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么思齐 编辑|漆菲
4月21日清晨，斯里兰卡首都科伦坡，圣安东尼教堂尖顶上的时钟指针停在了8时45分。当日教堂正在举办复活节仪式，突然一声巨响刺破宁静，接着屋顶被炸穿，木制长椅被炸碎，滚滚黑烟飘向灰白色的天空，有目击者形容“灰烬像雪花一样飘落”。一时间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圣安东尼教堂刚遭遇浩劫，几乎同一时间，科伦坡以北城市尼甘布的圣塞巴斯提安教堂和斯里兰卡东部城市拜蒂克洛的一间教堂亦发生爆炸。除了上述3间天主教堂，科伦坡的3家五星级酒店——香格里拉酒店、肉桂大科伦坡酒店和金斯伯里酒店也发生爆炸。
斯里兰卡因地形之故被称为“印度洋上的一滴眼泪”，在基督徒的这个盛大节日，这个美丽的岛国却流下了眼泪。从上午开始，数起有预谋的爆炸接连发生，整座城市陷入震惊与悲伤中。据英国《卫报》、美国CNN等最新消息，斯里兰卡警方发言人在4月23日表示，系列爆炸案死亡人数已上升至310人，另有40名嫌疑人被捕。
爆炸规模非同寻常
复活节是基督教年历上的重要节日，其象征着重生与希望，是为了纪念耶稣基督于公元30到33年之间被钉死在十字架之后第三天复活的日子。
遇袭教堂所在的尼甘布距离首都仅30公里，是斯里兰卡天主教重镇，素有“小罗马”之称。当地时间4月21日早上，不少当地居民聚集在教堂庆祝。加上恰逢斯里兰卡新年假期的尾声，本在享受惬意周末的人们被陆续出动的警车和救护车声惊动，才意识到宁静的家园正在经历一场浩劫。
21日下午，科伦坡郊区的廉价宾馆和一处公寓又发生两起爆炸，疑似嫌疑人在逃脱追捕时采取了自杀式炸弹袭击。第八起爆炸发生时，警察正进入北郊一所房间进行搜查，自杀炸弹袭击者引爆了身上的炸弹造成房屋倒塌，导致3名警察死亡。而藏身于科伦坡国际机场的另一处爆炸装置被成功排查，它是一根长达1.8米的PVC管，内含爆炸物。
八起爆炸图示。来源：英国《卫报》
22日发生了第9起爆炸，据悉爆炸发生在科伦坡教堂附近的一辆面包车中，当时警方拆弹小组正在试图拆除炸弹。所幸没有人员伤亡。英国《卫报》援引斯里兰卡警方发言人的话称，警方还在科伦坡主要公交站发现了87枚低爆炸性雷管。
“这次连环爆炸规模非同寻常。”人权观察组织南亚主任米纳克什·甘古利表示，“即便在斯里兰卡过去30年的内战中，这种规模的袭击也从没有发生过。”
遇难者中也包括中国人——目前经确认有1人遇难（注：斯方之前宣布为2人，经使馆确认后修正为1人）、5人受伤、还有5人失联。伤者与失联者中的9人是中国科学院南海海洋研究所东印度洋中国科考项目的工作人员。目前该研究所已派人去斯里兰卡了解情况。
有内地媒体引述中国科学院南海海洋研究所一名工作人员的话称，这些人是该所每年例行的“东印度洋”综合科考项目的学生和老师，“该批人员共10人，原本是与停留在科伦坡的科考船上的另外10位研究人员换班，但飞往科伦坡后入住酒店时遇到了爆炸”。
斯里兰卡华侨华人联合会会长张旭东告诉《凤凰周刊》，遇难者是长年与当地有生意往来的中国人，“事发时正在香格里拉酒店吃早餐”。5名伤者目前已脱离生命危险，“其中4人在爆炸时正在自助餐厅取餐，离爆炸中心稍远一点，因此受伤程度较轻”。
遇袭的3家酒店均位于科伦坡市中心，属于高端商务型酒店，最低价格要160以上美元一晚，是外国商务人士和游客的青睐之地，甚至还曾作为国家领导人外访的居住地。其餐厅均对外开放，午餐和晚餐时段会有很多非住宿客人用餐。
爆炸前五分钟，《法制日报》记者李亚洲君恰好和家人在金斯伯里酒店一侧的餐厅吃早饭。用餐结束后，他刚刚从餐厅走到前台，就听到了爆炸的巨响。
“爆炸发生最惨烈的地方在餐厅，由于前台和餐厅有一堵墙隔开，外面还算好。爆炸刚发生时，很多人恐慌地跑出来说‘天花板塌了’，大家起初还猜测是不是煤气罐爆炸了。”李亚洲君向《凤凰周刊》回忆说，地上满是碎掉的玻璃渣，刚用过的瓷碗被炸成碎片，蹦到了马路对面几十米远处。“后来大家用桌布、窗帘裹着把人抬到救护车上，很多人都血肉模糊，无法判断是死是活。”
李亚洲君以家人事后平安返回家中，至今仍心有余悸。“现在是旅游淡季，酒店客人相对较少。之后我们会避免去人口集中的地方，特别是餐厅。”
同样“逃过一劫”的还有在科伦坡工作的华人工程师崔先生。他告诉《凤凰周刊》， “我预定了去金斯伯里酒店餐厅吃午餐，（21日）早上还接到了酒店工作人员的确认电话，结果刚放下电话才十几分钟就出事了，现在想想很后怕。”
华侨华人联合会的郑心云则称，因为恰逢星期天，很多人早上可能还在家休息，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出事的几个酒店在斯里兰卡是非常有名的酒店，也是华人来此出差和商务活动首选之地，“我们也常去这几家酒店用餐或参加宴会。如果爆炸发生在中午或下午，后果会更加不堪设想。”
圣安东尼神殿前的玻璃碎片中有一只鞋。来源：英国《卫报》
据英国《太阳报》报道，斯里兰卡名人玛雅杜姆（Shantha Mayadunne）是21日晚发现的首批受害者之一。据悉，玛雅杜姆的女儿在袭击不久前贴出了和家人在香格里拉吃早餐的照片。印度演员Radikaa Sarathkumar发推文说，她侥幸逃脱了袭击，爆炸发生前一刻她就在肉桂大科伦坡酒店。
引发全球声讨
据斯里兰卡当地媒体报道，目前共有24名嫌犯落网，其中10人被转交至刑侦部门。截至目前，尚无任何组织表示对这些爆炸事件负责。斯里兰卡官方则于4月22日宣布，连环爆炸事件是由极端组织National Thowheed Jamath（简称NTJ）所策划。
“我呼吁所有斯里兰卡人在这一悲惨时刻保持团结和强大，政府正在采取措施控制这种情况。”维克勒马辛哈谴责了爆炸案，并称其为“懦夫行径”。科伦坡大主教马尔科姆·兰吉斯则称其为“非常悲伤的一天”，并敦促政府尽快抓捕袭击者并给予惩处，因为“只有禽兽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斯里兰卡政府随即宣布由晚上六时至早上六时施行宵禁，政府军队、警察、武警等全部人员出动，对市政府、议会等重要场所加强戒备；所有警察被命令到岗执勤，休假者被取消假期；国内所有航班暂停、学校停课两天、商店关门；公交公司禁止携带任何行李。为了防止流言或煽动信息传播，政府还关闭了社交媒体。“除了微信，脸书、推特、YouTube等社交媒体全部被禁用。”当地一位华人说。
宵禁开始后，很多人匆匆赶去超市囤货，之后躲在家中不敢出门。夜幕降临时街上万籁俱寂，连汽车都极少，人们在不安中刷着手机，紧盯新闻。每一次新闻通报中，死伤人数都大幅增长。
残酷暴行举世震惊，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领导人针对斯里兰卡爆炸事件发声。当天，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就系列爆炸事件向斯里兰卡总统西里塞纳致慰问电，并表示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坚定同斯里兰卡人民站在一起，坚决支持斯方维护国家安全和稳定。同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也就此向斯方致慰问电。驻斯里兰卡使馆在第一时间启动应急预案，通知当地中资企业、华侨华人及在斯访问的国内团组注意安全。
巴黎埃菲尔铁塔自事发当天午夜起熄灯一夜，以示对遇难者的哀悼。法国总统马克龙称“这是一起可耻的行径”；教皇方济各在梵蒂冈出席复活节弥撒时，形容事件是残忍的暴力行为，会与受害者一同面对。
美国总统特朗普发推特对遇难者家属表示慰问，并称愿意提供援助；美国国务卿蓬佩奥称，斯里兰卡打击恐怖主义的斗争“也是美国的斗争”；英国首相特雷莎梅形容袭击“令人震惊”，呼吁人们团结一致，确保没有人需为奉行自己的信仰感到恐惧；俄罗斯总统普京称，袭击肇事者将会得到应有惩罚，还表示俄罗斯将是斯里兰卡反恐的可靠伙伴；印度总理莫迪也强烈谴责可怕的爆炸事件，并称会与斯里兰卡人民团结在一起，并为那些死者家属和受伤者祈祷；日本则派出官员前往斯里兰卡收集被害人信息，并通知斯里兰卡政府愿意提供帮助。
刚刚经历过类似伤痛的新西兰总理阿德恩，将该事件与上月发生在新西兰基督城清真寺的恐怖袭击事件相提并论。“新西兰拒绝一切形式的极端主义，主张宗教自由和安全礼拜权。总的来说，我们必须找到结束这种暴力的意愿和答案。”
遇难者亲属正在哀悼。 来源：英国《卫报》
“不少中国客户取消了旅行计划”
“太可怕了，你看看这些照片，都是科伦坡的朋友发给我的。”36岁的司机Nalin Saliya发给《凤凰周刊》的图片中，尽是血肉模糊的人和爆炸后的废墟。他的家距离科伦坡150公里，因此家人未受影响。十几年前，他曾去阿富汗给美军大兵当过司机，后来觉得实在太危险便回国了。如今主要承接来自海外的旅游业务，最近几年接待的客户主要来自中国。
“毕竟这些年来，斯里兰卡的安全情况好了很多。”Nalin说，“内战结束后，我们都觉得日子安稳了很多。没想到又出现这样的悲剧。”
数起爆炸的发生预计将给即将到来的暑期旅游季带来重创。据《金融时报》报道，面临严重财政困难的斯里兰卡对旅游业的依赖程度非常大，去年接待了约210万名外国游客。
“我有点担心最近的生意，因为无论是科伦坡还是尼甘布，都是海外游客进入斯里兰卡的首选之地。尤其酒店的爆炸影响很大，那几个酒店都是中国客人会选择居住或用餐的地方。”Nalin告诉《凤凰周刊》，他所接洽的中国公司正在根据当地动态与游客确认调整行程，避开出事地点和周边区域。“我的下一个团是28日开始，中方公司告诉我，已经有不少客户取消了五一的旅行计划。”
来自中国某旅行社的一名工作人员称，“一批飞往斯里兰卡的游客到成都转机后就地解散了，飞机几乎空着来的。”在斯里兰卡经营旅游业的华人Cranberry亦在社交媒体上称，这几年当地旅游业蓬勃发展，让很多当地人觉得终于找到了收入相对好一些的工作，“现在他们很害怕一夜之间失业”。
由于安全形势持续紧张，斯里兰卡政府在4月22日宣布启动第二次宵禁，从当天晚8点起至次日凌晨4点。美国政府则发布了赴斯里兰卡旅游的旅行通告，通告声称当前形势仍然不乐观，要求就斯里兰卡的恐怖主义活动提高警惕。“恐怖组织可能继续在斯里兰卡策划袭击，可能会在很少或根本没有警告的情况下进行攻击，目标是旅游景点等公共场所。”
此外，斯里兰卡政府本计划在2020年吸引超过50亿美元投资，但这次袭击恐将让该愿景落空。据斯里兰卡投资委员会的数据显示，斯里兰卡2017年共吸引外国直接投资16.3亿美元，其中来自中国的投资约35％，中国也是斯里兰卡去年外国直接投资最大来源国。
“旅游业今年恐怕是要凉了，对投资者打击也会比较大，因为以往外国人来这边基本上都住香格里拉酒店。我想很多人短期内不敢来了。但对建筑行业来说，还是希望能吸引更多投资者来这里吧。”中国某建筑类国企驻当地的一名员工向《凤凰周刊》如此说道。
“老百姓太佛了，完全没准备”
当斯里兰卡领导人专注于即将举行的总统选举之际，人们指责他们忽视了该国西部和南部地区的安全，从而导致该国的稳定与和平面临严重挑战和威胁。
2009年之前的近30年内，斯里兰卡面临的主要安全威胁来自于国内的反政府武装——“泰米尔猛虎组织”。成功剿灭该组织后，斯里兰卡已鲜见恐怖袭击事件。经历了十年的和平发展后，加之相对稳定的国内环境，斯里兰卡在反恐问题上出现了很多薄弱环节，人们在平静中放松了警惕。
2012年的一份统计报告称，斯里兰卡总人口2200万，其中70%是佛教徒，12.6%是印度教徒，穆斯林占9.7%，基督教徒占7.6%。英国BBC网站称，斯里兰卡多年来一直存在宗教矛盾冲突问题。政府一度在2018年3月发出紧急状态令，因为当地发生过多起信奉佛教的僧伽罗人针对伊斯兰教清真寺的袭击。
另据代表当地200多座教堂及教会的全国福音派基督徒联盟（NCEASL）统计，2018年有86起针对基督徒的歧视、恐吓及暴力案件，2019年至今共有26起。
当地媒体“星期日观察者”称，今年2月以来，斯里兰卡各地的礼拜活动都受到了某种程度的干扰，持续了11周。4月14日恰逢僧伽罗和印度教新年，却发生了阿努拉德普勒卫理公会教堂主教与12名信徒被劫持的事件。一伙人在教堂内用言语威胁侮辱信徒，并向教堂投掷石块和鞭炮，但当地警方未采取任何行动。
爆炸事件发生后，当地官员正在检查圣塞巴斯蒂安教堂的损坏情况。来源：英国《卫报》
“斯里兰卡这几年和平惯了，政府和百姓的警惕性都比较差，安保上有很多漏洞可以钻。加上平时恶性事件很少，警察大多时候相当于摆设。”在斯里兰卡生活了两年的上述国企员工称。
“我在的时候当地有过宗教冲突，也有死伤，但一般都是械斗和火拼什么的，像这种有组织、有预谋的大规模袭击是没有的。”此前在科伦坡居住过三年的杨女士告诉《凤凰周刊》，“大概因为老百姓都太佛了，加上国家好不容易和平了，对这种事情其实没有什么准备，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行动上。”
此次遇袭的肉桂大科伦坡酒店靠近总统官邸，这里的海鲜自助餐和早午餐非常受欢迎，复活节的周末也是该酒店一年中最繁忙的日子之一。当天早晨，嫌犯手里拿着盘子在自助餐厅排队时，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据英国《卫报》报道，该嫌犯在前一晚以穆罕默德·阿扎姆·穆罕默德(Mohamed Azzam Mohamed)的身份登记入住，说来此处办事，并提供了一个虚假地址。就在服务员上前服务时，他引爆了一枚威力强大的炸弹，自己当场被炸死。“现场一片混乱，”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酒店员工说，“在餐厅迎客的一名经理也当场死亡。”
此时，相隔不远的香格里拉酒店和金斯伯里酒店也遭到袭击。香格里拉酒店监控录像显示，两名男子在一家餐厅和酒店走廊的桌子上引爆了炸弹。酒店二楼受到大面积破坏，窗户被炸开，天花板上散落着电线。
幕后黑手或与“伊斯兰国”有关
4月22日，斯里兰卡政府发言人、卫生和医药部长拉吉塔（Rajitha Senaratne）宣布，当地伊斯兰极端组织NTJ是复活节袭击事件的幕后黑手。他还表示，虽然目前逮捕的嫌犯都是本国人，但有理由相信这次连环爆炸是在一个国际网络的帮助下进行的：“我们不相信这些袭击是仅由一群这个国家的人实施的。没有一个国际网络，这些攻击就不可能成功。”
NTJ的名称翻译过来是“国家统一组织”(National Unification Group)，以表达强硬观点而著称。该组织于2009年在斯里兰卡东海岸成立，宣扬一种被称为萨拉菲主义(Salafism)的保守伊斯兰教教义。2018年，该组织逐步为人所知，因为其不断在国内挑起教派冲突，比如破坏当地多座佛像，从而引起其它教派的强烈不满。
然而，几乎所有受访对象都说，在斯里兰卡很少听说过穆斯林与天主教徒之间有摩擦，大多数争端来自于佛教徒和穆斯林。
NTJ方面否认了政府的说法，并拒绝对此次事件负责。该组织通过脸书发文谴责此次袭击，并要求对袭击者进行最重的惩罚。
凶手选择在复活节当日，针对天主教堂和五星酒店行凶，被外界广泛认为有严密组织性，且带有宗教复仇色彩。有分析指出，行凶者之所以选择不站出来，是要权衡自己目前所属群体在该国所处的力量和地位，不想在未发展壮大时就成为众矢之的。因此，不少人认为，这很可能是“伊斯兰国”等极端组织回流的恐怖分子蛊惑当地一些同宗教信徒参与制造的案件。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反恐专家李伟向《凤凰周刊》解释说，“从凶手针对的人群和地点来看，说明其主要目标首先是信仰天主教的基督徒，这与此前埃及基督教堂的遇袭，以及去年印尼泗水发生的教堂袭击事件如出一辙；而从针对的目标人群来说，凶手正在试图制造宗教间的矛盾和冲突，并且有反西方的特征。”
研究宗教极端思想的自媒体Jihad Watch提到，今年1月斯里兰卡捣毁了“伊斯兰国”的一个训练营，里面藏有大量自制爆炸物。“‘伊斯兰国’能在斯里兰卡建立训练营地，足以证明其在斯里兰卡的渗透不是一天两天，或许从2014年甚至更早前就开始了。”李伟说。
英国《镜报》4月22日引述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安全问题专家Rohan Gunaratnaw的话称，被斯里兰卡政府认定为幕后黑手的NTJ很可能是“伊斯兰国”的分支。他的理由是，该组织经常会有人前往叙利亚和伊拉克，参加“伊斯兰国”在那的训练和恐怖活动。
美国乔治城大学教授Bruce Hoffman告诉《华尔街日报》，几乎可以肯定NTJ得到了国际伊斯兰武装组织的协助。“一个一年前还只是进行一些破坏活动的组织，不太可能突然具备能力对多个目标实施造成大量人员伤亡的自杀性袭击。”
斯里兰卡政府亦承认情报部门的失职，并向受害者道歉。拉吉塔提到，4月4日斯里兰卡曾收到来自美国和印度的警告，“但当时没将这些信息与总理分享”。另据“今日俄罗斯”报道，4月11日斯里兰卡情报部门还发布了一份全国范围内的警报，内容为“NTJ正计划对当地‘著名教堂’及印度高级专员公署发动自杀式袭击”。
“斯里兰卡方面指出该行动是NTJ实施的，说明当局掌握了涉及该组织的大部分证据。”长期关注南亚事务的清华大学国际关系学系博士候选人何演向《凤凰周刊》指出，“从该组织源头来看，可以认为，此次系列袭击事件与国际极端思潮的影响有很大关联性，但目前没有直接证据能说是‘伊斯兰国’回流人员所为。”就在上个月，新西兰刚刚经历了史上最黑暗的日子，在穆斯林的主麻日（礼拜日），白人至上主义者塔兰特在基督城制造了两起屠杀。一个月内，从南太平洋到南亚接连发生具有宗教冲突色彩的恶性事件，被很多人认为极具针对性。
“随着新西兰和斯里兰卡这类恐袭的发生，越来越多人打着宗教旗号，利用宗教冲突和矛盾或以极端仇视、排外旗号进行恐怖活动。”李伟说，“西方国家长期以来在反恐问题上缺少正面积极的作用，武力反恐成为其唯一手段，也导致国际反恐合作很难取得突破。”
*关珺冉、张金沫、姜乃铃、宋子琪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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