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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电影院……

最近偶尔有些想念老家,今天不谈某部具体的影视剧或者明星了,想回顾一下家乡的电影院,和小时候那些难忘的观影记忆。

我的家乡是一个小城市,在我从童年到高中的岁月里,一共去过五家电影院。严格说起来,这五家只有两家是标准的电影院,一家是戏院,两家是礼堂。

模糊的记忆里,我去的第一所电影院是工人礼堂,人生有印象看的第一部电影是好莱坞电影《超人》,大概是3岁左右的样子。虽然妈妈常说在我一两岁的时候就带我去看过电影,爸爸把我驮在肩膀上,但我实在是没有印象了。

《超人》讲了什么故事,我自然是不记得,不然就是神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隐隐约约记得电影里小肯特把汽车举起来的场景,多年后重温电影看到这一段时,还觉得很神奇。

工人礼堂好像通常是用来开会的地方,没有存在很久,很早被拆掉了,而我对它的记忆也只有这一部电影而已。

《超人》之后,我印象里第二部去电影院里看的电影,是谢晋导演、刘晓庆和姜文主演的《芙蓉镇》,貌似是妈妈单位集体组织去看的,但已不记得是在哪里看的了。

可是,刘晓庆大雨夜里生孩子难产,以及姜文获释后重返家乡团聚这两场戏,不知道为什么,迄今都还记忆犹新。我一直都很喜欢姜文,也许和这部电影不无关系吧。

和妈妈单位同事一起去看的电影还有一部,张彻弟子集体致敬恩师的《龙蛇争霸》(又名《义胆群英》),男主角是姜大卫和李修贤,但当时一个演员都不认识,认知仅仅是一部香港警匪片。

这是我第一次在大银幕上看到周星驰,然而我并不知道他是谁。

戏院,是离我爷爷家最近的观影场所,离我的小学也最近,所以小学时候的电影包场几乎都在这里看。

它存在的时间应该有很多年了,除了放映电影,经常也会有一些戏曲以及其他演出,比如《西游记》剧组就曾在这里登台,掀起轰动。还记得唐僧师徒是特地从观众通道走上舞台的,大家纷纷抢着和他们握手,那会儿我也很小,不敢碰一身毛的孙悟空六小龄童,就和沙僧闫怀礼握了一下手,我爸则好奇地摸了一下猪八戒的假肚子。

关于戏院里的观影经历,我最难忘的是两部电影。

一是小学包场去看的催泪大片《妈妈再爱我一次》,即便我们小小年纪,也是全场哭成一片泪海。电影宣传相当成功,很多人因为早有准备还带了手绢,省去了眼泪鼻涕糊一脸的尴尬。“世上只有妈妈好”也成为了当年的流行金曲,没有人不会唱。只是我对一句歌词很纳闷,“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总觉得有歧义唱错了,应该是享不完的意思吧?

第二就是高中时,校领导大发慈悲,给我们包场去看了《泰坦尼克号》,这个决定简直是无比英明神武啊。

最不可思议的是,我们看的是未删减版,和那么多人一起欣赏罗丝裸体让杰克作画,实在是震撼,哈哈!

在戏院里还看过一些别的电影,比如《黄河大侠》,貌似我直到影片结束都没太看懂剧情,但对片名很难忘记。

说到包场看电影,最爽的莫过于1995年反法西斯战争胜利50周年,学校给我们包场看了至少十部左右电影,观影地点是在我们的党校礼堂。具体都看了哪些电影是记不太清了,作为一个好学生,我几乎每部都认认真真看完了。

我小时候非常爱看革命题材电影,最喜欢《地道战》和《地雷战》,几乎百看不厌,《小兵张嘎》《红孩子》等和儿童有关的影片也都看过很多遍。《大决战》系列和《开国大典》这种叙事宏大的电影,我也是很喜欢,现在再去重温应该也是很有意义的。

那一年的电影大多是我已经看过的,第一次在影院里看到的是《钢铁战士》。片中有一个国民党女特务,接受上级命令要去色诱我们的男主角。她一露面大家就哄堂大笑,纷纷吐槽:女特务长这样,能完成任务才怪?

可能片源不足,有一次包场没有播革命电影,忽然放了一部大岛由加利主演的香港警匪片,大家的情绪立刻就high了起来,尽管没什么大明星,也都看得津津有味。只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部电影的名字。

后来,我在党校礼堂还看过一部不知道名字,但对情节和结尾始终忘不了的国产电影,因为太瘆人了。貌似是一片乱世,外星人选中了一个又老又丑脏兮兮的乞丐,把他变成一名雄姿英发的武士,让他为己所用。武士和一个女孩相爱了,他后来不受外星人的控制,于是遭到报复,在一行伙伴几欲跌落悬崖一个拉一个的危险关头,武士突然变回了乞丐,女孩受到强烈惊吓松开了手,俩人都掉下了万丈深渊。

我是个有心理洁癖的人,不管武士后来长什么样,一想到他是个老乞丐,就觉得受不了。编剧口味也是蛮重的。。。这部电影应该很小众,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它叫什么。

其实,我们市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所电影院,姑且称它A电影院吧,和我家很有渊源。这所电影院建于解放前,是我姥爷和三个朋友合资办的。姥爷在我不到一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对他没有记忆,只是在妈妈的讲述里知道他是一个很善良朴实的人。解放后,他们就把电影院捐给国家了,但这并不能改变他后来被打成资本家游街挨批斗的命运。

我随着家人在A电影院看了很多电影,守门的工作人员,是办电影院的我姥爷合伙人之一的儿子。有时候路过打招呼,他会热情邀请我们进去看电影。后来影院不景气,听说工资都成问题,我们就不好意思去蹭电影看了。

童年的我,常常一边看电影,一边回头看后墙上放射出光束的那个小窗口,我知道那是电影放映室,那些绚丽迷人的影像就从那里投放到大幕布上。有时候会想,做一名电影放映员是不是很有趣呢,可以看到很多很多电影,但又想如果一部电影看很多遍,周而复始,也会感到无聊吧。

免费蹭看的电影,如今记得的只有一部《新龙门客栈》了,最难忘的是黄沙中冒出的屠夫打倒大boss的名场面。

90年代中国电影一度没落,电影院也逐渐变得非常萧条。A电影院在我们中学门口设一个小点,针对学生卖非常便宜的特价票,我买过三次,分别看了《霸王别姬》《新少林五祖》和《唐伯虎点秋香》。

《霸王别姬》在影史上的地位众所周知,是非常值得在电影院里欣赏的电影,当时它已经拿到金棕榈了,我是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去看的。作为一名在电影院里而不是录像厅或者小荧幕上领略它的风采的观众,我觉得还蛮幸运的。

看《新少林五祖》,是因为我本来就是武侠片的忠实爱好者,在电影杂志上提前看过它的剧情,知道结局不错,又很喜欢李连杰和邱淑贞。影片如今也算是武侠电影中的经典了。

《唐伯虎点秋香》更不用说啦,笑到肚子疼。这貌似是第一部在内地公映的周星驰电影,票房很高,但也有人对他的无厘头表示莫名其妙不可理解。当年他还来内地宣传过,有记者采访问他会不会演而优则唱,他说:不会,因为我是属虎的。

那时我才惊讶地发现,他居然和姜文是同龄人。。。周星驰是62年的,姜文是63年年初的,阴历还是属虎,比他还小几个月。可姜文长得未免太着急了!

除了A,还有一家电影院离我家最近,可称之为B电影院,去的次数很多,但目前能记住的电影只有三部了。

《纵横四海》,发哥+哥哥+红姑,无法复制的组合,看多少遍也不觉得厌倦。

《黄飞鸿之狮王争霸》,李连杰+关之琳,带着邻居家的弟弟妹妹一起去看的,看完大家都学会了那句“爱老虎油”。

还有一部是好莱坞大片,阿诺-施瓦辛格主演的《真实的谎言》。这部电影在施瓦辛格作品里都是值得一提的佳作,也是中国进口好莱坞大片初期的代表作,于1995年在内地上映。那时我特别迷施瓦辛格,这部电影他饰演对妻子隐瞒身份的特工,冷峻又有喜感,非常迷人。

在《真实的谎言》之前,首开进口分账大片先河的是哈里森-福特的《亡命天涯》,1994年在中国上映,不过我没去看。自己花钱看电影,还是比较挑演员的,对哈里森-福特无感。

可惜的是,进口大片虽然来了,家乡的电影院却一个个消失了:工人礼堂是最早被拆的;党校礼堂也消失了,变成了商业街的一部分;戏院不见了,隔壁修起了大桥。A电影院曾被改造成溜冰场,后来又换了一个新的名字:夜总会。。。B电影院后来变成商品展销会的举办场地,如今再回去,恐怕我都找不到它曾经所在的位置了。

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家乡完全没有了电影院,大家似乎也并不感觉有什么缺失,通过电视、录像带、VCD/DVD各种方式,依然可以看到各种最新的电影和大片。就拿我来说,录像厅倒是没怎么去过,但我在电视上看的电影,无论是好莱坞还是香港、内地电影,少说也有上百部。

随着近年电影行业重新繁荣了起来,新的电影院也出现了,只是我每次回家都很匆忙,没有体验过。但听朋友说有特效大片上映,他们会开车到隔壁城市去看iMAX版,反正离得也不远。

那些古早的电影院,被时代的变迁所吞没,埋葬在往事里,但它们毕竟存在过。是以写这么一篇文章,算是对那些美好的观影记忆做个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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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的不是旧,是遗失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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