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家是衡水的,88年听了父亲的建议:去石家庄吧,那是块儿风水宝地,种什么长什么。南开大学毕业我就选择了来石家庄工作。
当年刚到石家庄报到的时候,坐公交过中山路地道桥,感觉好大气,有种大城市的味道,那个岁数,什么地方也没有去过,就去过天津,北京,实习在西安,只有过那座地道桥的时候,才感觉石家庄能和天津、北京一样像座大城市。另一个印象深刻的就是裕华路,太宽敞了,路上汽车很少,我一直在琢磨,很多车都在中间走,其他的车道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另外就是裕华路的绿化,太漂亮了,就像在公园里面走一样,天津那时候街道上很难看到树,去西安实习的时候,同学们就惊叹西安的参天大树,但是没有石家庄的这样美,这时候,我就能想起父亲说的那句话,因为老家衡水和天津都是盐碱地,种树很难成活,感叹石家庄这地方土地确实肥沃。
当时对石家庄印象最深的是两种东西,一是维力饮料,因为那时候全国就两种饮料,一是广州的健力宝,再就是石家庄的维利饮料。另一个就是环宇电视,那时候电视有西安的黄河,南京的熊猫,天津的北京,北京的长城。石家庄的环宇电视和维力饮料当时可是风靡全国,但是,那个年代,在石家庄人们街头巷议常说的就是左家庄,都说石家庄太左,那时候马胜利造纸厂也很有名,还有张兴让工作法等等,人们比对的是山东济南,都说河北出经验,山东出效果。改革开放初期,石家庄就因为思想不解放落后了,后来才知道,78年是石家庄经济在全国省会城市排名第十一的最后一年,从那之后,就开始日趋衰落,我到石家庄的时候,正是石家庄在走向低迷衰落的时候,人们都非常有意见,主要是对政府领导的极左思想深恶痛绝,都说人家山东只要国家没有说不允许的都敢干,善于打擦边球,石家庄因为离北京太近,放不开手脚,而且北京上长城牌电视还有手表我在天津时就时常听到人们的非议,那时候,北京就靠行政资源优势和周边开始抢资源了。
当时石家庄的天府酒家很有名,闲了到哪儿点杯咖啡或者牛奶,吃点甜点,感觉非常惬意,天府的各色小吃也很好吃,商场主要有建华商场,长安商场,解放路商场,人民商场,人民商场西面是八一广场,记得有天中午我在八一广场水果摊买了一个西瓜吃,吃完了胃里难受攻的我肩膀胀痛特别难受,自己就蹲在广场边缓劲,那时候大中午街上很少能看到人,博物馆广场是拍照的时候必须选的景点,广场中间是一个喷泉,对面是现代化的国际大厦,广场的正对面是广安大街,感觉广安大街宽敞的就像一个广场,大街中间从南到北一字排开的是好多个大棚,里面出售各种日常用品,非常壮观方便,一宫广场也是人们经常去玩的地方,我曾在那儿倒卖过胶卷,印象里面有好多照相的摊位,他们出售富士胶卷都是十八元,我搞到免税的十一元,他们就十五元要我的,在电展中心的台阶上我还倒卖过美元,那时候人们开始从南方背电视。后来经过胜利大街才知道那儿还有个工人文化宫二宫,清真寺街最北头好像是工人文化宫三宫。
现在的民心河西线过去是一条铁路,扒了铁路后种上了树成了一片幽密的树林,在工农路那片是石家庄最大的桥西蔬菜批发市场,现在的裕华路建设大街以东叫裕华东路,以西到地道桥叫裕华西路,地道桥到中华大街叫南马路,中华大街到友谊大街叫石邑路,过了友谊大街就没有路了,用高高的大铁皮封挡着,透过铁皮向西望去是一片泥土地,旁边就是珠壁城,是那片区域最大的商场,台上面是光明影院。现在的中山路过去也分好几段,中华大街以西叫中山西路,以东到地道桥叫中山东路,过了地道桥到建设大街叫解放路,建设大街到体育大街叫长安西路,体育大街以东叫长安东路。和平路也一样,中华大街以西叫机场路,中华大街到胜利大街大转盘叫北马路,大转盘到建设大街叫和平西路,建设大街以东叫和平东路。大转盘当时是石家庄唯一的立交桥,和现在的“新加坡”一个性质,只是和自行车分开了,汽车在上面转圈交叉,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立交桥。
日子好像在95年有了变化,那是石家庄第二次腾飞的时候,经济排名重新在省会城市排到了第十一或者第十二名,我也是那年开始从业余摆摊或者倒卖点东西开始跑各单位推销商品,那时候每年能挣二十来万,感觉生活开始有了大变化,石家庄这种好日子好像持续到05年,经济一直在全国十一二名,石家庄人其实不靠工资,市里面有全国有名的三大批发市场:南三条,新华集贸,青年街。好像最差的青年街在全国都是排名第九名,南三条和新华都是前三名,石家庄成了商品三北集散地。人们业余随便从市场倒卖点东西就可以补贴家用。当时都说石家庄工资水平在全国很低,但是人们的生活水平其实不错,那时候市里最红火的是国贸,就是中山路人民商场东侧的国贸大厦,里面有迪厅,保龄球馆,小吃一条街,那小吃一条街品种太多了,我带母亲去吃母亲感动得都哭了,她可能是一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丰富好吃的东西,还可以每样随便吃点,大快朵颐。那个年代打保龄球就是很时尚的运动了,因为兼职业余做点生意,生活很宽裕,记得那时候每个周末都全家一起去国贸打保龄球。旅游也多了起来,那时候到南方的广州,长沙,南京,杭州,上海,福州等等,没觉得有多好,感觉石家庄城市的很多细节做得都很好,尤其便道很有印象,其他城市的便道很多都黄土裸露或者铺装的坑坑洼洼,绝对没有石家庄那么整洁。那时候石家庄有三大支柱产业:制药,棉纺,电子。棉纺厂七八个,电子厂有十几个,全国三大棉纺基地,上海,天津,然后就是石家庄。那时候除了裕华路桥头的本土国棉七厂,其他的棉纺厂都是在和平路一字排开,那时候的和平路工厂一个挨一个,相当发达。这一切辉煌好像从05年之后戛然而止。
可能因离北京太近的原因,石家庄在每次的变革中都是后知后觉,都是宁左勿右,求慢求稳,但是天赐的区域位置,良好的基础教育,朴实肯干的民风,总能让石家庄厚积薄发,住在石家庄,热爱石家庄,等待石家庄再次的凤凰涅槃。