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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天地泣鬼神,中国近代民族英雄第一人

@秦楚刊号

北京天安门广场矗立着巍峨、庄严的人民英雄纪念碑,碑座上铭刻有十幅浮雕,记录着近百年来中国人民革命斗争的英雄事迹,第一幅就是虎门焚烟的动人场面。提起烧鸦片,人们很自然地会联想到鸦片战争,怀念著名的民族英雄林则徐。

鸦片祸害中国

林则徐,字元抚,又字少穆、石麟,一七八五年八月三十日(清乾隆五十年七月二十六日)出生于福建侯官(今福州市)一个较贫寒的家庭。在求学期间和中举人后,因家庭经济困难,他曾几次出外谋生,当过衙门的文书,也做过塾师。这使他较为接近人民群众,对民间情况有所了解。他博览诸子百家,注意“经世致用”,对历史上一些英雄人物,如岳飞、文天祥、于谦、郑成功等,十分敬仰。

福州是较早受到西方殖民者侵扰的对外贸易港口。福建人民反抗外来侵略的斗争传统,郑成功父子火焚西方殖民者兵舰的事迹,都对林则徐有过启发。他在家乡亲眼看到鸦片的流毒,感受到鸦片侵入的祸害。后来他在广州查禁鸦片时说的:“本大臣家居闯海,于外夷一切伎俩,早皆深悉其详”。

一八一一年,二十六岁的林则徐中进士,入翰林院,当了小京官。一八二○年起,又从道台升任巡抚。这时候,鸦片毒雾在中国社会生活各个领域里愈加严重地蔓延开来。鸦片,又叫大烟,是一种吸了容易上瘾的毒品,具有强烈的麻醉性,严重损害吸食者的健康。英国商人发现鸦片既能获得高额利润,又容易找到销路,就用它来打开中国市场的大门。于是,千方百计地在印度扩大鸦片的生产,通过走私和贿赂清朝官吏,把鸦片贩运到中国。输入中国的鸦片年复一年地增加,美国和沙皇俄国也参与贩卖鸦片的罪恶勾当。

鸦片吸食者主要是统治阶级的成员及其依附者,但在他们引诱下,少数劳动人民也沾染了这种恶习。据一八三五年估计,全国鸦片吸食者达二百万人以上。吸食鸦片的兵丁为数不少,他们随身带着两杆枪:一杆是当武器的枪,枪身生锈;一杆是烟枪,油光发亮。可以想象,这样的军队哪能打仗。

鸦片的泛滥,打破了中国对外贸易长期以来的优势,造成了大量白银外流,这使全国出现了严重的“银荒”危机,白银昂贵,铜钱贬值。劳动人民出售自己少量的产品,是按铜钱计算的,而清政府却仍然规定交税要用白银,这就迫使劳动人民要拿出比以前更多的铜钱换得白银来交税,无形中增加了负担。清魂府的税收也发生困难,财政出现了危机。

对这杀人不见血的鸦片,中国人民深恶痛绝,痛斥鸦片为“妖烟”、鸦片趸船为“鬼船”、鸦片贩子为“番鬼”。人们坚决要求扫净烟患,发出了要跟英国侵略者算账的吼声。南方各省人民逐步展开了搜缴鸦片、烟具,取缔烟贩和吸食者的斗争。

林则徐早在一八二三年到江苏任按察使时,就下令密访严拿勾结衙门差役、开设鸦片烟馆的土豪恶棍。一八三二年任江苏巡抚后,又进一步提出严密的禁烟措施,严禁鸦片进口,取缔鸦片贩子,勒令鸦片吸食者服药戒瘾。

一八三七年,林则徐任湖广总督后,继续认真禁烟。他自己出钱配制大量“断瘾药丸”,强迫吸食者服用,并严厉搜查鸦片和烟具。这些措施,在短期里见到了成效。

奔赴斗争最前哨

一八三八年六月二日,在鸦片流毒“渐成病国之忧”的严重形势下,鸿胪寺卿(掌管殿廷仪礼的官员)黄爵滋向道光皇帝上奏章,据实说明鸦片走私的危害,建议立即采取有效措施,开展禁烟运动,首先要“重治吸食者”。道光皇帝把这个奏章发交各省总督、巡抚,要他们“各抒己见”,拟出章程回报。从鸦片走私中获得大量贿赂的一些官员,预感到严禁鸦片将丧失巨大的贿赂收入,于是用各种借口反对黄爵滋的奏章,反对严禁鸦片,他们是“弛禁派”。以林则徐等为代表的“严禁派”则积极支持黄爵滋的主张。一八三八年十月初,林则徐在回报道光皇帝的奏章里,进一步剖析“重治吸食者”的必要性。他指出:现在衙门里“嗜鸦片者,十之八九,皆力能包庇贩卖之人”,如果不对他们从重处理,怎能破获烟贩和断绝鸦片的来路呢?目下对禁烟问题“众议之难齐”,关键也正是这一批人从中作梗。林则徐还向道光皇帝痛切指出鸦片危害清王朝统治的严重性:“若犹泄泄视之,是使数十年后,中原几无可以御敌之兵,且无可以充饷之银”。

道光皇帝看了奏章后,用朱笔在上面加了圈。他感到问题的严重:军队是坐天下的命根子,粮饷是维持统治的基础。如果基础不牢靠,那是不堪设想的事。为了保牢自己的宝座,他采纳了林则徐的主张,决定禁烟,并下令召见林则徐。

十一月下旬,林则徐从武昌起程进京。途经河北安肃县城时,弛禁派头子、直隶总督琦善从北京赶来,以禁烟必然要引起外国武装干涉相威胁,要林则徐“无启边衅”,妄图动摇禁烟的决心。林则徐不怕威胁,毫不妥协。经过与琦善这次面对面的交锋,林则徐意识到禁烟运动可能遇到艰难和险阻。

林则徐到北京后,根据自己和弛禁派论战和在湖广地区查禁鸦片的实践,向道光皇帝申述了自己的禁烟主张和准备采取的措施。林则徐认为断绝鸦片来源,势必引起外国侵略者的武装干涉,必须排除“无启边衅”的议论,要用武力给侵略者以坚决的反击。

一八三八年十二月三十一日,道光皇帝任命林则徐为钦差大臣,节制广东水师,前往广州查禁鸦片。

林则徐被任命为钦差大臣,意味着严禁派取得了胜利。弛禁派穆彰阿、琦善之流表面上暂时保持沉默,暗中却在伺机破坏。严禁派人士则欢欣鼓舞,纷纷前来向林则徐祝贺和送行。林则徐的挚友龚自珍,满怀激情写了《送钦差大臣侯官林公序 ,恳切地提供有关禁烟措施的建议。

一八三九年一月八日,林则徐在北风呼啸声中离京,奔赴禁烟斗争的最前哨广州。

林则徐素来注意广泛听取意见和重视调查。早在江苏做官时,他曾亲自榜书了一副堂联,“求通民情,愿闻己过”。上联提醒自己了解群众的情况和疾苦,下联鼓励人们敢于向自己提意见。如今出任钦差大臣,仍然是这种作风。当路过安徽舒城时,林则徐听说当地有位士绅几年前在广东香山县任官期间曾查获不少鸦片。于是,林则徐向他详细探询广东方面鸦片走私、烟毒泛滥的情况,并跟他议论了禁烟问题。林则徐和他虽是初次见面,但却如同老友,促膝交谈,直至深夜。林则徐沿途拜会了很多地方官员和士绅,打听鸦片走私的情况。

就这样,林则徐掌握了不少广东方面鸦片走私的情况。三月二日,林则徐在江西旅途中,及时向广东布政司、按察司发出逮捕六十一名重要烟犯的密令。钦差大臣在上任途中,就显示出他的禁烟威力。

这时候,广东人民的禁烟斗争正在走向高潮。广州的滨海门户虎门,是鸦片走私必经的航道。那里的渔民目睹走私鸦片的“快蟹”(形似螃蟹,又有武器装备的快船)招摇往返,早已怒不可遏。一八三八年秋冬间,渔民自动组织起来,纵火烧毁“快蟹”数十只。他们还经常到珠江口外伶仃洋去“打鬼趸”。农民也行动起来,捣毁鸦片烟馆,逮住烟贩,挂上烟具、黑牌示众,烟鬼们则被撵得抱头鼠窜。

一八三九年三月十日上午,钦差大臣林则徐到达广州。两广总督邓廷桢、广东水师提督关天培等文武官员,怀着十分兴奋的心情,到天字码头迎接。雷厉风行地禁烟到达广州的第二天,林则徐便命令随从人员严格遵守纪律,不得随便外出,不得走漏消息。同时宣布:目前只收阅揭露鸦片罪犯的呈词,与鸦片问题无关的,一概不予受理。他立即和邓廷桢、关天培研究禁烟的办法和如何加强防务,并阅读有关广东地理、海防、海关方面的书籍档案。接着,他又以检查学业为名,召集粤秀、越华、羊城三个书院六百多名学生考试,要求他们除回答试题外,并发表对禁烟的意见,提供有关情况。林则徐还亲书了一副堂联:“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上联告诫自己要广泛听取各种不同意见;下联砥砺自己杜绝私欲,做刚正不阿的硬骨头。

在充分掌握了广东方面有关鸦片的情况后,林则徐下令查封广州所有的烟馆,并会同邓廷桢于三月十八日坐堂传讯垄断对外贸易的十三洋行商人。林则徐斥责他们勾结外商走私鸦片的种种违法活动,命令他们把禁止走私鸦片的布告立即带回洋馆,向外商宣读。在这份严正的布告中,林则徐指出外商贩卖鸦片是骗人财、害人命的罪恶行为,要求外商报明所存鸦片的数量,限三天内缴出,不得有丝毫偷藏。并要他们向外商取得写下“永不敢夹带鸦片,如有带来,一经查出,货尽没官,人即正法”的书面保证。林则徐毅然表示,“若鸦片一日未绝,本大臣一日不回,誓与此事相始终,断无中止之理。”还严正地警告外商;倘若“不知改悔,唯利是图,非但水陆官兵,军威壮盛,即号召民间丁壮,已足制其命而有余”。

英国侵略者为了保持罪恶的鸦片贸易,驻中国商务监督查理·义律亲自策划破坏中国正义的禁烟运动。三月二十一日,林则徐提出的外商呈报所存鸦片的三天限期已满,义律就指使英国烟贩用搪塞手段敷衍,只报所存鸦片一千零三十七箱,并虚伪地表示要和鸦片交易割断关系。他们以为这样已给足了钦差大臣的面子,以后只要贿赂一下,问题就解决了。

林则徐并没有被英国侵略者这种狡猾的惯技所欺骗。他已了解到在伶仃洋面的英国鸦片趸船有二十二艘,每艘所装鸦片不少于一千箱。英国侵略者如此对待禁烟,戏弄中国官员,是绝不能容忍的。林则徐立即下令传讯在广东的英国大鸦片贩子颠地。

查理·义律见蒙混不成,便进行恫吓,以为采取强硬态度会使林则徐屈服。三月二十三日,义律命令伶仃洋面的鸦片趸船开走,摆出战争的姿态。策二天,又企图乘夜晚携带颠地逃跑。可是,义律的阴谋并没有得逞。伶仃洋面英国的鸦片趸船,被林则徐所派水师在群众协助下截住,一艘都没有跑掉,颠地也被逮捕。

为了狠狠打击义律破坏禁烟的行动,林则徐下令将所有停泊在黄埔港里的鸦片货船,暂行封舱,停止中英贸易,并派兵严密防守洋馆区,不许外商出入,撤退洋馆里受外商雇用的全部中国人员,断绝洋馆与趸船的交通。这一系列正义措施,得到广大人民的坚决支持。三月二十六日,林则徐又发出速缴鸦片烟土的通令,指出,贩卖鸦片,“众怒难犯”,再不缴烟,必处以严刑重罚。这时,义律眼见欺蒙和恫吓都遭到失败,终于在三月二十七日无可奈何地具裹林则徐,表示遵命缴出所有鸦片。接着,英国的二十二艘鸦片趸船,遵照林则徐的命令全部开到虎门。

虎门销烟壮国威

林则徐会同邓廷桢于四月十二日到达虎门,与驻在虎门的关天培一起收缴英国趸船上的鸦片。收缴工作于五月十八日告一段落,总共收缴鸦片一万九千一百八十七箱又二千一百十九袋(其中一千五百四十箱是美国烟贩的),计重二百三十七万六千二百五十四斤。

同时,林则徐还陆续破获了数百起大小烟犯的贩烟活动,并向广东军、民、士、商发布了“速戒鸦片”的告示,勒令全省各地的鸦片吸食者清缴烟土、烟具。对缴烟者一概“不查究来历,请问姓名”,“能改即止”。对执迷不悟、匿具不报的人,坚决严拿治罪。

收缴外国鸦片后,林则徐为彻底销毁鸦片作了充分准备。过去用火烧毁鸦片,鸦片烟油流落地下,渗入土中,仍可挖出熬炼成烟膏。林则徐经过调查访问,决定采取群众所发现的有效的方法,用石灰和盐卤来销毁鸦片。在林则徐指导下,虎门海滩高处挖了两处十五丈见方的大池子,池底平铺石板,池子临海的一面设涵闸,临陆地的一面通水渠,池子周围拦桩钉板,以保证安全。当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之后,林则徐宣布从六月三日起公开销毁鸦片。

一八三九年六月三日(清道光十九年四月二十二日),晴空万里,虎门海滩庄严热闹。港湾里,数十艘战船排成威武的阵势,销烟池四周布满了岗哨。下午二时,林则徐登上虎门海滩的礼台,震动世界的虎门销烟,在隆隆的礼炮声和广大群众的欢呼声中开始了!只见一队队精神抖擞的工人川流不息地把封裹得十分坚固的长约三尺,高宽各约一尺五寸的鸦片箱背到池子边,还运来一担担石灰和一包包海盐。海盐和鸦片先后倒入池子,鸦片被盐卤泡透后,再抛下石灰。顿时,池子里沸腾起来,黑色的鸦片在池子里上下翻滚,化成白色的浓烟,在虎门滩头徐徐升起。不久,池子里停止了沸腾,空中消散了烟雾,池子通海的涵闸被打开,满池子被销毁的鸦片渣沫哗哗地泻进了茫茫大海。

销烟连续进行了二十三天,到六月二十五日,二百三十多万斤鸦片全被销毁。在这不平凡的日子里,远乡近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欢天喜地地涌来虎门海滩。他们亲眼看到害人的鸦片被销毁,激昂的情绪胜过虎门的海涛。

有些外国商人也来到虎门。他们根据自己过去跟清政府贪官污吏打交道的经验,以为中国是不敢销毁一两鸦片的,即使要销毁,大部分鸦片也一定会被偷走。但是,虎门海滩上中国人民高涨的销烟情绪和彻底销烟的严密措施,使他们震惊得目瞪口呆,不得不承认这样彻底销毁鸦片,是怎么也预料不到的。在销烟池边细细参观后,有些外国商人还特地走到林则徐跟前,摘下帽子,垂着双手,句林则徐表示敬意。这时,林则徐再次向外国商人宣告维护正当的贸易和严禁鸦片的决心,并表示不怕英国的武装挑衅。

虎门销烟,它揭开了中国人民近百年来反侵略斗争史的第一页光辉篇章,它向全世界表明了中国人民纯洁的道德心和反抗外国侵略者的坚强意志。

睁眼看世界

在广州禁烟和组织抗英斗争中,林则徐同西方资本主义发生了直接的接触。他逐渐认识到,闭关锁国是“因噎废食”,不可能“固疆强国”,只有了解西方,知己知彼,才能有效地抵抗侵略和保卫海疆。为此,他一面派人在广州一带刺探敌人的消息,去澳门了解西方国家的动态,购买西方的书报;一面组织人力进行翻译,译辑了《华事夷言>、《四洲志>、《各国律例,选译了军事技术方面的文章。林则徐如饥似渴地学习这些新知识,找机会亲自向外国人直接了解情况,从而获得了不少有关西方国家政治、军事、经济、史地等方面的知识,并了解到外国人对中国事情的看法。

林则徐不仅注意了解西方,而且主张进一步学习西方之“长技”。他曾从澳门和新加坡购买西方制造的大炮二百门,用来装备虎门各炮台,还购买西方制造的战舰,组织力量仿制西方的各种新式武器。了解西方,学习西方之“长技”,这是林则徐在广州能有效地进行抗英斗争的重要条件之一。

那时候,中国社会充斥愚昧迷信。清王朝政府上自皇帝,下至一般官员,都以“天朝”自居,闭目塞听,妄尊自大,对国际社会一无所知。他们只知道世界上有个英国,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有一次,道光皇帝竟发问:英国至新疆有无旱路可通?可见其昏庸无知到如何程度了。他们身处落后,反把西方的先进技术说成是“奇技淫巧”,顽固地拒绝吸收。林则徐主张了解西方,学习西方,“师敌之长技以制敌”,这在当时思想上、政治上也是一种改革,是需要有一定勇气的。因为这不仅要放下“天朝大国”的架子,承认落后,还要破除千百年来视外国为“化外之民”的陈腐观念。

林则徐确实是中国近代史上睁眼看世界的带头人。他开倡的先例,使当时的一些爱国进步人士受到震动,纷纷打破旧传统,去了解和介绍西方的情况,并启迪后来的知识分子和先进的人们,为谋求祖国的独立与富强而向西方寻找真理。

林则徐在禁烟实践中,还看到广大群众对外国侵略者“皆动公愤”,蕴藏着反侵略的巨大力量,深感到“民心可用”。他允许民间自行组织团练,并招募但户(住在船上的城市贫民)、渔民壮丁五千人,组成水勇,对他们进行训练,准备协助水师作战。林则徐还发布告示,宣布允许“人人持刀河的英国侵略军。相信“民心可用”,这是林则效地进行抗英斗争的又一个重要条件。

爱国者获罪

一八四〇年六月,广州附近海面,乌云满天英国侵略者,拼凑了一支包括军舰十六艘,运轴武装汽船四艘,共载炮五百四十门,士兵四千人续开到广州附近海面。鸦片战争正式开始了。

英国侵略军气势汹汹,想进攻广州。林则国官兵奋勇抵抗,广大群众磨拳擦掌,也纷纷海疆山河险峻,炮台壁垒森严。英军只能困守内河,企图侵占广州的计划终于成为泡影。

六月底,英军北犯厦门,被已调任闽浙总管领的爱国官兵打退。

除广东、福建外,中国沿海防务空虚。林贝光皇帝加强沿海防务,但没有引起重视,沿海各准备。七月,英军侵占浙江舟山群岛的定海。津海口。英国侵略者即向清政府提出一系列变贸易合法化、赔款、割地,等等。同时恫吓清政受上述要求,英国就不停止战争。过去一直可以使洋人害怕的道光皇帝,在侵略军闯进后惊恐万状。在禁烟运动高涨时,暂时保持沉善等投降派官僚,现在活跃起来了。他们在道光皇帝面前指责林则徐禁烟过激,惹了祸,并诬蔑林则徐接受英国国王文书,私自销毁,居心不良。他们还说什么英军“船坚炮利”,难以取胜。道光皇帝对禁烟本来就没有多大决心,投降派的危言耸听,使他对林则徐有所疑惧,因此很快就动摇了,派琦兽前往天津海口和英国侵略者谈判。

当琦善在与英国侵略者谈判中一味退让的时候,林则徐仍在广州竖持斗争。但是,道光皇帝却以“误国病民,办理不善”的罪名,于一八四〇年十月三日把林则徐撤职查办。林则徐因爱国获罪。但他对道光皇帝存有幻想。他向皇帝上奏章,提出忠告:“抑知夷性无厌,得一步又进一步,若使威不能克,即恐患无已时,且他国效尤,更不可不虑。”并表示:只要有利于国家,他不惜献出自己的一切。他请求“倘蒙格外天恩,宽其一线,或令戴罪前赴渐省,随营效力”。

林则徐被撤职的消息传开后,广州各界人士纷纷前去挽留和慰问林则徐,并送去靴、伞、香炉、明镜等礼物和五十几面颂牌,这些礼物都被林则徐谢绝了,只收下颂牌。

一八四一年五月初,林则徐前往浙江镇海听候谕旨。广州各界人士怀着极其惋惜的心情,络绎不绝地来到天字码头为林则徐送行。林则徐在这天日记中写道:“榴花、秋海棠已并开,荔枝、杨梅皆垂实矣。”然而,这时由于投降派得势,抗英斗争已被破坏,英国侵略军逼近“满城文武可怜虫”的广州了。林则徐一到浙江镇海,就致力于当地的防务工作,并继续严禁鸦片。他虽身在浙江,但仍时刻关心广东的抗英斗争,他担心广东局势在投降派的倒行逆施下会进一步恶化。事态发展,果然如此。五月底,英军进犯广州,投降派可耻地屈膝后,还散布英军“所恨者惟林一人”,趁机进一步打击林则徐。不久,道光皇帝下旨将林则徐遣戍新疆伊犁。

敲起“俄患”警钟

一八四一年八月,林则徐离开浙江前往伊犁时,鸦片战争正处于最危急的阶段,英军猖狂进攻,清军节节败退。林则徐闻讯忧心如焚,写下了许多感人的诗篇。他在留别家人的一首诗中写道: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这两句诗句生动表达了林则徐不顾个人安危,忘我牺牲的坚强意志,也是他一生坚贞爱国的高尚品格的真实写照。

林则徐在新疆度过了将近三年。新疆的北邻是沙皇俄国。早在广州时,林则徐通过编译和研究<四洲志》,对沙俄各方面的状况已有所了解,意识到它对中国的威胁。在新疆期间,他看到沙俄“商队”、“探险队”的鬼祟行动,并从边境所了解的各种情况中,更察觉到沙俄对中国抱有极大的领土野心。他认为只有加强边防力量,才能保证边境安全。为此,他跋涉天山南北,走遍新疆的库车、阿克苏、乌什、和田等八座城池。他努力地领导屯垦事业,在一望无际的荒凉土地上,开垦出农田三万七千余顷。后来,当他回顾起这段生活时,曾写道:

荒碛长驱回鹊马,惊沙乱扑曼胡缨。

但期绣陇成千顷,敢惮锋车历八城。

诗句表达了林则徐并未因遭贬而丧失锐气。他豪情满怀地在艰苦环境中加强边疆建设。

一八四五年,林则徐被召回京。他又出任过陕甘总督、陕西巡抚、云贵总督,仍然十分关心英国侵略者蹂躏下的祖国东南沿海地区。一八五○年春,林则徐告老还乡。他继续进行禁烟的宣传,积极关心福州人民反对英国侵略者的斗争,并对沙俄仍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针对一八四八年以后沙俄多次胁迫清政府开放伊犁、塔尔巴哈台(塔城)为通商城市的事实,林则徐在临死前几个月,曾大声疾呼:“终为中国患者,其俄罗斯乎!吾老矣,君等当见之。”他敲起“俄患”的警钟,提醒人们要谨防沙俄侵略的危险。

一八五〇年十一月,林则徐在广东潮州普宁县逝世,终年六十五岁。临死前,他连声大呼,“星斗南!星斗南!”据有人考证,林则徐是被暗害致死的。当时,洋商害怕林则徐东山再起,就用重金贿赂他的厨子。不幸的是林则徐喝了厨子送去的放入一种药物(巴豆)的早餐,泄泻不已,从此一病不起。“星斗南”是福建方言,与“新豆栏”发音相同,广州“十三行”所在地的一条街,就名“新豆栏街”。由此可见,林则徐在临死前已发觉自己被洋商暗害,所以才大呼“星斗南”。以后有人在悼念林则徐的诗中,写道:“伤心新豆阑犹在,竟死奸民一寸香。”

林则徐不愧为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位值得纪念的民族英雄,他的业绩对人们一直起着鼓舞作用。

下期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