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个世界真的存在来世吗?”我坐在图书馆门前的阶梯上,和Summer一人一只的耳机里传来的是朴树的《生如夏花》,Summer扬起脸露出她那两颗标志性的小酒窝对我说:“管它有没有来世呢,反正我先痛痛快快地活好这一世”。这一幕就像电影的一个经典镜头,无数次在我脑海中回放,彼时我天天看三毛、张爱玲,闲得有些伤春悲秋,这一晃儿已是十多年前的事。
Summer是我本科入学结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我最好的一个朋友。利落的短发、干净的面庞、灵动的眼睛,嘴角上扬露出两颗甜甜的小酒窝,让人不知不觉间心情愉快。很多人都说Summer长得像某一位红极一时的新加坡歌手。
Summer学习成绩很好,可却不是个循规蹈矩的学生。她爱看金庸小说,偶尔会因为前一晚看得过于入迷而在第二天课上偷偷睡觉。Summer说她最喜欢金庸小说里的赵敏,敢爱敢恨,直来直去又不乏聪明机智。“能用谢逊的一缕头发挽救自己的爱情的奇女子啊!你想想就算放现在能有几个?”Summer说到这的时候,两眼放光,眼神里尽是对赵敏的崇拜之情。“你喜欢哪个人物”Summer又问我,我思索了半天,好像还真不知道。相比于Summer的爽利,我着实有些混沌。
不久后,Summer的“张无忌”就出问题了,张无忌在S城念大学,与Summer分隔两地。刚开始两人每天电话、短信联系不断,一阵子后却发现张无忌有些不对劲,电话不常打来了,Summer打过去总也占线或者干脆挂掉,然后一条短信发过来说自己在上课。发短信回复也慢了。再神经大条的人也能觉出这里面有些问题了。风风火火的Summer买了张票打算独自去S城,我说我陪你一块去。Summer笑着说:“你当你是谢逊么?不然你剪几缕头发给我?”真是服了她了,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这一去,Summer并没有如赵敏般大捷而归。Summer回来后的那天夜晚我们坐在操场的看台上,“他说我太闹腾了”Summer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然后我赏了他一嘴巴子”。我让Summer靠在我肩膀上,她哭了好久,把我半件T恤都哭湿了。最后,我拍拍她的脑袋,“这说明他就不是你的张无忌”。Summer迷迷糊糊中点了点头,老娘一定能找到张无忌的。
一段时间后,没有了张无忌的Summer也恢复了元气。宿舍决定外出聚餐,选了一家据说味道很不错的烤鱼店,那天大家吃的玩的都很开心。结账的时候,宿舍的小H发现老板好像给我们多算了一些钱。我们都打算就这么算了。Summer却拿着账单到楼下找老板,叫我们别跟着。我们特别担心,她会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没想到一会儿Summer就喊我们下楼回去,手上拿着找回的钱还提着一个大西瓜,老板笑眯眯地说下次再来。
我们都很好奇Summer是怎么从精明的老板手上拿回钱的,还拿了个大西瓜。Summer说,我就说咱们小H是校报吃喝玩乐板块的,她手中的那杆笔哦可厉害。小H叫着你敢出卖我作势要打Summer,Summer一路逃跑着笑着。我在后面远远地看着,我多希望我们能永远这样,笑着、跳着,在最好的年纪。
大三那年,不安分的Summer选择了去四川的山区支教,从偶尔Summer发回来的照片上看到Summer的脸开始变得黑了,没有了原先的白净,不变的是她那灿烂的笑容,两颗甜甜的酒窝。Summer时不时跟我们说说山区的孩子,宿舍里搞了一次献爱心的活动,大家筹款给孩子们寄去一些衣服、文具之类的。Summer说她在那边找到了人生的一些意义。
我本以为生活会这样继续下去,只是这是一个多美丽又遗憾的世界。512大概是一个全国人民都不会忘记的日子。我手机里依然存有Summer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我这好像在地震,哎哟,有点儿晕”一如Summer的口气。
那以后,我每次听到朴树的《生如夏花》,总会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如夏花般绚烂的Summer,这个美丽又遗憾的世界。我想再过十年,我仍然忘不了Summer的样子,她说最爱赵敏时的崇拜,她说要痛痛快快活这一世的畅快。
注:本文纯属虚构。
附:《生如夏花》歌词
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
也不知要有多难才能睁开双眼
我从远方赶来 恰巧你们也在
痴迷流连人间 我为她而狂野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我在这里啊
就在这里啊
惊鸿一般短暂
像夏花一样绚烂
这是一个多美丽又遗憾的世界
我们就这样抱着笑着还流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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