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 韩
编辑|李春晖
优爱腾终于坐不住了。
硬糖君之前已经写到，字节跳动与欢喜传媒联手促成徐峥春节档电影《囧妈》转网。此举除遭遇传统院线大规模声讨，势必也会给春节档其他选手以及长视频巨头们造成压力。
当时，亦有不少群众跑去其余春节档电影“劝转”。不过没想到的是，春节档的新片还未有动静，原定于2月14日情人节上映的电影《肥龙过江》宣布提档至2月1日——在爱奇艺与腾讯视频网播。
爱奇艺方面称之为“付费超前点映”模式，是“兼顾用户、电影出品方、平台三方利益的积极尝试”——用户可以以适中的价格在第一时间窗口期选择院线新片观看，片方也能够通过更多上映渠道获取更多收益来源。
好吧，看来肺炎疫情不仅会造成娱乐产业很多方面发展放缓甚至停滞。也可能促使另一些产业变革要因特殊契机而提速，比方说，网络院线？
《肥龙》转网，是“自知之明”？
《肥龙过江》由上海博纳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星王朝有限公司、博纳影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出品，甄子丹、王晶、王雅琳监制，甄子丹、毛舜筠、周励淇、王晶领衔主演，讲述警察朱福龙因失恋而暴饮暴食化身200斤胖子，奉命去日本查案引发出的一连串故事。
对于已经对片名玩梗产生PTSD的国产观众来说，这大概率是一部就算正常上映也未必会多看一眼的片子。其转网行为，有网友毒舌评价道，是“烂片的自知之明”，及时止损。
应该说，《肥龙过江》转网与《囧妈》转网，两次事件有很多不同之处。
首先，《囧妈》免费，《肥龙过江》付费（至于是不是要在会员基础上还要单片购买，要明天才知道）。
这是短视频平台和长视频平台不同商业模式的集中体现。前者走免费，是大家最熟悉也最习惯的互联网模式——即内容、服务免费，平台以其吸引巨大流量，再通过广告等变现。后者是长视频平台近年苦心培养、去年底又因“付费点播”遭遇巨大反弹的新消费习惯，为内容付费，一分钱一分货。
其次，外界对于两部影片的期待值不同。《我和我的祖国》之后，很多人确实对徐峥观感良好、有所期待。《肥龙过江》则不然。
2018年国庆档有一部题材卖点类似的《胖子行动队》，票房2.61亿。王晶上一部影片《追龙2》， 甄子丹上一部打个人招牌的影片《大师兄》（《叶问4》更多要归功于IP效应），反响也都比较一般。
此外，《囧妈》播出之前一直捂得比较严。而《肥龙过江》虽然在内地定档2月14日，在海外的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地却是春节档上映。从首批观众反馈看，口碑平庸，没什么黑马相。保不齐和网大比起来，也就是阵容强点。
如若按原计划在情人节上映，《肥龙过江》在《小妇人》、《荞麦疯长》面前并没有什么优势。趁着此时转网播出，倒很能吸引一波关注。而且有数据证明，网络观众对于港片要更长情。去年春节档口碑票房双扑的《新喜剧之王》，网络平台上线当天播放量就突破1亿，你品品。
而对于院线来说，与春节档消失、《囧妈》补刀相比，《肥龙过江》网播造成的损失确实不值一提。有心的朋友可能注意到了，在《囧妈》事件中站在院线一方共同发声的博纳，正是《肥龙过江》出品方之一。
可能他们自己也觉得这片儿搁院线放映也没得赚，早变现早舒心？
默默努力的“网络春节档”
在诸多网生内容之中，有蹭IP、擦边球等“前科”的网络电影曾长期居于鄙视链末端，一度号称国产B级片的摇篮。然而在经历野蛮生长、资本退潮、行业监管加快、市场净化等一系列变故后，网络电影精品化、主流化程度也在不断提升。
据爱奇艺《2019网络电影行业报告》显示，2019年，网络电影部均投资成本与正片播放同步提升。网络电影投资成本达到300万以上的数量占比48%，达1000万的有18部。整体上线量同比下降49%，累积正片播放同比提升24%。
与此同时，流量继续向头部项目集中，正片播放超过5000万的影片数量达到9部。爆款影片的题材分布也趋向多元。相应的，网络电影的分账神话也不断曝出，分账超3000万的网络电影已经诞生。
2019年10月，首届中国网络电影周在四川大邑安仁古镇举行。在此期间，中国电影家协会联合爱奇艺、腾讯视频、优酷三大视频平台发布倡议，正式将网络大电影更名为“网络电影”，意味着官方、平台以及从业者对网络电影给予了更多的期望。
在这个特殊的春节档，面对疫情，院线新片齐撤退，网络电影倒是一直努力着，一直有上新。有媒体统计，历年网络电影春节档新片在10部左右。而今年从1月底到年后的2月4日，全平台上线新片超过26部，涵盖喜剧、动作、魔幻、探险、主旋律等多种类型。
腾讯视频主打魔幻、视效与系列化。过年期间推出《异星战甲之青龙》、《古剑奇谭之伏魔纪》与《钟馗归来万世妖灵》。
优酷新片的主调是冒险，《外星人事件》——村干部遭遇外星人，《野王》——小萝莉逃进大山遇到暖心野人，《夺魂异阵图》——惭愧，硬糖君读了几遍剧情梗概都没绕过来，总之官方定位是古装冒险喜剧。
爱奇艺在量上占优势，类型也比较齐全。有响应扶贫主题的《我来自北京之扶兄弟一把》、《我来自北京之过年好》；青春爱情的《我的100分男友》；西游题材的《大天蓬》；科幻喜剧《超能疯人院》等。
另外，可能是因为春节档的动画电影《姜子牙》宣传势头挺猛，不少跑错了场子的观众把去年11月上线的《新封神姜子牙》又推上了各大榜单。
网络院线怎样了？
视频网站发展初期，付费试水主要靠正版电影，但成效并不明显。后来这一任务逐渐分散到自制内容、特别是自制剧身上。天时地利人和之下，各家的付费会员业务开始突飞猛进。
与此同时，网台两个追剧阵地的势力发生了无可避免的倒转。时至今日，大多数台播剧在上线当天，网上就可以找到，甚至可以付费提前看、付费看全集。这在五年前几乎是无法想象的，也是如今的传统院线所惧怕的。
由于国内主要采用按月订阅而非单片购买的付费方式，很多人为某部剧开通会员之后，也会同时享有观看平台上其他付费内容的权利，正版电影的播放量出现大幅提升，不再显得鸡肋。而为了丰富付费体验，争取会员留存，视频网站势必会继续发力。
据云合数据统计，从2016年的101天至2019年的47天，院线电影上线平均窗口期减少54%。在2016年，《路边野餐》这样的小众文艺片转网还是无奈之举。到2019年，院线电影缩短窗口期、在红利期内收割线上流量已经成为普遍行为。
此外，有意于网络院线的不止老牌巨头优爱腾，还有2019年以“家里有矿”姿态大举布局正版影视的B站，以及因《囧妈》事件知名度直线上升的欢喜首映（目前拥有《疯狂的外星人》、《两只老虎》、《吹哨人》等，《南方车站的聚会》、《误杀》、《夺冠》也将在欢喜首映独播）。
相比字节跳动砸下《囧妈》为西瓜视频引流，爱奇艺、腾讯视频此举则更加耐人寻味。这与《肥龙过江》本身无关，只是更加令人期待之后事态的发展。
比如，优酷或其他平台将如何应对？又如，接下来是否还会有新片网络首播？如果是的话，是国产小成本爱情片、还是不甘错过奥斯卡热度的获奖外语片？
对于资深影迷来说，电影当然最好能在大银幕观看。但不可否认，足不出户就能看到最新电影这种事，对大众是非常有诱惑力的。场景的多元化是技术发展的必然结果，就像电视时代会出现数字电影与仅通过录像带、影碟发行的影片一样。互联网出现的那一天，就意味着网络电影与网络院线必然会到来。而也正如电视兴起未能导致电影的消亡，传统院线对于网络院线，也不一定就要悲观看待。
最后，硬糖君还是想煞风景地提一下盗版问题。盗版对于已经下映的院线电影不算大问题，因为院线票房占了收入的大头。对于标准的网络电影也不太算问题，说难听点，可能大多数网络电影都不值得一盗。
但对于网络首发的院线级电影来说，可能就比较成问题了。从去年《陈情令》、《庆余年》超前点播的情况看，视频网站的防盗技术与付费业务，似乎发展并不同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