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有一天,我也要推着轮椅上的小忽去海边看一次日出,陪小忽吃一顿午餐,也要带花生来抱一抱小忽···…哪怕只有一天,我也要创造机会,和他多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如此,每多出来的一天,就是我们赚到的幸福。这样想想,生活又充满期待和念想了。”
——《人间告白》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一位名叫小忽的男子罹患癌症,离开了自己年轻的妻子和两岁的儿子。
作者金鱼酱用真挚细腻的笔触,蘸着眼泪和微笑,一字一句地讲完了这个温暖且刺痛的故事。
背后就是风雨,心却向着彩虹。
2019年3月2日,是金鱼和小忽相守的最后一天。就在几天前,小忽还拜托朋友开车载着他和金鱼去买了一对新的对戒。
很长一段时间,小忽只能待在医院,久违外面的景色,他静静地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落到他黯然失色的眼睛里。
从十六岁开始相恋,到成年以后步入婚姻的殿堂,小忽总是会为金鱼准备礼物和惊喜。她喜欢紫色,喜欢花,每到生日、纪念日,小忽就提前订好紫色的花朵。
而此时此刻,小忽要为金鱼送上今生今世他能给她的最后一份礼物。
给金鱼戴戒指的时候,小忽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可他依然很幸福地对着金鱼笑。
他说,如果有一天他走了,他会通过这枚戒指找到妻子和儿子,他要一直保佑他们,一直陪伴在他们身边。
死亡会带走他,但爱会永远留下。
特别令人破防的是小忽离开那天,他让金鱼帮自己给儿子买一件礼物,当他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金鱼悲痛地预感到,这一天终于还是要来了。
她用最快的速度,冲去外面买回了一只摩托车模型,放在小忽的枕头下面。
护士在给小忽打吗啡,他痛苦地躺在床上目光呆滞,被药物折磨到几乎失去意识。
金鱼跪在小忽的床边,用力抱着他,感受他的温度,她一直哭一直哭,大声叫他的名字。
小忽抬起手,擦了擦她满脸的泪。他不希望她痛苦,大概小忽很想对金鱼说一声“亲爱的,别哭”,但他做不到了。
中午的时候,家人把儿子送来医院。小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儿子,肯定很想很想他吧,只是他以后再也不能陪他了,作为父亲,他很遗憾要永远地缺席儿子的成长。
儿子一进来,就大声喊着:爸爸!爸爸!
小忽躺在那里一动没动,好像已经听不到儿子讲话了。金鱼凑近他,对他说,他们的儿子来了。
他的手立刻伸到枕头下面,拿出那个摩托车。这个动作让金鱼心痛大哭,小忽还能坐起来亲手把摩托车送给儿子,一定不知道在脑海里演练了多少遍这个动作,一定不停地告诉自己,只要儿子来了,就立刻坐起来。
送走儿子,小忽整个人就彻底垮了,嘴巴、舌头全都干裂。
小忽要走了,金鱼希望他可以带着他和自己和儿子的回忆离开,而不是只有她痛苦的眼泪。
连离开都要留下礼物的人,应该让美好的回忆陪伴在他最后一刻。
金鱼把小忽的手紧紧地抱在怀里,用他可以反应过来的语速跟他讲,她在十六岁的时候,在美术大楼的走廊里,是怎样对他一见钟情的。
第一次在生日那天收到小忽的告白礼物,居然是一只铂金戒指。金鱼记得小忽对她说,她人生中的第一枚戒指,小忽希望由他来送。
在一起后,每天放学,他们都会多绕一站,去看公园里的枫林,然后再牵着手慢慢走回家。
金鱼作为回报,也带小忽去吃她喜欢的鱼香茄子,小忽特别喜欢吃,每次都吃很多。后来金鱼生儿子需要吃些东西补充体力时,小忽送的就是这里的鱼香茄子。
是小忽教会金鱼游泳,他说自己喜欢潜水,觉得会游泳的女孩子很酷,希望和金鱼一起从游泳池游到大海。
婚后蜜月,他们真的沿着爱琴海的大海游了一圈。后来,他们又去海边备孕,为了生一个可爱的天秤座宝宝。
每次照相时,小忽都让金鱼大笑,他说他就喜欢金鱼最真实、最简单的样子,觉得那样的她最美。
他们还一起去过新加坡、西双版纳、哈尔滨、北京、重庆......在异国、在他乡,小忽牵着金鱼疯疯闹闹,尽情大笑,他们把许多人生第一次都献给了彼此。
遇见小忽,金鱼常常觉得幸运,明明是她先对小忽一见钟情,没想到小忽也注意到了他,而且还在金鱼生日那天向她告白。
在此之前,金鱼是一个大大咧咧,不淑女,不美丽的女生,可小忽的爱给她自信,让金鱼觉得自己值得这样幸福。
对小忽来说,大概也是如此。
最好的爱莫过于像小忽和金鱼,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在彼此的生命里做最好的自己。
小忽被查出癌症晚期的时候,他还乐呵呵地觉得自己的身体完全没有问题。
金鱼先知道他的生命只剩三个月,她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小忽。
头顶的太阳还在,天却黑了。世间万物本就各有命数,强求不得。
知道自己还剩三个月的时候,小忽哭了。他很自责,怪自己没办法陪金鱼变老,没有机会陪儿子长大。
小忽对金鱼说,最后三个月,他想单独和她旅行一次,然后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陪儿子。
金鱼和小忽认真规划这三个月,把每一天都好好过来过。
每天陪着金鱼和儿子去买菜,去散步,陪儿子玩玩具,帮儿子洗澡,送儿子去上游泳课......
不过到后期,每次打完药,小忽的手臂僵硬,很怕冷,轻轻一碰都会特别疼,但他还是坚持抱着儿子举高高,想多看看儿子笑笑。
他也不能亲自下水陪儿子上游泳课了,只能站在岸上,心酸地看着金鱼带着儿子下水,满池子都是爸爸,只有金鱼一个人是妈妈。
没过一会儿,她都要紧张得看看岸边的小忽。金鱼知道,需要自己坚强和拥有爸爸力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多,她努力让自己自信淡定的笑,还安慰伤心的小忽。
她们就这样,互相陪伴,互相扶持,互相温暖,走到了彼此相守的最后一天。
小忽听完金鱼讲的话,眼里不停地有泪落下来。他听到了,明明被药物折磨得不该有意识了,可他还是听到了。
小忽动了动,他说不出话,却突然紧紧抓了一下金鱼的手,监护仪上的所有数字都在一个个归零。
金鱼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她看到心脏那条线急速抖动了一下,然后,就剩下长长的直线了。
今生小忽是金鱼的初恋,今世他是她的婚姻。
从相识到分开,金鱼和小忽陪伴彼此十六年,很短又很长。
他们精打细算地过好每一天,有好好感受每一天的阳光、微风,有好好欣赏遇见的每一处风景,有好好爱身边的每一位家人、朋友。
小忽走后,金鱼一个人带着儿子在亲人朋友和粉丝的帮助下,有好好地生活,她写的《人间告白》就是要先给自己最爱的小忽。
这是一个告别的故事,却教会人每一天的太阳都值得期待,每一秒时光都应该好好去过,每一个真心相伴的人都值得好好去爱。
(图片来源《人间告白》插图,侵权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