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春节期间,马季和赵炎应邀赴新加坡参加“春到河畔迎新年”庆祝活动。这一庆祝活动始于1987年,一直持续至今,已成为新加坡的一项新的传统活动。
今年“春到河畔迎新年”庆祝活动依然如期举行
当年在新加坡,马季和赵炎一共有三场演出。第一场,他俩合说的是《四字歌》。这是一段子母哏,语言简洁紧凑,一环扣一环,就像子母扣一样,互相紧咬不放,演出效果不错。第二场演出,他俩应该还说《四字歌》,可演出前出了点状况,马季临时决定换节目。
那天演出前,马季和赵炎提前到后台化妆。他俩到的时候,化妆镜前已没空位。后台乱糟糟的,马季和赵炎就坐在一条长凳上等候。坐了会儿,马季觉得有点口渴,赵炎出去买饮料。等赵炎回来,马季还坐在长凳上。这时,一大帮人簇拥着一位台湾明星来到后台。这位明星就是被誉为“急智歌王”的张帝。
张帝(中)与张魁(左)和凌峰,张魁是张帝的二弟
张帝虽然是歌王,可并没太多的原创歌曲。他最喜欢唱的《蜗牛与黄鹂鸟》也不是他首唱的。再说,他不唱原词,而是现编词,类似于相声的现挂。张帝编的词不仅合辙押韵,还诙谐幽默。这种艺术表现形式的确比较少见。
侯耀文曾在央视春晚上表演过《戏迷》,里面有一段是“点谁唱谁”。石富宽点姜昆,侯耀文就唱:“这一位我看得清,他的名字叫姜昆,说姜昆道姜昆,他姓姜名昆叫姜昆...兵团回来说相声。”接下来,石富宽又点蒋大为和苏小明,侯耀文就唱“(蒋大为)歌声嘹亮真好听”“(苏小明)刚从法国回北京”。这样的点唱,虽然也诙谐幽默,但显然是经过排练的,不算即兴。这一季《脱口秀大会》冠军王勉的演唱也是如此。张帝的过人之处就在于即兴,他以唱歌的方式回答现场观众的问题。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张帝早就红遍了港澳台地区。在东南亚,他也拥有大量的粉丝,新加坡的接待方自然不敢怠慢。
1986年央视春晚截图,小图为蒋大为和苏小明(萧陶合成)
同样都是新加坡请来的演员,自己坐冷板凳,张帝却享受VIP待遇,马季觉得不公平,就去找接待方的人理论,责问“楼上化妆室怎么就给他一个人开”。接待方的人知道马季的分量,答应让马季和赵炎也上二楼化妆间化妆、休息。
张帝的演出在马季的前面。马季和赵炎化完妆,张帝正在演出,他俩就站在侧幕条驻足观看。张帝让观众提问,然后以歌作答,与观众频频互动,获得满堂彩。这时,马季想起我驻新加坡商务代表处一位领导的话。这位领导说:“跟你们同台的张帝在新加坡和马来西亚颇有市场,但不要怕他,拿出我们的志气来!”于是,马季临时决定换节目。
在观众叫好声中,张帝结束了演出。在张帝后面登场,压力可想而知,但马季一点都不惧怕,因为他有这份自信。上场前,他对赵炎说:“我要压不住他,这口气不争回来,我就不姓马!”
赵炎既是马季的搭档,又是马季的徒弟
马季换的是《歪讲<百家姓>》。这是一段传统相声,从“赵钱孙李”往下说,一直说到“周吴郑王”,但不是背《百家姓》。真要背《百家姓》的话,就不叫《歪讲<百家姓>》了。
马季之所以换这段相声,是因为这里面也有与观众互动的环节。马季请观众说一个字,无论是什么字,他都从这个字往下说,而且“顶针续麻”。顶针续麻就是字头咬字尾,下一句的头一个字接上句的最后一个字,可以音同字不同,但最后都要绕到“周吴郑王”。这里萧陶多说一句。《歪讲<百家姓>》原本没有与观众的互动环节,是张寿臣在原作品的基础上增加的,但能使这块活的可不多,毕竟需要临场应变能力。
张帝与潘长江
这块活,马季是跟刘宝瑞学的,但已经很久没使了。为了跟张帝PK,马季豁出去了。到了与观众互动环节,马季请一位观众随便说一个字,赵炎在一旁“添柴火”,说“越难越好”。有位女观众说“溜”,马季没听清,这位女观众扯着嗓子说“溜,英文‘W’的溜”。张寿臣的那一版里有“留”:“女大不可留——留来留去成了仇——仇深似海——海里摸锅——锅里有水——水开煮米——米烂成粥——周吴郑王。可女观众说的是“溜”,不是“留”。
也就是马季,换别人可能就泥了。“泥了”是相声行话,意思是演砸了。马季张嘴就说:“这位女士说溜,溜,溜须拍马——马上加鞭——鞭长莫及——急于求成——成竹在胸——胸有大志——志得意满——满面放光——光芒普照——照顾不周——周吴郑王!”
牛群和冯巩,曾是一对火档
马季一说完,台下可就炸了,叫好声与掌声响成一片。与张帝的表演相比,马季的这段相声明显技高一筹。马季这才觉得吐气扬眉,心想总算压住了强龙。
后来,马季的徒弟冯巩和牛群表演过《出口成章》。这段相声跟《歪讲<百家姓>》类似,但没用“周吴郑王”,用的是“实现四化”。遇到观众说出生僻字,牛群就说“X字我认识,实现四化”,要不就说“X字我不认识,实现四化”。当然,这是逗你玩。其实,这里面还真有套路。欲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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