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源自洛杉矶港官网
海运费在降,但只要供应链拥堵一天不疏,货主就得继续提心吊胆,生怕箱子堵在哪里,光滞港/滞箱费(Demurrage and Detention,D&D)就可能赶超货值。滞港费是货主在码头占用承运人集装箱的时间超过约定的免滞港费时间时收取的费用,出口提早落货/进场和进口延迟提货都可能会产生滞港费;滞箱费是货主在码头外占用集装箱的时间超过约定的免滞箱费时间时收取的费用。简单来说,货主租了船公司的箱子,箱子进了码头,超期就得交滞港费;箱子出了码头,超期就得交滞箱费。
船公司收取这两项费用的初衷是为了加速周转周期,但在供应链堵得水泄不通的2021年,只要超出免费用箱期限,每个箱子每天都在累计费用,是船公司一笔不菲的进账,也成了货主的噩梦。集装箱租赁和交易在线平台Container xChange统计了全球60个港口和8大船公司的数据,按货物进口或出口的第14天计算,2021年各港口的20尺标箱、40尺标箱与40尺高箱的平均滞港/滞箱费为868美金,同比2020年暴涨了38%,2022年,供应链拥堵有所缓解,平均滞港/滞箱费为664美金,同比2021年下降了26%,但这不代表每个港口的费用都在降,而且各目的港的滞港/滞箱费有云泥之别,对货主来说,选错了目的港就意味着近千美金的账单。
相对于下降的平均费率,2022年,杰贝阿里港、长滩港、洛杉矶港、宁波舟山港、青岛港、上海港、新加坡港、天津港8个港口的滞港/滞箱费都有上升,中国港口占了一半。但千万不要被相对数字迷惑,如果看60大港口的费率排名,就会发现北美与东亚简直天差地别。
垄断前五名的是美国港口,纽约港、长滩港、洛杉矶港、奥克兰港、萨凡纳港的平均滞港/滞箱费高达2692美金(不要怀疑自己的眼睛,美国港口只占了前5是因为只统计了5个港口),而收费较低的清一色是中国港口,平均费率只要453美金。14天后,滞留在纽约港的箱子要交3183美金滞港/滞箱费,而在釜山港只要114美金,两者相差3068美金(约20769元人民币)。
显然,区位是影响滞港/滞箱费的主要因素,中国港口中,位于大陆的港口除了劳动力成本较低等经济因素外,即使受疫情冲击,港口依然保持高效运转,集装箱周转快,也就不容易产生滞港/滞箱费,平均费率压根追不上拥堵的欧美港口的零头。大陆以外的台湾港(原表中如此,应为位于台湾地区的港口)、香港港、高雄港即使费率有所下降,也都超过了800美金,分别排名第6、第7 、第11。反观费率最低的10个港口,中国大陆占据了6个,滞港/滞箱费连年上涨的上海港仅为244美金,排名第43位。至于蝉联了费率最低宝座的釜山港,则是因为转运货物较多,集装箱滞港、滞箱的情况更少。
对货主来说,相同区域的目的港也许差别不大,但选择哪家船公司就有了讲究。在Container xChange统计的8大船公司中,进口或出口14天后,阳明海运的平均收费最高,为719美金,中远海运收费最低,仅为322美金。但每家船公司由于市场份额、船队大小、舱位分配等原因,到各个目的港的滞港/滞箱费也不同。
以欧洲三大集装箱港口为例,鹿特丹港、安特卫普港、汉堡港的平均滞港/滞箱费分别为469、474、634美金,汉堡港最高,如果选择阳明海运,到第14天要交高达1068美金的费用,但选择达飞轮船,则仅需230美金,两者相差838美金。如果你有一批货物需要运到欧洲,若运费相近,选择中远海运到鹿特丹港,货物滞留或延误至两周只要176美金,选阳明海运到汉堡港就很可能要承受更多损失。
不同目的港的免费用箱期
不同船公司在不同目的港的免费用箱期
当然,只谈滞港/滞箱费不谈免费用箱期限就是耍流氓,免费时间越长,滞港/滞箱费也就相对更低。从船公司的体量来说,船队更小、设备更少的船公司的提供的免费用箱期可能更短,滞港/滞箱费可能也更高。每家船公司针对不同目的港的免费用箱期都不同,与各港口的平均滞港/滞箱费排名成反比,各目的港的平均免费用箱期限为7天,各大船公司在釜山港的平均免费用箱期最长,为11天,在长滩港与洛杉矶港的免费用箱期则短至4天。而且加州两港滞港费上升,滞箱费却下降了,显然这是因为加州两港太堵,船公司希望货主抓紧把箱子提/送出码头。
鉴于欧美港口罢工之声不绝于耳,港口拥堵依然是产生滞港/滞箱费的重要因素,也是货主与船公司纠纷不断的来源,美国政府上月通过的《海运改革法 2022》中就明确要求,FMC(美国联邦海事委员会)需于7月底针对滞港/滞箱费出台详细规定。大货主也许可以用自己的箱子,免去滞箱费,或与船公司协商争取更长的免费期限,出货少的货主们除了精打细算,就只好向FMC投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