40吨黄金是一个很大的遗憾,但四年的打捞工作也有所收获。
我们不仅训练了大批潜水员的水下作业能力,而且还发明了许多新型的打捞方法,再加上打捞上来的价值超过4000万美元的其他货物,总体来说还是相对值得的。
内容来源:
《叶飞回忆揭开日本“阿波丸”之谜(下)》,《福建党史月刊》2004年第10期、11期
王昌太:《打捞“阿波丸”号沉船纪实》,《福建党史月刊》2014年第7期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