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龙虾和奢华度假村
你要问我完成第一天比赛的感觉如何?我完全无法用语言回答你,如蒙大赦?天降甘霖?如释重负?都不能描述我完赛后的心情,我就坐在酒店大堂的那个凉亭里,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喝可乐了,就坐在那里,吹着风,对前台的小姑娘说“有香烟吗?”。
小姑娘拿出一包香烟,拆开,用手指剔出一支递给我,帮我点上,我长长的吸了一口。我戒烟7年了,在骑完第一天的四个赛段以后,突然就想抽一口。那就抽吧,我想。
菲律宾卖烟很有意思,小姑娘给我一根烟,我开始以为是她免费请我抽,后来发现他们卖烟是一支一只卖的,除非客人主动说要一包烟,否则就给你一只,一只烟20比索,大概3块钱人民币,一包烟20只卖200比索,大概30块人民币。
抽完一只烟,身体完全放松下来以后,突然感到很饿,才意识到应该吃点东西了。
我问前台的美女,这附近哪有好的餐厅,美女说这个岛的南端有个叫加州珊瑚的奢华度假村,就在海边,那边有好的餐厅。我让她帮我问问加州珊瑚还有没有房间,如果有的话,我就在那吃晚餐,晚上就住在那里。
“先生,还有最后一个房间,是他们酒店唯一的蜜月套房,在顶层,有两个看海的阳台,还提供海鲜晚餐,您需要我帮您预订下来吗?”
“好的,请马上帮我订下来,谢谢。”
去加州珊瑚又要坐那种称为Tricycle的三轮车,沿着一条水泥铺就的公路,一路往南面开,慢慢的路上热闹起来。摩托车一辆辆在我们旁边超过,还有一种独特的中巴车,车厢里面平行着放了两条长凳子,乘客就坐在凳子上,遇到人多的时候,就有人扒在车厢外面。
穿过一段人口稠密的街道,三轮车往右一拐弯,进入一条窄窄的小路,沿着小路再往前开一段,一棵大树下,有一所房子,外墙漆成黄绿相间的颜色,司机说到了。
我下车,推开院子的门,进入这个房子的中庭,继续往前走,穿过中庭,跨过一个绿色小门,大海突然就出现在眼前了。一阵一阵的海浪好像要直奔我扑来,脚下就是细白细白的沙滩,海边停泊着一艘艘螃蟹船,都是在附近海域捕捞海鲜的渔民,这里果然有着无敌海景。
酒店的女主人跑过来打招呼。
“欢迎您,Woodland 山地车公园那边给我打电话了,说有上海的客人要来住,还要我们准备晚餐。”
“是的,谢谢您。”我对她说。
“您的房间是顶楼的套房,让我带您上去吧。”
“好的,谢谢。”
一开房间的门,一股清凉的冷气扑面而来,原来她们提早开了空调,房间是一个很大的套房,有两个巨大的阳台,可以看到270度的海景,这里的海水湛蓝湛蓝,海边停泊着大大小小的螃蟹船,是捕捞海鲜的,海中间还有一些船停着,“那些是潜水客的船,”女主人向我解释。
“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设施,这边是平板电视,可以看到全世界的电视节目,那边是小型Hi Fi音响,空调,电扇的开关在门边,这边是您的浴室。”
浴室确实超大无比,有淋浴,和带按摩功能的浴缸,太棒了。
“晚餐您想要吃什么,我们有今天刚抓上来的龙虾,您想要尝尝吗?”
“龙虾,当然要,还要一些冰镇的啤酒”。
就这样,夕阳在海面上慢慢落下去的时候,我躺在阳台的沙滩椅上,一手拿着巨大无比的清蒸龙虾,一手拿着啤酒,啤酒冰凉,听着一阵一阵的海浪声,夕阳全部沉到海面下的时候,6只龙虾和半打虎牌啤酒也进了我的肚子。
这么舒服的日子让我又开始纠结了,明天还要去完成剩下的四个赛段吗?不如在这里喝啤酒,吃龙虾,吹海风,这多舒服啊,啤酒是冰凉冰凉的,正对我的胃口,龙虾是非常新鲜的,女主人说是螃蟹船上的人用长矛扎的,抓到以后马上送到酒店,不像有些大船抓到海鲜以后先用大桶的冰盖着,等回到岸上,海鲜已经死了。
(五)吃完龙虾 第二天的苦虐赛事继续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第二天早上我还是出现在了第五赛段的出发点,可能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应该完成比赛。
经过了一晚好睡眠,还有龙虾补充体能,感觉今天状态应该比昨天好一点。可是今天的天气更热,第五赛段开始是一个长的砂石下坡路段,坡很陡,砂石很碎,轮胎抓地很难,我小心翼翼的控制住刹车,进入一个相对平缓的路段,然后就是树根突兀的连续弯道,一直刹车,导致刹车片产生热衰减效应,刹车力道明显减弱,后来我都怀疑刹车片可能被我刹到发红了。
谢天谢地,总算完成了第五赛段,我看了一下,五个赛段Celso一共比我快了五分多钟,看来是追不上他了,他确实比我快。
Celso是吉马拉斯岛上的居民,经营着一家餐厅,一家海滨度假酒店,喜欢骑山地车,还喜欢玩越野摩托,一头花白的短发,像个老头子,看我的外表,大家一开始都不相信我比他还大一岁。Celso在当地算是一个成功人士,但为人非常谦逊低调,脸上总是一副和善谦卑的笑容,是一个广受大家欢迎的人。
在早上等候出发的时候,我又遇到Trebor和那帮新加坡朋友,我总是开玩笑说他们是新加坡国家队,大家互相问候打完招呼,Trebor问我昨晚去哪娱乐了,有没有喝酒。我说在海边吃龙虾喝啤酒。
“昨晚我们都在帮你的忙,Brian。” Trebor笑着说道。
“帮我的忙,哦,谢谢!请问你们做了什么?”我问他。
“我们大家都在灌Celso喝酒,如果他喝醉了退赛,你就是冠军了,Brian。”
“那他喝了多少啤酒?”
“大概喝了30瓶啤酒,但今天一大早他还是精神抖擞的出现在赛场了。”
“哦,无论如何,还是要感谢您们。” 我们都大笑起来。
“那比赛结束以后,今晚我们好好喝酒吧。”
“一定,一定,晚上见,Brian。”
艰难的爬坡又要开始了,从第五赛段的终点到第六赛段出发点大概有6公里,是一个很长的上坡,而且比昨天转场的坡要陡,这种比赛下坡一般是几分钟,可是转场爬坡可能要40分钟甚至一个小时,虽然昨晚有龙虾补充体能,但昨天的比赛已经透支了体力,而且小腿受伤的地方今天感觉有点隐隐作痛,看起来伤口颜色有点红,可能是发炎了。
骑车爬了一段,遇到一个很陡的坡,就下来推车,基本是骑一段推一段,不断有车手从我身边超过,我几乎是掉到最后一个了。骑到前面一个分叉路口,见到两个青少年组的男孩子等在那里,我走近的时候,他们指着右边的那个方向对我说:
“请往这边骑, Sir。”
“好的,谢谢,你们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吗?”
“是的,先生,Celso 说怕您迷路,走错了,让我们在这里给您带一下路。”
“好的,太感谢了,这样不会影响你们比赛吗?”
“不会的,先生,我们下一赛段的出发时间还早。”
突然有一阵莫名的感动:虽然大家刚刚才认识,虽然名义上我们还存在竞争关系,但是Celso这份善意,这份关切,这份友谊让我有一些感动,Celso真的是个难得的好人!
我拼尽全力,几乎是在规定出发时间的最后一秒钟到达第六赛段的出发点,看见AES的赛事总监Shyam正站在那里给出发的车手加油。
“Brian , you are just in time, never give up , man(你到达的时间刚刚好,千万别放弃,哥们)” Shyam 对我说。
看来我这个又老又慢的车手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Shyam是一个来自尼泊尔的帅哥,他的长相非常有特点,皮肤浅黑,眼睛炯炯有神,留着一绺短短的小胡子,头上戴一顶酒红色的POC山地车帽。
比赛开始的前一天,开车手大会的空隙,我和他简短地聊了聊。Shyam是个非常友善,非常善于沟通的小伙子,我问他是哪个国家的人。他说:“我在日本,人家以为我是日本人,我在泰国,人家以为我是泰国人,我在南非,人家以为我是南非人,其实我是来自尼泊尔的Limbu人。”Limbu是尼泊尔一个历史悠久的少数民族,居住在喜马拉雅山山脚。
Shyam拿出手机,和我拍了一张照片,没想到过了一会就有国内的朋友发微信问我:“你在菲律宾比赛啊?”
我很诧异:他们怎么知道?
原来Shyam在中国有很多朋友,他不仅用Facebook,Instagram和中国的朋友交流,甚至有一个微信账号,很快我们就成了好朋友!
第六赛段是最难的一个赛段,吓人的乱石公园,一段很长的石头密集路面,落差大,急弯多,要控制车速,控制刹车,还不能太慢,落差大的地方,速度太慢反而容易前空翻摔车,全神贯注的看着前面的目标,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刹车,到乱石最密集的地段,感觉捏着刹车的手指已经麻木,双腿无力支撑脚踏,坚持,再坚持一下,谢天谢地,冲过终点线了。
完成了第六赛段,接下来的挑战是要爬坡十公里到第七赛段出发点,第七赛段的终点到第八赛段出发点是可以用摩托车拉上山,也就是说,这是这次比赛最后要爬的一个坡了。
但这个坡我感觉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去了。第一是因为太长,接近10公里,是转场最长的一个上坡,第二是到了下午,体力也透支了,除了喝了点可乐和 mountain dew ,没吃任何东西,小腿上的伤也隐隐作痛。
这个时候的太阳是一天中最毒的时候,我的头脑有点不太听使唤了,两个声音在我耳边交互的争吵“放弃吧,太累了,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完赛的,而且你已经超额完成了目标。就算你坚持爬上去,到了出发点,你也超过时间了,计入你成绩的话,你的下坡时间就比Celso慢太多了”。另一个声音说“既然已经完成了6个赛段,有什么理由不继续下去呢,完成比赛比什么都重要,最重要的是完赛”。
但我实在是骑不动啊,只能推着车,机械的迈着脚步,一步一步往上走,头脑已经停止了思考,我的身后已经没有车手了,就我一个人,推着车,耷拉着脑袋,慢慢的挪动,“不行了,伙计,我确实不行了,一定要退赛了。” 我对着车自言自语。
上山的小路,曲曲弯弯的向山上延伸,小路两旁是椰子树和芒果树,树林中有当地人盖的吊脚楼,散布在丛林里,远处的海,海上的船隐约可见,风从远处的海上吹过来,突然感到了一阵凉意,让人精神一振,跟着风过来的还有一种隐隐的歌声,歌声曲调深沉而悠远,像意大利歌剧中女高音那种很长很长的唱腔。
在这个似乎空无一人,只有我在独自慢行的时候听起来,更触动人的心弦,更让人感动。事后回想起来,我一直以为这只是当时的一种幻觉,是人太疲劳的时候产生的幻觉,菲律宾有这么好的音乐吗?
身后传来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回头一看,一个骑着越野摩托车的人急驰而来,等他来到我的面前,原来是Waui。
“Is everything all right , buddy?(一切都好吗,伙计)” Waui 问我。
“Hi Waui , not so good , I am exhausted,I am dying , bro(我精疲力尽,要累死了)。”
“ Take your time , you can do it(慢慢来,你可以做到的)”。
“Thanks , I will try my best(谢谢,我会尽力的)。”
Waui骑上他的摩托呼啸而去。
他骑着摩托车在赛场巡视,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车手,无疑我是他认为最需要帮助的人。
我是本次赛事年龄最老,速度最慢的,又是外国人,不习惯炎热天气,骑车技术一般,装备护具业余,除了装出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咧着嘴,笑嘻嘻,到处和人打招呼,握手聊天外,和比赛有关的东西基本无一长处。
丛林里传来的悠扬歌声好像是多巴胺注入我体内,Waui的鼓励又好像使肾上腺素急速奔涌出来,本已疲倦的身体,突然产生了一股不可阻挡的强大力量,我上了车,向山上骑去。
第七赛段完成的比较轻松,借着刚才那股意外获得的力量,感觉体能倍增,似乎还能再骑几个赛段。我知道,这个是最容易摔车出事的时间点,因为你的精神很亢奋,但身体其实已经很疲劳。一定要量力而行,保持速度不要太快,确保安全完赛,我对自己说。
顺利地冲过第七赛段的终点线以后,似乎一切变得很简单,接下来可以合法的用摩托车拉到最后第八赛段的出发点,不需要累的要死要活的自己骑上去了,还有就是,第八赛段难度相对较低,赛事组织方可能故意设置成这样,好像环法赛最后一站在巴黎的荣誉骑行,只是走一个过场,胜者早已决出。
不过,这最后的一个赛段,有些车手因为太过放松,也出了一些意外,有些还比较严重。
第七赛段的终点线外,排列着很多的摩托车,是组委会安排拉车手上山的,摩托车用一根粗绳子,拉住山地车车架上的立管,这是很简单的一个操作。不过需要非常注意的是,摩托车和后面的山地车必须保持合适的距离,离得太近绳子容易被卷到前轮的刹车盘上,会造成车手倒地受伤,离得太远,摩托车手急加速时,山地车容易被拉翻。
我在终点线外,也找了一辆摩托车,一个黑瘦黑瘦的小伙子,拿出一卷绳子,帮我绑好车,问“您准备好了吗?”
“好了,可以走了。”
小伙子一加油门,快速往前冲去。
很快,我们前后左右都是拉着山地车的摩托,摩托车手欢快的飞驰,山地车手们摆脱了爬坡的苦恼,比摩托车手更开心,大声呼叫着,一起往前冲。
突然,最前面的摩托车慢了下来,后面的摩托车和单车来不及刹车,摔成一片,我前面摩托车的绳子,卷进了我车的前轮,我连人带车摔在地上,由于惯性的作用,在地上滑了好长一段距离才停下来。
摩托车手赶紧跑过来问“对不起,您没事吧?”
我看了看,腿上有一片擦伤,但也不是很严重,“没事,不用担心,谢谢。”
摩托车手回到前面,扶起他的车,检查了一下,车没事,我们继续往山上开去。
最后赛段的出发点,Celso在前面等着,我们碰了一下拳头 “Finish strong(好好完赛)。”
“Be save , mate(保持安全,哥们)。”
第八赛段目标就是不要摔车,不要受伤,确保这整个比赛圆满完成,如果最后一刻受伤就不好了。我尽可能控制好速度,下大的落差的时候,控制好重心,不要摔车,不要受伤,安全完赛,我在心里反复对自己说。
突然,终点线就在眼前了,大批的观众聚集在前方,为每一个冲过终点的车手喝彩,终点前设置了一个很大的飞包,车手可以腾空2米,再降落到后面一个接坡上,动作酷炫。
当然组委会也给车技一般的车手另外一个选择,就是从飞包侧面的平地冲过终点线。在越来越接近终点的时候,观众的呼喊声也越来越大,我从坡上一棵树旁向左拐,就是终点前的的飞包,观众的呼喊声似乎是想看我飞过去,我瞅了一眼那个可怕的家伙,自言自语的说 “no, no, no,I can’t do it , i can't do it”。最后一瞬间,我选择了安全的(猥琐的)方式,从平地越过了终点。
观众还是给了我热烈的掌声,Shyam和Waui都走过来。
“Congratulations ! Brian , you are really something(恭喜完赛,很了不起)。”
“谢谢,我是这次赛事最老,最慢的车手。”
“但你也是所有人里面最开心的车手。”
“谢谢鼓励。”
我和他们握手。
“你知道吗,我们刚才很担心你太过兴奋,会飞那个大包,有几个车手就在这里摔了,有一个被救护车刚刚送走。”
“啊,这么严重啊,是哪个车手?”我顺便问了一句。
“是Rolland,山地车公园的老板。”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希望Rolland 平安!
(六)颁奖 过程就是奖励
本来以为完成这次比赛会有一种特别的成就感或者至少有大舒一口气的轻松,结果真的完赛以后,心情反而特别平静,组委会在广场上搭起了一个颁奖台,颁奖前大家都聚集在广场上喝啤酒,聊天,拍照,广场的扩音器传来节奏强劲的音乐。
颁奖终于开始了,先颁发的是男子精英组,都是最快最牛的车手,有些是职业车手,精英组前6名都可以站台,有证书,奖牌,前三名有奖杯和奖金。
接下来是男子公开组,前三名上台领奖,男子大师A组,B组,都是前三名上台领奖。
终于到了大师C组,就是50岁以上组,颁奖司仪大声喊着“来自中国上海的XXX,获亚洲山地耐力赛菲律宾吉马拉斯站,男子大师C组亚军,请上台领奖。”
本来早就知道Celso是冠军,我是本组余下的唯一一名车手,也就是亚军,但真的要上台了,颁奖司仪称呼我为亚军的时候,有点兴奋,有点虚荣心得到满足的快感,也很清楚这不是真正的亚军。
Celso比我水平高很多,和他站在一起领奖,实在是有点尴尬。司仪把话筒递给我,我首先感谢这么多朋友的帮助和鼓励,否则我不可能完赛,同时我也对着台下所有的朋友说“ I am happy to stand here,but I feel a little embarrassing,Celso is the real champion .(我很高兴站在这里,但还是有点尴尬,Celso才是真正的冠军)。”
“No , you don't need to be embarrassing , you did it(你不用感到尴尬,你做到了)。” 站在冠军领奖台上的Celso 向我伸出手,我们的手握在一起。
领奖的过程也花了不少时间,一开始,有人把完赛奖牌套在我的脖子上,然后是一个有机玻璃的奖杯,接着是赞助商提供的功能性运动饮料,还有一个是赞助商提供的山地车配件,我要用两只手才能抱住所有这些东西。说实话,我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这么多的奖品。
这还没完,一个穿着礼仪小姐服装的美女,把我带到颁奖台旁边的一个小亭子,拿出一个签名簿让我签字,我不解的看着她们,亭子里的赛会官员拿出一叠钞票递给我,原来是我的亚军奖金,6000菲律宾比索。天呐,居然还有奖金,这时候才意识到,人家真的把我当成了亚军。
颁奖结束以后,所有人都留在广场上,拍照,喝酒,烧烤,欢乐派对一直持续到晚上,新加坡代表队过来了。
“恭喜你,Brian。”
“谢谢,如果你们那晚把Celso灌醉就更好了,我就是冠军。”我哈哈大笑,几天下来,现在大家都是很熟的朋友了,说起话来也没有太多的忌讳。
“如果这个比赛明年还有,我希望你们一定要把Celso灌醉,”我笑着说,大家都笑了。
“在这里见到你,我们都很高兴,只要享受山地车就好了,再次恭喜你,好好享受这里的一切,Brian。”
“谢谢你们。”
Shyam和Waui手里拿着啤酒朝我走来。
“Congratulations , Brian,你做的很好。”
“谢谢你们。”
“说实话,我们一开始不相信你能完赛,估计你会很快退赛。”Shyam说。
“是的,我打算一开始就退出。” 我回答到。
“当你完成了第一天的四个赛段,我和Shyam都祈祷你不要退赛,一定要坚持下去。” Waui的眼里满是笑意。
“是的,但是差一点就放弃了。”
“当我们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和Shyam都觉得你不是经常骑山地车的人,你也没有带自己的车,还有你的防护装备有点简单。”
“是啊,我本来一开始就是陪朋友来的,可是,经过这次比赛,我才是真正开始喜欢山地车了。”
“Enjoy your riding , cheers(享受骑行,干杯)。”
“Cheers.”
(七)回到上海 思绪经常回到那个岛、那座山
回上海的旅途,就是把上次来的路倒着走一遍,Tricyle带着车包和行李到吉马拉斯岛的码头,穿越伊洛伊洛海峡,坐出租车到伊洛伊洛机场,飞到马尼拉,再飞回上海,感觉回程特别的快,一下子就到家了。
刚回到家的头几天,身体的疲劳一下子总爆发了,感觉特别特别累,不想动,小腿的伤有点发炎,隐隐作痛,过了几天,恢复过来了,主要是瘦骨嶙峋的排骨看不到了,长了一些肉回来,体能也增强了。
有时候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发呆,思绪总是容易回到菲律宾比赛的那几天,回忆起一些人或事,有些感慨!
突然有一天,拿起电话打给在尼泊尔的Shyam,“Hi Shyam,你们愿意在中国做一场这样的比赛吗,我可以帮到一些忙。”
Shyam也很希望能在中国再办一场,我们计划了一段时间,在中国办一场AES的山地速降赛赛,就在比赛的所有细节都快要落实的时候,发生了新冠疫情,今年未能举办,我想明年还有机会,把这个能激发人的潜能,锻炼意志,强健身体,凝聚友谊的活动推动起来。
这个比赛是去年的事,我直到现在才静下心来把这段经历记录下来,码字的过程不可谓不辛苦,但重新回顾这一段经历,也重温了许多美好的回忆,希望有耐心看了这篇文章的朋友也享受骑行,享受由此带来的美妙记忆!
Keep shredding , Be safe !
2020年9月20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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