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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角:妈妈,我成为了你,才真正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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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我一直以为我懂你。

其实,并不。

真正懂得你,是自己也成为了妈妈之后。

妈妈说,我生下来时体重超过9斤,满头黑发葱茏。每次说起,她都是一脸幸福,眼里还闪烁着骄傲的光。而我做了妈妈才知道,顺产一个超重的婴儿,意味着怀孕时身形多么臃肿沉重,生产时多么痛多么煎熬。

妈妈说,我才几个月大的时候莫名上吐下泻不止,从出生时的9斤多瘦到只有6斤。当时爸爸参军在外地,一年难得回来一次,妈妈甚至担心爸爸下一次回来,会不会见不到他的小女儿了。她抱着我看了很多医生吃了很多药,甚至试了各种匪夷所思的土方偏方,最后我奇迹般康复了,至今都不知道是哪一种药起了作用。

这一段经历,她讲给我听的时候已经云淡风轻。而我,在儿子几个月大的时候第一次感冒,心疼加焦虑,忍不住大哭了一场。回想妈妈当年,一定担心得茶饭不思,没少掉泪。

我离家去读大学了,妈妈和爸爸一起把我送到学校,又陪玩了几天才走。回去的那天,我在校门口送他们上了车,看到妈妈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而我转身兴高采烈的一头扎进了向往已久的大学校园,心里还悄悄嘲笑了她的“婆婆妈妈”。

等到儿子3岁第一次送去幼儿园,他没有哭,我却放心不下。他进了教室,我还站在操场上,躲在窗户一旁偷偷张望。那一刻我想,等儿子上大学离家时,我一定忍住我的眼泪,但,心中的翻江倒海万般牵挂与不舍,又该如何平息?

妈妈来帮我照顾儿子,时隔多年,我们又重新住回同一屋檐下。起初,竟觉得有些不适应。我早已有了自己的行事风格和习惯,而妈妈眼中,我依然是那个未成年少女。她什么都要关心什么都要唠叨,竟让我觉得“爱那么重”,有时候还忍不住为了捍卫我的自由怼她几句。现在带儿子出去玩的时候,尽管我自认和很多国内妈妈比起来已经比较粗线条了,加拿大的妈妈们(包括华人妈妈)还是常常笑我太紧张太仔细,要学会放手。希望等到儿子成年,我能够找到一个更好的平衡点,既让自己泛滥的母爱有一个出口,又让他感觉更自由自在。

帮助我和妈妈跨越最初的生疏,重新找回亲近的,居然也是我的儿子。当时还2岁不到的他,最喜欢用一只小胖胳膊勾住我的脖子,另一只勾住外婆的脖子,要求三个人一起抱抱。他那么小,胳膊那么短,三人抱在一起的时候,我和妈妈的头不得不抵在一起。那一瞬间,我感动到几乎落泪,为这种“生生不息”的澎湃感和那一刻“脉脉无语”的深情。

若干年之后,我们一家三口远涉重洋来到多伦多。再后来,妹妹出生了。兄妹俩经常撒糖,甜蜜互动,吵闹起来也是风起云涌平地惊雷。在各种戏剧化的场景中穿梭,有时候我也忍不住会心中火苗乱窜,要默念三次“都是我亲生的”才不至于崩溃或爆发。这时候想到自己的童年,也是兄妹俩相伴长大有甜有苦,从中调停的妈妈也是诸多不易。

于是,童年曾有的那些小小委屈如退潮般远去。留下的温馨画面是:妈妈周六下班回家,给我和哥哥一人买了一只松软的圆面包,金黄的蛋液在面包表面凝成了一幅后现代的抽象画。穿越遥远的岁月,我仿佛又再次闻到了那个小面包的香味。那时家里并不宽裕,感谢妈妈尽她的所能给我们兄妹留下了甜美的回味。

妈妈, 母亲节快乐!

妈妈我爱你,我也更懂你了。

请你好好保重身体,好好享受生活,在以后的很多很多年里,我还想要继续和你交流妈妈经!

The End

Helen Zhong

双鱼座,AB型,按照多重人格的理论,那就是四重人格,可以在内心自己跟自己摆一桌麻将。内容营销专家,公号玩枫啦(LiveInCanada)创办人。曾在亚洲、欧洲和美洲生活和学习,足迹抵达20多个国家和地区。当过记者,开过专栏,做过公关、市场营销与项目管理,出版《我的熊不列颠》等四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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