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彩虹本是江苏徐州一个普通的女人,因为“中国第一例买家状告被拐儿童家长案”,而引发大众关注。
1993年,怀孕近9个月的张彩虹和婆家人闹矛盾,被迫离家去表哥家待产。
生下儿子后,表哥告诉她,孩子的腿有残疾,被表哥夫妇丢掉,已经死了。
她的第一段婚姻也因此结束。
(年轻时的张彩虹)
时隔17年,她再次结婚,组建了幸福的家庭。
但是,她无意中发现,原先那个“死去的儿子”竟然还活着。
历尽艰辛,她终于找回失散17年的亲生儿子。
本以为,可以自此享受母子团聚的温馨生活。
却不想,儿子的养父母一纸诉状,将她和儿子告上法庭,向她索赔30万抚养费。
在应诉的过程中,张彩虹和“死去的儿子”曲折离奇的故事,也被层层剥开……
1988年的夏天,21岁的张彩虹从东北的一所卫校毕业,回到老家江苏省徐州市沛县。
不久,她进入沛县人民医院工作,成为一名护士。
年轻,漂亮,有文化,职业也不错,给张彩虹介绍对象的人络绎不绝。
张彩虹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女儿自身条件也不赖。
所以,一家人对她未来的伴侣期待很高。
最起码,也应该是门当户对的人家。
但婚姻的事情,说不清道不明,有时候真的要看缘分。
张彩虹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汽车维修工李德军,两个人谈起了恋爱。
父母一听李德军的职业,马上表示不同意,并出面阻止。
为此,两家之间的关系闹得很紧张。
但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注定不是外力可以拆散的。
反而触动两个年轻人的叛逆之心,愈发逆向而行。
在两个人死心塌地的坚持下,最终,他们还是如愿结婚。
新婚后的生活还是幸福的,婆婆一家人都对她很好。
毕竟儿媳妇的条件那么好,都没有看不起自家儿子。
反而为了嫁过来,不惜违抗亲生父母。
然而,这种和谐并没持续多久,就随着张彩虹的怀孕戛然而止。
张彩虹的公婆没什么文化,骨子里重男轻女。
张彩虹才刚怀孕,婆婆就开始在她耳边唠叨:“一定要是个男孩啊。”
张彩虹笑着说:“那可不一定,男孩女孩不都一样嘛。”
婆婆说:“那怎么能一样,还是男孩好。”
等到能鉴别出胎儿的性别时,婆婆赶紧张罗着,让张彩虹去做性别检查。
结果显示,她怀的是个女孩。
公婆立马变脸,要求张彩虹打掉孩子。
张彩虹不同意,向李德军诉苦。
她满以为,李德军肯定站在自己这边。
没想到,李德军竟然和自己的父母意见一致。
他也劝张彩虹:“打掉吧!咱们还年轻,很快就会有下一个孩子的。”
张彩虹孤立无援,内心委屈,却不敢回娘家。
这可是当初,自己宁愿与父母决裂,都愿意嫁的男人。
她只能打碎牙,往自己肚子里咽。
每晚都睡不着,胡思乱想到失眠;一个人偷偷流泪,偷偷擦……
坚持到最后,为了整个家庭关系的和谐,她不得不做出妥协,做了流产手术。
父母听说,张彩虹在婆家人的要求下,为了怀男孩子做了流产手术。
他们愈发心疼自家姑娘,又去和婆家人理论一番。
两家的关系,由此降到冰点。
而对于张彩虹,当时即使再后悔,也已经毫无退路。
其实,在婚姻大事上,有时候,父母的反对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张彩虹25岁的时候,又怀孕了。
经历过一次检查后被迫流产的痛苦,这次,张彩虹打定主意,不去做性别鉴定。
婆婆却没有因为和亲家关系闹僵而有所收敛,反而再次要求张彩虹,去做性别鉴定。
她心心念念的,只有自己的大孙子。
但张彩虹拒绝再去检查。
如果检查结果是女孩,难道又要打掉吗?
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伤不起 ,不只是身体,还有内心。
但是,婆婆不依不饶,整天甩脸子给她看。
这一次,丈夫倒是没有强迫她去做检查。
但是,看到她和自己的妈妈之间产生矛盾,关系变得僵持,他也左右为难。
无奈之下,他索性支持张彩虹回娘家待产。
殊不知,这个行为却让婆婆抓住了把柄。
按照当地的规矩,出嫁的女儿是不能在娘家生孩子的。
婆婆因此嘲讽和指责张彩虹的父母,枉为知识分子,结果还是不明事理。
两家人之间的矛盾此起彼伏。
这次,反而是母亲劝张彩虹,干脆把孩子打掉吧,这样的日子,以后没法过。
但张彩虹不同意。
她说,自己和丈夫的感情没有问题,两个人之间也没有矛盾,公公婆婆的问题以后可以慢慢解决。
她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
怀孕9个月时,两家父母之间再次爆发激烈的争吵,这让待产的张彩虹疲惫不堪。
待在娘家不行,婆家又回不去。
她索性一走了之,准备生完孩子再回来。
她有个表哥叫魏成河,住在徐州,他家附近就有卫生院。
于是,张彩虹去表哥家借住,说明了自己需要在他家这边生孩子的本意。
1993年7月12日,在没有父母公婆和丈夫陪护的情况下,她在表哥家附近的卫生院顺产生下孩子。
时隔多年,张彩虹依然记得那天生完孩子的事:
医生告诉我,是个男孩。
我当时疲惫地睁开双眼看了下,孩子小脸粉嘟嘟的,眼睛可有神了。
我心想,这下在婆婆那里总算可以交差了。
但是,第二天早上,照顾她的表嫂在摆弄孩子时,突然说:“彩虹,这孩子腿伸不直啊,好像有问题。”
“是吗?你好好看看!”
张彩虹心里一沉,这孩子让她备受折磨,好不容易才生下,可别真有啥病。
她着急地对表哥说:“要不,你和嫂子赶紧抱他去大医院检查一下!”
表哥和表嫂走后,她一直心神不宁,只盼着他们能带回来好消息。
殊不知,就因为她对表哥的轻信,导致她后来婚姻离散,颠沛流离。
让张彩虹失望的是,当表哥夫妻再次出现的时候,已不见刚出生的宝宝。
张彩虹的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表哥说:“医生检查了,天生残疾,说治不好了。”
表嫂接着说:“养一个残疾孩子多难啊,我们替你作主给扔了。”
张彩虹一听扔了,失声痛哭。
然后,她不管自己产后身体虚弱,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疯了似的要去找孩子。
不管啥样,那都是自己的孩子,不能扔了。
直到表哥一个劲儿答应去找,她的情绪才有所平复。
但最终,表哥还是带来最坏的消息,孩子已经冻死了。
张彩虹哭着埋怨他们,不该私自做主扔了孩子。
表嫂说:“这么做是为你好,相信以后,你会明白我们的苦心的。”
坐完月子,张彩虹离开了表哥家,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本来她计划,生完孩子就带着孩子回婆家,婆婆见到孙子得多开心啊。
她相信,只要一看到孙子,娘家和婆家的矛盾,都会迎刃而解。
而现在,孩子没了,矛盾只会更大。
她已经厌烦了两家人之间,无休止的争吵。
命运好像故意戏耍她,根本不愿给她想要的圆满。
她离开沛县,来到东北同学所在的牡丹江市。
情绪低落的她,患上了产后抑郁症。
她几次到牡丹江投河自杀,都被人救了上来。
后来,同学安排她住进了疗养院。
休养了两年时间,她才渐渐从丧子的伤痛中抽离出来。
这两年时间,她没有联系家人,也没有联系丈夫,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1995年,张彩虹返回沛县,准备和李德军重新开始。
但此时,李德军已经再次结婚了。
原来她离开后,李德军找过他,但是没有找到。
后来听说,她把孩子流掉了,李德军很伤心,对张彩虹的感情由爱转恨。
一年后,他向法院起诉离婚。
后来,法院解除了他和张彩虹的夫妻关系。
张彩虹得知这一切后,没有去打扰他的生活。
曾经不被祝福的爱情,终究以失败告终。
他们各自回到起点,重新找寻幸福。
那时候,他们都不知道,与他们有关的,一个人为的惊天大秘密,正被别人故意隐藏。
张彩虹返回沛县人民医院上班后,在1996年步入第二次婚姻。
丈夫是一名教师,一个有涵养的知识分子。
1999年,她生下儿子,一家三口过着平静且舒心的生活。
然而,因为一次偶然间听到的谈话,她的生活被彻底打乱。
那是2010年1月的某天下午,张彩虹在病房里给病人换吊瓶,门口有两个患者家属在闲聊:
你记得不,多年前的事。
女的就是这个医院的护士,男的是汽车站的。
说护士生的孩子死了,其实没死,还活着……
张彩虹大吃一惊,这说的不就是我吗?
她给患者换完点滴,赶紧追出去,想详细询问。
但是,已经找不到那两个人了。
这个意外让她惊喜又害怕。
喜的是儿子还活着;
怕的是,再婚时,她没有和现任丈夫提及自己的过去。
所有的过往,她都尘封在心底。
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儿子,他会怎么想?能接受吗?
(张彩虹与第二任老公)
这事搅得她心神不宁。
丈夫发现她的异样,多次问她怎么了,她都搪塞过去。
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纠结两个月之后,张彩虹决定向老公坦白。
丈夫听完竟然没有生气,而是体谅她作为母亲的心情,支持她寻找儿子。
有丈夫的支持,张彩虹有了力量,踏上寻子之路。
她首先联系的是表哥魏成河。
表哥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一直很好。
当年,他说孩子残疾,给扔了,他为什么要骗自己?为什么孩子没死他却说死了呢?
她托人拿到魏成河的电话,魏成河拒不承认,他坚称孩子当年就是死了。
看来这条路走不通,那该去哪里找呢?
她想到了老家。
她利用假期去老家打听,或者只要是老家那边的人来看病,她也会一路问过去。
那几个月,她像疯了似的打听儿子的下落。
还学会了网上发帖,希望有人能提供信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她打听出来了。
2010年9月,老家的一个病人告诉她,曾经一直被传不能生育的,她表嫂的妹妹张永云,突然有了儿子,今年已经17岁了。
张彩虹赶紧托人打听,随后拿到了第一手信息。
张寨镇刘广玉家,在1993年7月时,收养了一个孩子。
张彩虹查到,其子名叫刘尚尚,高中在读,出生年月和自己死去的儿子一致。
性别、年龄都对上了,直觉告诉她,这个孩子就是自己的儿子。
张彩虹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急于见到孩子。
于是,她悄悄来到刘尚尚就读的高中门口,等着学生们上下学,看看自己能不能认出儿子。
其实,这个想法是好的,但要实现,还是很有难度的。
接过孩子的家长都知道,孩子们一放学,穿着相同的校服一起涌出校门。
除了分清男生女生,一时真难以分清到底是谁家孩子。
说来也奇怪,在成千的孩子一个一个走出校门后,张彩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他身着校服,高高的个子,和前夫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张彩虹连忙上前拉住男孩,问起他的名字。
男孩一脸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但还是礼貌地回答她:“我叫刘尚尚,你有什么事吗?”
张彩虹赶紧告诉他,自己才是他的亲生母亲,希望他能跟自己去做亲子鉴定。
刘尚尚听完,惊诧地不敢相信。
自己怎么会不是亲生的呢?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些话啊!
他拒绝了张彩虹的要求。
张彩虹不放弃,接连去找了儿子三天。
最后,刘尚尚决定去做亲子鉴定,他也对自己的身世产生好奇。
2010年9月10日,他们两个人一起去做了亲子鉴定 。
而这个鉴定,刘尚尚并没有告知自己的父母。
最初,张彩虹还曾联系了前夫 ,讲到了儿子没有死的事。
她希望前夫和她一起去,跟儿子做亲子鉴定。
前夫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放弃。
他说,一切早都过去了 ,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他现在的家庭。
也就是说,他不打算认这个儿子了。
张彩虹尊重前夫的决定。
但是,作为母亲,她不能放弃自己的儿子。
既然知道了,她就一定要认回儿子。
(亲子鉴定结果单)
一周后,鉴定结果证明了张彩虹和刘尚尚的亲子关系。
张彩虹喜极而泣,她的儿子终于“死而复生”。
而她,却与他生生分开整整17年。
而造成这样结果的,竟然是自己信任的表哥。
张彩虹想不明白,表哥魏成河是爸爸的亲外甥,从小还在自己家长大。
爸爸妈妈待他视如己出,根本想不到,他会这样对自己。
拿到亲子鉴定,张彩虹忍不住打电话质问表哥,为什么做这么缺德的事?
但他还不认错,坚持说,孩子已经死了。
当张彩虹告诉他,已经找到了孩子,还拿到了亲子鉴定时,本以为表哥会道歉。
没想到,他不但不道歉,还硬刚:
“有能耐你去法院告我!”
然而,张彩虹刚认完儿子,儿子就失踪了。
原来,当刘尚尚看到亲子鉴定的结果后,回家询问养父母刘广玉、张永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养父母一口咬定是亲生的。
直到刘尚尚拿出亲子鉴定书 ,他们才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但是,养父母也有自己的私心,他们不会轻易把自己辛苦养大的孩子白白送回去。
于是,他们告诉刘尚尚,他是被母亲抛弃的。
当初如果不是他们眼慈心软,还不知道现在,他在哪里吃苦受罪呢。
刘尚尚相信了养父母的话,换了电话号码,还根据他们的安排转了学。
儿子失踪了,张彩虹失去了儿子的消息。
焦急万分的她,想到了通过法律解决这件事。
2010年10月21日,她到沛县公安局以儿子被拐骗为名报案。
但办案人员一看时间,案子已经过了有效追诉期,无法立案。
求助无门,张彩虹伤心欲绝。
她想不明白:
自己生的儿子,被人为丢弃,医学鉴定也给了法律依据,刘尚尚就是自己的儿子。
如今,又被人藏了起来,怎么就没人能帮自己找回儿子呢?
那段日子,她根本无心工作,一门心思找儿子。
张彩虹四处奔波,到处求助,希望有人帮她“解救”孩子。
她也在网上发帖寻求帮助,把儿子登记在“宝贝回家寻子网”上。
她到北京上访,惊动了公安部打拐办主任陈士渠。
他了解情况后亲自打电话督办,结果儿子依然没有消息。
就在她绝望之际,好消息来了。
(张彩虹)
2013年6月的一天,“宝贝回家寻子网”志愿者给她打电话,刘尚尚需要回原籍参加高考。
张彩虹去学校找到儿子,她把自己这么多年的经历全部讲给儿子听,并拿出一沓厚厚的车票和报案求助凭证。
刘尚尚看到这些妈妈爱他寻他的证明,心结终于解开。
他抱着妈妈失声痛哭,这份迟到20年的母子情终于接续上了。
看到妈妈为了找到自己变得苍老的样子,刘尚尚不想再让妈妈忍受离别之苦。
6月28日,他回到了张彩虹身边。
此时,刘尚尚内心怀疑,养父母和他大姨合伙欺骗自己的亲生母亲,害的他和母亲生生分离20年。
本该在城里长大的他,也在农村生活了20年。
所以,他从心里对养父母产生了隔膜,切断了和他们的联系。
高考结束后,养父母希望刘尚尚能出去打工。
但张彩虹不同意,她要让儿子读大学。
刘尚尚考上江西的一所大学,他上大学的全部费用都是张彩虹全权负责。
张彩虹的生活终于归于平静,然而,一张法院传票让生活波澜再起。
(张彩虹)
2013年8月29日,刘尚尚的养父母刘广玉夫妇将张彩虹母子告上法庭。
他们要求,“解除与刘尚尚的抚养关系,两被告连带偿还抚养费30万元”。
于是,被网络打拐人士所称“中国第一例买家状告被拐儿童家长案”正式开启。
收到法院传票的张彩虹愤怒又惊诧。
儿子失而复得,她对表哥表嫂的怨恨已经释然。
而对儿子和养父母之间僵硬的关系,她也试图劝说儿子不要记恨他们,养育之恩不能忘。
她只想和儿子安静地生活,不想去寻求真相了。
不成想,被拐走20年的儿子和受尽委屈的自己,竟成了被告。
张彩虹愤怒地质问:
这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他拐走我孩子养了那么多年,我不告他,他还来告我!
但刘广玉夫妇起诉状称,张彩虹是生下孩子后,因无力抚养,才将孩子送给他们夫妇抚养的。
如今,她不承认抚养关系,因此提起诉讼。
案子的焦点在于:究竟是送养还是被拐骗?合法收养还是非法抚养?
9月16日,刘尚尚向沛县人民法院递交了一份自述材料。
他表示看到养父母的做法和自己亲生母亲的做法,“感谢母亲经历了那么多苦难还坚持找寻我……”
9月25日下午3点,此案在沛县人民法院开庭审理,来自全国各地的媒体记者进入法庭旁听。
原告律师郑坚称:
此案不存在拐卖儿童情节,是被告无力抚养,才把孩子送给他人收养。
如果是拐卖,为什么当时不报警?
并举证,2000年6月16日张寨派出所颁发的居民户口本上,刘尚尚为长子,来证实对刘尚尚的抚养之恩和法律上的抚养关系。
(张彩虹表哥魏成河)
被告的律师孙永平则反驳,两人在收养尚尚时均不满35岁,名下有一女儿,不具备收养条件。
根据有关法律规定,刘广玉夫妇对刘尚尚的收养属非法收养,而索赔的30万元抚养费是基于违法行为之上的。
张彩虹的表哥魏成河与妻子在法庭上声称:
“是舅舅让我把孩子扔掉的。
张彩虹当时正准备离婚,舅舅想让张彩虹从此和李德军一家一刀两断!
我不敢不听舅舅的话,所以才撒了一个谎。”
最后,法庭询问双方愿不愿意调解。
刘广玉夫妇同意调解,只希望刘尚尚能常回去看看他们,可以不要30万元抚养费。
他们想证明,他们是合法收养的,而不是拐骗来的。
刘尚尚的养父母也觉得很冤,20年的抚养之情说没就没了。
而家里,儿子的房间一直保留如初。
但张彩虹不同意调解,她说:
“我想得到法律公正的判决,要追究拐骗走我孩子的人的法律责任,要不然对不起法庭外,从全国各地赶来声援我的寻子家长们。”
张彩虹也表示自己恨表哥表嫂,他们瞒着自己把孩子送给了别人。
但从来不恨刘广玉夫妇,毕竟是他们把自己的孩子养大成人的。
但今天的结果,也是养父母自己造成的。
在儿子得知自己的身世后,他们颠倒黑白,不让儿子见她,还编谎话骗儿子,孩子才变成如今这样。
她表示,以后他的养父母家里有事,如果儿子去,她不会阻拦。
这个案子纠缠了很久,到2014年3月,已经进行了第三次调解,双方仍未能达成协议。
有法律专家说,从法律上来讲,张彩虹不需要承担任何赔偿责任,她是一个受害者。
但从人道主义来讲,给予养父母一定的经济补偿也不是不可以。
但这个说法引起了很大的争议,受害者赔偿,谁来赔偿受害者呢?
最后,刘尚尚答应,将来会在双方家庭中来回走动,也算是给这个案子划上了一个句号。
(刘尚尚的养父母)
在这个“儿子死后复生”的故事中,张彩虹和儿子无疑都是受害者,被生生分离了十几年。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很多,但不得不说,婚姻中双方父母的参与,是导致这个结果的最大原因。
婆婆家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娘家门当户对的观念根深蒂固。
两家父母总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想问题,对孩子们的事情指手画脚。
当然,这里面也有张彩虹和前夫自身的原因,他们不能独立处理自己的感情和生活。
各种原因综合在一起,他们的婚姻注定成为一场悲剧。
好在最后,张彩虹母子终于相认,也算是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作者:朱小鹿&三燕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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