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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华侨实业家:陆佑的生平事迹简介

陆佑,著名华侨实业家、金融家,慈善家。本姓黄,名佑又名如佑,字弼臣,号衍良。广东江门鹤山雅瑶镇黄洞村人。出身寒微,早岁"卖猪仔"南来马来亚,历尽艰辛,备尝磨难。在生活极端贫困,处境非常险恶的情况下,他凭着朴实勤俭的禀赋,坚忍不拔的精神,靠开采锡矿和承包英国殖民地政府各种税捐起家,奠定了事业基础,后来业务扩充到种植橡胶和椰子,开设工厂,经营商业、金融业,投资地产和航运业等等。他以炽热锐进的创业精神,一跃而成为当时马来亚最显赫、最富裕的企业家,成为马来亚有名的"锡矿大王"和"橡胶大王"。他领导华工把鸿蒙瘴疠之地,建设为繁盛商埠,繁荣了经济,促进了文明,给华人社会以巨大的物质和精神力量,对民族的发展作出了贡献,在马来亚近代史上发挥过一定的历史作用。



清朝道光二十六年(1846)十月九日,陆佑出生于贫苦农家,其父黄明显世代务农。诞生后不久父亲不幸身染沉疴,缠绵病榻,终于撒手人寰。五年后母亲工作劳累,忧戚过度,在贫病交迫中死去。家中有一姐体弱多病,也相继夭殇。既无叔伯,又无兄弟,孑然一身,零丁孤苦,身世堪怜。

在那苦难深重的日子里,村里有一乡亲,对陆佑的遭遇,顿起侧隐之心,殷勤慰勉,担心他因无人照顾而流离失所,在饥寒交迫中会变为沟中之瘠,便带他去见邻县新会桐井乡地主陆显(又名明显)。陆显喜欢他诚实而伶俐,温和而老练,收他为奴子,立契做陆家的长工,故改陆姓(鹤山人叫他黄陆佑)。陆佑从此就寄居新会桐井乡。桐井在新会城东北,与鹤山毗邻。

1854年新会发生民变,陆松年、吕萃俊等人号召村民响应太平天国的革命运动,清廷派大军镇压,许多农民惨遭屠杀。这场动乱,造成社会动荡,人民的生活更加困难,大批破产农民和失业手工业者,为了生计,被迫离乡别井,远走异国他乡。陆佑在家乡,娶了一农家的女儿为童养媳,名叫梁雪梅,农活针线样样出色。两口子日夕辛劳,依然是一对穷光旦,寅吃卯粮,生活拮据。陆佑正坠人苦海愁障,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被猪仔贩子看中,见他"身体结实,外表和气,颇为合意",提出借钱给他赎身,带他到马来亚做契约劳工,时年17岁。

陆佑征得主人陆显的同意,用二十个银元赎回卖身契。他给妻子二十个银元作安家费,而另二十元付船票旅费,自己身上只携带几个散碎铜板,悄然挥泪出国。

1858年夏天,猪仔贩子来到陆佑家中,押带他到广州黄埔(长州)猪仔馆。这时从各地拐来的猪仔二百多人,都集中到广州来。扬帆启程前,逐一对号点名,陆佑等乘的是桅棚船出海。二百多名华工全部挤蜷在下层舱底,"日则并肩叠膝而坐,夜则交股架足而眠"。舱底通风设备不好,空气混浊,舱内既闷热又潮湿。人数既多,水用不足。船上伙食粗劣,缺乏医药设备。吃、喝、睡眠、大小便都在舱内。据陆佑供述,华工在船上行动坐卧都不得自由,稍有违规,就遭打骂。船上有几个人生病而无医药照顾,结果死了,便抛进大海水葬,船在赤道望无边际的海洋上,摇晃漂浮了五千里,乘客郁闷地度过呕胃熬肠的二十天。帆船冒风涛,涉鲸波,经过千里长沙,万里石塘,从交趾洋南行,直抵东西竺(Pulau Aur),朝北偏西,扬帆驾进长腰岛(民丹岛)水域,荡入龙牙门(Lingga lsland)。在旭光熹微,薄雾笼罩海面的清晨,有海鸟在天空翱翔,帆船慢慢悠悠进入新加坡港。



陆佑等新客登岸后。就被客贩(猪仔贩子,又称苦力掮客)押送刊猪仔馆。陆佑说:他们被拘禁在一座三层楼的建筑物,高墙深院,窗户很少,铁闸数重,戒备森严,防范猪仔逃走。新客按照契约上书明的劳务年限分配到不同的仓房。陆佑的劳务年限是三年,分配到第二仓。新客寄仓后,就完全失去人身自由,已成"砧上之肉,釜中之鱼",稍有不服从、怨言或顶撞,就拳打脚踢,横加鞭笞,哭声达街巷。两日后,有雇主要买陆佑。先来一位西医进行健康检查,新客赤身裸体受检验,如果拒绝解衣脱裤的或动作缓慢的,就遭毒打。在二楼后座,用竹干木栏布置一个跳高架,叫新客双脚跃过。跃过的是体力较强的人,分配到矿场或深山做苦力粗32;跃不过的表示肢体欠壮,分配到园丘种植胡椒、香料和甘蔗。陆佑通过验身、并跃过竹架,证明体力合格,被买主看中了。陆佑先前与猪仔馆签的卖身契,此时转移给新主人,以劳动所得分期扣还身价。卖身契转让给任何人,新客是没有发言权的。

雇主是经营矿业的。陆佑联同一批新客被押送到柔佛的丰盛港附近去当矿工。矿场规模不大,共有一百多名工人。 矿址在莽莽丛林的边缘,自然条件是很严酷的。矿工一年工作三百六十天,农历新年有四天假期。新客矿工平日没有工资,每月按劳动量发五、七元零用钱。少量衣服和蚊帐由雇主供应。所谓衣服是由面粉袋改做的裤子,陆佑穿着这种短裤爬山越岭,涉涧扳藤,或浸泡在水坑里干活。矿工多患疟疾、痢疾、风湿和脚气病。没有医疗所,只服草药和涂药油。工头凶神恶煞,专横暴戾,大家对他的行径,具有愤慨之情,但敢怒而不敢言,令人一生难忘。

在矿山三年,服务期满,陆佑恢复自由身,不再与雇主续约。他回到新加坡,由一四邑同乡介绍,进入粤人罗奇生烟酒庄工作。在生活的威胁下,长期处于贫困无助中,陆佑重视金钱,不轻易花费一文钱。陆佑在烟酒庄工作三年,节衣疏食,克勤克俭,积攒了好不容易积蓄了99元叻币,在朋友的鼓励和指点下,他离脱烟酒庄,自己筹划在马结街开设一间"兴隆号"小杂货店,生活渐渐好转。但他不满足杂货店的小天地,他听闻拉律地区发现丰富矿藏,很有发财致富的机会,於是决定北上马当(Matang),把"兴隆号"交给可靠的伙伴管理。从此,他迈出了人生的第一步,谱写出自己历史的新一章。

陆佑个人生活很俭朴,他出外公干,在街边买一碗二占钱的蕃薯粥吃,便当午餐。他家有汽车,但很少使用。他喜戴巴拿马绒帽,身穿中国式衣服,足履布鞋;早上九时,下午五时,可以看见他坐在一辆人力车上,不快不慢地沿着峇都律走。他的寓所就在此路的南端东兴园。他喜欢树木,尤爱椰树。他有张照片,左手持帽子,右手按在放着花瓶的桌子,背景是一片椰园。这就是他的东兴园家园。他不让家人和工人砍倒任何椰树。有一次,工人告诉他有一株椰树被砍倒了,他听到非常生气。后来知道是长子汉秋所砍的,他的怒气就平息下来,因为他最疼的就是长子汉秋。陆佑喜欢看广东大戏,他的一些通俗历史知识,大概是从戏文中学来的。



罗逊常到东兴园去,他说看到陆佑的两位太太(第三、第四如夫人),她们都很和善,大家有说有笑。他说陆佑是1917年2月24日到霍多登胶园去发薪水给工人,给毒蚊子叮了染病不治而死。那天天空飘下毛毛雨,他在雨中教导一位工人如何持锄头挖泥,给后者做示范,被蚊子咬了,又给雨水淋了,老人体弱,支持不住,不久心脏就停止跳动,享年七十二岁,并留下二千万元的遗产,死后葬在吉隆坡文良港热水湖山岗上的陆家墓园里。墓前竖立一座陆佑全身铜像。

陆佑生前先后共娄了四位太太,即梁雪梅(在中国),梁钻(在香港)、林淑桂、林清金。淑桂是槟城人,受过良好教育。林清金在万挠长大。他有四男四女,依次是婉卿(女)、运超(又名汉秋),婉英(女)、运怀、运日、运涛、婉婷(女)和婉平(女)。运超有三男容康、容章、容乐和一女淑馨。运怀有一男容勋三女元春、元庄和元贞。运日有一男容威二女元钊和元坚。运涛结婚两次。原配夫人李惠望,香港人,出身名门,蕙质兰心,如花似玉。离婚后再娶新加坡人周淑美。1965年6月20日一场空难,双双客死台湾。

陆佑墓园里有一幢古香古色的建筑物叫"翠兰纪念堂"。翠兰究竟是何许人,人们纷纷猜测。有的记者猜说是陆佑太太。其实,翠兰是陆佑次子运怀的爱妻,名林翠兰,生于槟城,受良好教育,是甲必丹郑景贵的外孙女。翠兰殁于1941年。

1931年12月21日, 当时雪兰莪代州秘书考尔德科特(A.CaldecoR)在陆运日结婚礼上致词,说了一段赞美陆佑的话,他说道:"陆佑的名字在我们的编年史上将不会漫灭,因为它是用普遍仁爱的笔和普遍慈善的墨写下来的……。他对马来亚的前程深具信心,他竭诚为它付出仁慈和爱心……"考氏的赞辞是否符合历史实际,这里暂不置评。不过一个人做事,功不在速成,而在求持久;志不图锐进,而要求坚定。陆佑似具有这些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