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来暑往，秋冬将至，多国加快疫苗购买，以应对眼前和未来的危机。不过有人谨慎，就有人胆大，在丹麦完全解除限制后，英国也把封锁列为最后选择。但不断变异的病毒叠加流感季的到来，也许不是所有国家都能像丹麦一样续写“安徒生童话”。
“最后的选择”
当地时间9月14日下午，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英格兰秋冬抗疫计划。据约翰逊描述，英格兰在未来几个月将实行“A计划”和“B计划”来应对冬季疫情可能的发展。
根据最新公布的这份秋冬防疫计划路线图，“A计划”包括两大防线，第一道防线是疫苗接种，包括提供加强剂疫苗注射，进一步鼓励未接种疫苗的人接种疫苗，以及为12岁至15岁青少年接种疫苗；第二道防线是病毒检测和追踪，以及自我隔离。
约翰逊在新闻发布会上说，由于英国大部分人已接种新冠疫苗，政府将执行应对新冠疫情的“A计划”。但他强调，一旦新冠病例数上升的“合理”风险导致英格兰国民保健署面临“不可持续的压力”，政府将启动“B计划”，包括强制佩戴口罩、建议居家办公、强制出示疫苗通行证等。
当被问及什么因素会触发“B计划”时，英格兰首席医疗官克里斯·惠蒂提出三点因素——住院人数的增长率、住院人数的出院率，以及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的承载负荷状况。另外，克里斯·惠蒂教授表示德尔塔变异毒株在冬季的传播也可能会加速“B计划”的实施。
不过，约翰逊也表示，“B计划”会带来“更严重的经济代价、更大的社会限制”，因此只会作为“万不得已”的方案。如果实行“B计划”，各种措施也会以“循序渐进”的方式实施，而不是一下子回到去年冬天的封锁。
事实上，自5月放松新冠疫情封锁以来，英国一直在逐步放松各项管控。“之前是必须戴口罩，后来就规定不必强制戴了，现在全凭自愿，所以有人戴有人不戴。”生活在伦敦市区的小龙对北京商报记者回忆道，从4月底5月初开始，基本就没什么防疫措施了，“现在就是正常的日常生活”。
底气何来
结束封锁的不只有英国。在实施了一年多限制后，丹麦上周宣布取消所有新冠防疫措施，成为第一个这样做的欧盟国家。丹麦之后，瑞典也准备在本月底取消大部分限制措施。
现在，丹麦全国几乎已无人戴口罩，大部分民众已重返办公室上班。11日，丹麦首都哥本哈根举办的一场演唱会，5万观众座无虚席。
此前从8月中开始，丹麦政府已经不再要求民众在公共交通工具上必须佩戴口罩。8月底，丹麦政府发表声明，政府将不再继续把新冠定为“严重威胁”；从9月10日起，除边境管控外的所有限制措施将过期不再延长。
相比其他国家，丹麦的疫情总体较平缓。牛津大学数据显示，该国疫情在去年12月底达到高峰，单日新增确诊超过3500例，之后迅速回落。从今年2月至今，丹麦的新增确诊一直保持在1000例以下。
丹麦罗斯基勒大学的流行病学家西蒙森说：“我们要争取让人人都能自由活动……现在，病毒已不再对社会构成威胁了。”
封锁了500多天后，是什么让丹麦完全放松了限制？ 活动策划人彼得森在接受法新社采访时表示，取消所有防疫限制措施之后，丹麦已经走在前沿，“这多亏了国家的接种疫苗计划”。数据显示，丹麦人口580万，73%已完成疫苗接种。
世卫组织欧洲区域的应急官员斯莫伍德说：“自疫情暴发以来，丹麦落实公共卫生和社交距离措施来降低传播。同时，在很大程度上，丹麦的防疫措施依靠民众和社区的主动配合。”
确实，丹麦民众对疫苗的高接受度加快了该国的接种进度。《自然》杂志本月就全球民众对新冠疫苗的接受度发表调查报告。报告显示，87%的丹麦受访者愿意接种新冠疫苗，全球排名第四，为欧美国家中最高。排名前三的均为亚洲国家。
同样，英国也将重点放在疫苗接种上。英国政府14日公布的数据显示，英国目前有64%的人口完成接种，71%接种至少一剂疫苗。复旦大学欧洲问题研究中心主任丁纯表示，英国从逐步放松限制以来，一直在大力推广疫苗接种措施，甚至还有动用“疫苗护照”的想法，即一些场所不接种就不允许进入。
和大多数英国居民一样，小龙也完成了疫苗接种，但过程并不是那么顺利。
“早期开始打疫苗的时候是分年龄段开放的，优先老年人，后来逐步降低，可能就是担心供应不过来。美国那边同款疫苗是隔20几天就打第二针，这边政策上规定要八周，应该是想普遍先打第一针。”小龙说。
她接种的莫德纳疫苗可以打的地方少，为了提前不到八周打，小龙跑到伦敦外一个小镇上才打到。
下周开始，英国将为12至15岁青少年提供接种疫苗服务，并将为包括50岁以上以及医务工作者在内的人群优先提供疫苗加强针接种。约翰逊希望进一步扩大接种能让英国成为欧洲“少数几个行动最自由的国家”。
谨慎行事
除了欧洲的英国和丹麦，亚洲也有国家在慢慢松绑。上个月，新加坡去除“封印”，放宽防疫措施。目前，新加坡77%的人口已经接种疫苗。而当本地八成人口完成接种后，新加坡会进一步放宽旅游限制、经济和社交活动。
不过，世卫组织认为全球疫情局面仍严峻，提醒各国要谨慎行事。斯莫伍德说：“每个国家都需要时刻保持警惕，留意疫情的变化。”
由于接种疫苗不能完全阻断病毒传播，再加上病毒不断变异，无法预知高感染、高重症、高死亡会否再出现。“如果疫情传播再次影响社会正常运转，政府会快速采取限制疫情传播的政策。”丹麦卫生大臣马格努斯·霍伊尼克说。
还有学者担忧，因严格防疫，丹麦过去一段时间的超额死亡数较低。一旦完全放开，这一优势可能会消失，若叠加疫情数据，或对医疗系统形成冲击。
同样在英国，流感等其他呼吸道疾病多发的秋冬季节即将到来，再加上各地学校开学，不少专家警告说，英国疫情未来几个月仍面临严重恶化的风险。
据英国政府网站14日公布的数据显示，在过去24小时内，英国新增新冠肺炎确诊病例26628例，较前一日减少了近4000例；新增相关死亡185例，较前一日增加了124例。虽然日增病例有所减少，但由于德尔塔变异病毒快速传播，自8月以来，英国的新增确诊呈上升趋势，在9月6日一度曾超过4万例。
小龙也对英国的医疗系统表示担心，“虽然现在鼓励打疫苗，但一旦确诊了就要自我隔离，我周围都有同学确诊了，然后隔离几天就好了”。
值得注意的是，德尔塔变种毒株在全球肆虐的同时，新的变种毒株 Mu（缪）又引发全球关注。8 月 30 日，世界卫生组织(WHO)已将其指定为“值得关注的变异毒株（VOI, variant of interest）”。
而根据美国疾控中心通报，目前已在美国49个州检测到这种新的变异毒株，其传播速度比传染病专家预期的要快得多。当地公共卫生部门声明显示，Mu变异毒株的传染性更强，并具有能逃避某些抗体保护的潜力。
（北京商报记者 陶凤 赵天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