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用真挚歌声感动无数人的歌手孙燕姿,昨日宣布将于6月起举办出道20周年巡回演唱会,而主题定为“就在日落之前”。
孙燕姿在社交媒体郑重其事地写下了800字催泪长文,剖白出道至今的心路历程,坦言曾经迷惘、失去重心,婚后甚至嫌弃自己。“开始不喜欢台下的我,慢慢的我也不喜欢台上的自己”,而如今,她找回自己,终于重新振作。
20年前,“每天在厕所开演唱会”的孙燕姿,凭一腔孤勇和对歌唱的热爱,拿着行李箱从新加坡飞到台北,开始了20年舞台上的汗水与荣光。
“没有一个22岁的女生像她这样唱歌。”
独特的声线和个人特质,让孙燕姿迅速走红。在那个“吃午餐便当都可以是一则新闻”的年代,马不停蹄上综艺节目,每一家报纸都要“独家”。
“3个现场娱乐新闻OK、电视节目轮到我们了、太好了来这里有饭盒、快跟谁谁谁打招呼,不懂的笑就对了,别担心你很快可以放松了,因为下一个是电台,你知道的,收听率最高的电台节目总是在夜深人静。”
晚上卸妆,明天继续抹上女明星必备的装备衣裳。孙燕姿争分夺秒地辗转在通告之间,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有片刻的喘息。
后来在各地的歌迷多了,去往不同城市时坐飞机的时间,也成了她幸福的个人时光。短短三年时间,她密集发了七张专辑。超高强度工作的背后,是“能崩溃的崩溃,能报道的报道,能收敛的收敛”,铁打的人都吃不消,开始怀疑生活的意义。“最后能选择的话,能空则空。”
于是,在2003年的夏天,她在事业的高峰,毅然决定告别乐坛一年。
“没有方向,但也没有重量。到最后没有重量,也没有了重心。”很少有这样的先例,毕竟当时的流行乐坛人才辈出,谁也不知道孙燕姿告别之后,还有没有歌迷会在原地等她。但孙燕姿说,那是逃离,也是自由,分不清楚界限。她只能遵从心的选择。
2004年,孙燕姿携带第八张个人专辑《Stefanie》复出时,曾经为同名歌曲《Stefanie》填词袒露心迹:
“站在最顶端上,却失去光芒。
曾留下的痕迹,我无法想像。
一个人的勇敢,能和谁分享。
喜悦后的悲伤,在没有的地方。
……”
她学会了放慢节奏,挣开那一点点可以呼吸的缝隙,重新寻找自己作为歌手的定位,和作为一个人生活的意义。
孙燕姿减少了发行唱片的密度,淡出了靠炒作和绯闻支撑的娱乐圈。她的人生找回了重量,也慢慢重新建立了重心,并将她所感受到的一切寄托在音乐里。
2011年,孙燕姿低调结婚生子,没有接受任何采访,仍然受到了无数人的祝福。只是,身份的转变再次让人措手不及,也让向来好强的孙燕姿质疑自己,是否能承担新的角色,是否自己还不够优秀。
即使是作为流行歌坛的“天后”,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将重心转到家庭时,遇到家人有时不太能理解,让她尤其感到挫败。
“我的缺陷一目了然。”孙燕姿在文章里剖白自我。
她曾回忆,有次儿子发烧,怄气说“我恨妈妈。”而她一时气昏了头脑,竟然回了儿子一句,“你死掉我也不会在意。”这句话让她后悔了很久,一直记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和家人相处时,不要这么争强好胜,互相伤害。
孙燕姿坦言,自己还在学习当母亲,也在学习怎样才能照顾别人,同时不失去自我。“就算觉得自己不会、不够、不优,我继续努力。”
出道将近20年,太多人在她的歌声里找到自己的青春,印证自己的成长。
“我告诉自己这么多年的累积、情绪、爱、暗、满、空,是值得收拾的,这些跌跌撞撞,这些充满人生不同阶段的经历,陪我一起走过的人,值得再次的踮脚。”
这段催泪长文发布后,吸引了10多万歌迷点赞。
“感觉大家都在20年里做了很多事情,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孙燕姿写道,“谢谢你们听我的歌长大,我迫不及待与大家相聚!”
其实虽然她不再频繁登台与观众见面,但歌迷的等待和心意,孙燕姿都珍藏在心里。
去年生日时,孙燕姿曾经送给观众一首原创单曲《守护永恒的爱》,歌词中提到,“就在日落以前,我们会再见面。”她兑现了许下的诺言。这首歌曲的MV开场白中,“如果心有门,谢谢你让我走进你的每一段青春,守护你”一句,也频频出现在她和歌迷的互动中,就像一个独特的密码。
有歌迷考证,“就在日落以前”这个概念,源于英文谚语“Makehaywhilethesunshines(打铁趁热,勿失良机)”,这是孙燕姿很喜欢的一句格言。2003年,她自立门户,成立公司MakeMusic的时候,正是用这句话作为标语。
2007年,这句话又再次被孙燕姿改写,在《咕叽咕叽》里以英文Rap的方式呈现:“Let'smakehayinthebigsunshine.Yeawe'llmakehayinthelight”。
而孙燕姿本人的名字音译成英文,正是“SunYanZi”。她在无数歌迷的心中,一直被视为光芒万丈、活力丰沛的太阳(Sun)。
孙燕姿上一次发表作品,还是在2017年发布的《跳舞的梵谷》,这张专辑理智与疯狂并行,邻近收尾时,制作团队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最后一首歌,孙燕姿就亲自填词,闭关三天写出了《极美》:
“别再奋力逞强,
狂欢掩饰倔强,
面对空洞,
四面堂皇
……”
自嘲“一直待在山洞里”,几乎半隐退的孙燕姿,原本担心自己会与时代脱节,无法和年轻人沟通。结果去年参加《明日之子》,又以知性、坚定、勇敢、温柔的个性,再次俘获一大批年轻的粉丝。
孙燕姿坦言,自己已经不再是《克卜勒》里那颗“寂寞的星星”,但她相信,“世界上一定有很多跟我一样的人,一样被赋予一些疯狂的人。”
她想告诉这些志同道合的人们,谁都有缺乏安全感的时候,但人生还是要向前昂首阔步。
“有时候想说如果要重来,我是不是还会一样的成功?别想了。就在日落以前,我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